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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听涛沉默了片刻,凤栖梧敏锐地感觉到,他岩石一样坚定的目光有了一丝松动。阿铃的尸体横艮在两人中间,血迹已经濡湿了他们的鞋底。
“行有行规。”叶听涛突然道,“既然有了易楼作为中间人,重天冥宫自行来找接受契约者,这笔帐又该记到谁头上?”
凤栖梧听出了他话中的怒火,可是她仍旧没有弄明白这怒火的缘由:“……这个,与下家也脱不了干系。倘若江公子不死,那么该找的就是他,只不过这六把神剑中,只有叶公子的剑扬名江湖了而已。”
某一瞬间,凤栖梧觉得叶听涛绷紧的脸上有怒火万丈的表情,她忽然很想把魏小娇叫来详细问一问。断雁,这个人似乎从阑是个小角,也从阑在掌握。大堂中静无声息,锦衣少年持剑而立,对于凤栖梧来说,他们仿佛仅仅是一把把会杀人的剑。
“……,你何必这么说呢?”一句温婉的话语从隔着帘幕的后堂传出,柔韧如绸,好似轻轻的叹息。帘幕掀处,画裙翩翩,一个红妆子移步而入,乌发挽髻,并不如凤栖梧穿戴得那样华丽,却如江南柳底的燕子一般,自有温润风情,巧意灵动。
“玉姑?”叶听涛吃惊,脱口而出。
“嗳……不过几日不见,叶公子何必如此大声?”玉姑倩笑盈盈,毫不在意他的吃惊,走到凤栖梧身边,向她点了点头。
凤栖梧微微动了动眉毛:“你却又去哪儿了?这时才回来……说起来,也当为你们引见引见,总是如此对面不相识,倒也可惜。”
叶听涛瞧着玉姑,满心疑惑,但见她与凤栖梧两人神情熟稔,恍似一般,不由道:“……如此,还请明示。”
凤栖梧笑道:“不必戒备,她乃是我易楼的二当家,只不过退隐多年,是以你不认识罢了。”
玉姑亦微笑着向叶听涛福了一福:“十五之,多谢不杀之恩。我是玉簟秋,今日借此机会,向叶公子陪罪了。”
叶听涛望着她:“玉簟秋玉夫人……我倒是有耳闻,只是不知你竟会在一个小村中出现。陪罪不敢当,若夫人肯将事情缘由相告,便是感激。”
凤栖梧摆手道:“此事不急,待今我设宴为叶公子接风,一尽地主之谊。”叶听涛疑道:“如此说来,莫非玉夫人想要刺杀在下,也是一场误会?”
凤栖梧微露不悦之:“若公子信得过易楼的招牌,便莫要刨根问底,关系到我俩私事,不便明眩”
叶听涛便不再问,玉簟秋见两人话说得有些僵,忙道:“这件事说来亦是我的不是,将来若有机会,自不会隐瞒,叶公子远道而来,今先设宴洗尘,余下的明日再细细分说。”
叶听涛道:“两位夫人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有一位朋友重病在身,需要照料,今我也不便留在易楼。”
玉簟秋神一动:“朋友?莫不是楚姑娘?”
叶听涛一沉默,凤栖梧道,“此人在扬州城中吗?”
“……不错,她在泰安客栈中。”叶听涛眉间有担忧,更多的却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宛如风絮沾衣。玉簟秋望着他,眼中微微有了笑意。
“哦?如此到也巧了。”凤栖梧道,“这几日间,会有一位神医到此,我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请来的,不妨让她顺道为你的朋友诊治。”
叶听涛不一喜:“夫人此言当真?”
凤栖梧一笑:“易楼的大当家,还会与你讲假话?只管把那姑娘带来吧,那位神医手下功夫出神入化,还没见有什谩症能难倒了她。”
玉簟秋亦笑道:“这么说,倘若治不好,岂不是砸人家的招牌?”凤栖梧似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若治不好,便留下人头在此。”
叶听涛一怔,玉簟秋已盖过话头:“好了,叶公子事忙,也不必耽误时候了,待将病人接来,我自会命人安排妥贴。”
叶听涛看了看她,便拱手作别,直到走出大堂之外,才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阳光洒在肩头,这么多天来,竟是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他的脚步不觉加快,身后的重重楼阁中偶尔传来侍弹琴陪酒之声,在这一刻也变得动听起来。
而在阳光无力顾及的大堂中,玉簟秋望着阿铃的尸体和一地的血迹,皱起了眉:“,你怎么老是这么霸道?踩着人血谈话,不嫌恶心吗?”
凤栖梧悠然道:“叶听涛都不觉得恶心,我又怎会在意?”玉簟秋一叹:“你啊,做事总是这没留余地,现在叶听涛来了,重天冥宫那伙人也离这儿不远,可想到对策了?”
凤栖梧长眉微凝:“一石二鸟是没办法了,但补救一下总还使得,至少,不能让易楼毁于此役。”
玉簟秋一惊:“有这么严重?”凤栖梧看着她:“若没有这么严重,凭峰华留给你的那个木偶,一般角也就对付了。”
玉簟秋眼神一颤:“……,我终究还是没能帮上你。”凤栖梧满不在乎地道:“我也没指望你能帮我,反正你不在的这几年,易楼也运作如常。”玉簟秋有些黯然:“就算是楼主不管,你也能打理好易楼……我知道。”
凤栖梧微微一顿,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玉簟秋展颜一笑:“好了,不说这个。咱们俩几年没见,也该好好叙叙旧。”
凤栖梧也笑了:“你以为还是从前,咱们俩睡在一张上?”玉簟秋道:“有何不可?……对了,,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孙莹,她到哪儿去了?”凤栖梧犹豫了一下:“我派她去浣纱谷了。”
“浣纱谷?”玉簟秋一怔,忽然惊喜道,“你是说,让她去浣纱谷治伤?”
“是啊。”凤栖梧的笑容突然有了些阴沉的意味,“我让梁剑陪她去的。”尾音沉沉下落,可惜那笑容中的含义被淡淡的阴影所覆盖,玉簟秋微笑望向外面的阳光,并没有察觉。
江南五月虽该是歌舞升平的日子,可不知为何,扬州城中似乎格外热闹,除了寻常百姓,更有许多带着兵器的武人来往。孟晓天因此而整日没有离开泰安客栈,只在客房外间坐着。伙计见他阔绰,一出手便要下了最好的双套上房,端茶送水也更是殷勤。孟晓天挥扇探问些城中情况,那伙计如实相告,他便沉思不语。
所幸的是,这家客栈人虽也很多,各廊之间隔得却远,颇为清静,窗门一闭,房中便是静悄悄的。孟晓天站起身,走到里间,在苏绣四面屏风边停下脚步。紫檀木绸帐垂下,四角挂着的囊散发着清幽的气,下横木上放着一双凌叶翠履。孟晓天站在前,隔着绸帐,只能看到里面隐约的人影,长发披在肩头、散在枕上。
良久良久,孟晓天微微一叹:“总算到了扬州,不出去透透气吗?”帐中没有声响,隔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而虚浮的声音:“……你老在这里干什么?”
孟晓天的折扇停在胸前:“留你一个人在这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叶听涛岂不是要杀了我?”
帐中之人又是一阵沉默,继而咳嗽了两声,身体缩了起来。孟晓天望着她模模糊糊的影子,道:“那天的事……谁都没有料到,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下毒的,想来,这也是他们留给自己的后路……人已死了,你也该看开些。”
楚玉声喘息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孟晓天很少说这样宽慰人的话,可是此刻,却仿佛没有半点作用。外间有桥的声音,孟晓天又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网)房中寂然希声,就像片刻之前,并没有人进来过一样。楚玉声皱起眉,明明是夏天,她的房中却凝寂得像冰原。
“你今日怎样?”叶听涛的声音响起,是在他进儡久之后。他似乎在确认楚玉声是不是睡着了,直到看见她慢慢地抬手拨开滑到脸颊上的头发,才终于开口。
“……还好。”楚玉声木然地回答,闭上眼睛。
“稍后,你随我去易楼吧。凤夫人请来的神医比扬州城中的大夫高明许多,你的伤总也好不了,也不知是不是毒素未清。”他温贺说道,“总这样下去,恐有后患。”
楚玉声的肩膀抽动了一下,头向着里面,吹息之声忽的有了些变化:“……你如此待我,是因为……”她没有说下去,叶听涛道:“扬州事毕,我会陪你回洛阳……送灵舟回去。”
“回洛阳……”楚玉声有些失神,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离开洛阳的时候,是为了找寻薛兰,若假尸之计成功,只须说薛兰死了,可是现在……若要回去,她该如何向薛翁启齿?
叶听涛见她如此,忙拉开绸帐:“你怎样?”楚玉声的脸一刹那变得清晰,叶听涛只觉得心中一震。她的眼神是那样恐惧,在阴影中无力地飘摇,苍白的面容毫无生气。当初第一次见她时,还是娇如的子,不过快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