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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他的车子开走后,于岚漪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神情却显得落寞。她对自己无法坦承的行为感到无比厌恶。
从来没想过,喜欢、在乎一个人,反而需要如此费尽心机。
为的,只是保有也许根本不存在的、所谓她的形象……
爱一个人,原来,是疼痛的。
由于沉浸在懊悔与自责的情绪中,于岚漪始终没有察觉身后有一抹身影迅速的靠近她──
“还要走多远才到?”
耳畔赫然响起的声音,狠狠地吓了她一大跳,也彻底唤回她远扬的思绪。“归掣?!”她略嫌苍白的脸上有难掩的慌乱。
“怎么不让我送你到家?”他不解的追问。
她的见外,令他有些不悦,语气冷硬许多。
“嗯……”于岚漪垂下眼帘,抿着唇,无言以对。
归掣睨着她沉静的侧脸,不禁陷入沉思。
他发现,她看似温和柔顺,实则筑起一道又高又厚的心墙,严密的防御着,杜绝有人进驻。
单纯没心机的个性,却又似乎刻意隐瞒着什么,若这是她引起他注意的手段,那么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成功了。
温柔笑颜下的忧愁神态,才是她的真面目。
眉宇间的结,究竟承载着什么样的困扰?
不知不觉间,接近她的焦点已逐渐模糊扭曲,甚至忘了当初只想藉由她和哪些人有来往,进而揪出大胆在公司进行贩卖禁药的念头。
人选已经有了眉目,和她的接触也该终了,但她的柔顺羞涩莫名的吸引他,忍不住多关心她一点。
他们并肩走着,并未开口交谈,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缭绕。
于岚漪发现他没有放弃的迹象,不禁紧张起来。“陪我到这里就行了,谢谢。”
归掣绷着脸,没有搭腔,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到这里就行了。”以为他没听见,她加大音量重申一遍。“请你不要造成我的困扰。”她为难道。
她亟欲撇开他的行径,让他觉得古怪,更加想一探究竟。“你有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事吗?”他有意试探。
她咬着唇,无可奉告。
两人稍稍僵持了下,不肯退让。
直到天空飘起毛毛细雨,一转眼,雨势加剧,软化了双方的凝窒气氛。
归掣脱下外套高举在她头顶上方,为她遮挡豆大的雨滴,一手牵起她的柔荑跑向不远处的骑楼躲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甚至还打起轰轰的响雷。
“什么鬼天气。”归掣轻啧了声,俊脸写着不耐。
眼看这雨不下个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了。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来。”他叮嘱道。“等我,知道吗?”他凝视着她,再度交代,然后便冒雨往来时路跑去。
望着他消失在滂沱大雨中的身影,于岚漪突然感到怅然若失,心彷佛也被带走了一半……
几分钟后,一辆银色宾士停在她面前。
“快点上车。”归掣按下车窗,朝她喊道。
她本想拒绝,但见到他还在滴水的发梢,又感到十分过意不去。稍作犹豫后,她最后还是上了车。
如果躲不过,那么,只好选择面对。
只是,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也许过了今晚,他们之间便会成为两条平行线,不再有交集。
可能是他的轻藐,也可能是她消极的逃避……
第七章
银色的宾士房车缓缓驶进一条幽暗小巷,在一幢房龄久远的公寓前停了下来。
“这里吗?”归掣望向窗外,语气平静,但心里掠过一丝讶异。
巷子里乌漆抹黑的,只有一盏昏黄幽暗的路灯,散发着幽微的光亮,偶尔伴随着几声低沉的狗吠及尖锐的猫叫,使得整条巷子凭添几分凄凉和危险的气息。
他没有恶意的疑问,却刺痛了于岚漪的心口,感到万分窘迫。越自卑的人,自尊心也越强。
“嗯,我住这里。”她低着头,没勇气看他的表情,就怕看见的是藐视、是嫌恶……那比什么都伤人。
沉默须臾,她径自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不请我上去坐坐?”归掣降下窗户,提高音量朝着她纤窈的背影询问。
于岚漪停下急促的步伐,没有做出回应。
“至少,让我上去把头发跟衣服弄干。”他提出“建议”。
思及他替她遮雨、特地顶着大雨跑回去开车送她回家的举动,只说句谢谢着实太缺乏诚意也太草率。
她犹豫、挣扎着,迟迟拿不定主意。
然后,她听见身后传来车门落合的声音,以及踩到水洼时发出的哗啦声响,一回头,差点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好冷。可以上去吗?”归掣缩着身子、搓着手臂,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赖皮”还来得贴切些。
看见他湿答答的衣物,于岚漪拒绝的话更是梗在喉间,说不出口。
面子固然重要,但让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开车回家,她更于心不忍。只是,她想不透,他为什么如此固执,非要跟着她回家不可?
“你也别着凉了。”他反客为主,索性扣住她的细腕,走进公寓大门。“住几楼?”他问。
“最顶楼。”于岚漪红着脸,觉得体温不断攀升,心跳失去控制的疯狂鼓动。
他配合着她放慢脚步,走过一层层阴暗潮湿又狭窄的阶梯,他英扬的眉也越拢越紧。
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实在不适合年轻女子,若有歹徒蓄意犯案,恐怕难逃一劫。
连日来,她为了帮他完成工作而加班晚归,回家的路上势必提心吊胆、精神上饱受威胁。万一发生不幸,他难辞其咎!
归掣绷着俊脸,对她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作法不能苟同。
“到了。”于岚漪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掏出钥匙开门。
门敞开的那一瞬间,也等于把她最讳莫如深的秘密摊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打扰了。”他进门前,不忘打声招呼。
“随便坐。”她垂着颈子越过他,到后头拿干净的毛巾给他。
归掣在单人椅上坐下,开始环顾四下──
说起来,这是屋主加盖的违建,空间虽小,倒还整理得有条不紊,空气里隐隐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怡人芳香,四处都有女性独有的细腻心思,说不上舒适,但也算小巧温馨,并不会给人不舒服的脏乱感。
他打量完毕,于岚漪也刚好拿着干毛巾走出来,把干净但略旧的毛巾递给他之后,她又绕到厨房煮开水,并窝在里头盯着火炉,就是不愿到客厅与他独处。
水滚了,她取出在超市大特价时添购的红茶包准备冲泡,才惊觉没有多余的杯子供客人使用。
不得已,她只好拿出自己惯用的马克杯,泡了杯热腾腾的红茶,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端到客厅。
东闪西躲,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请用……家里只有这个……”于岚漪把廉价茶包冲泡的热饮置于小茶几上,局促说道。
“谢谢。”归掣报以一记迷人的微笑,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这是他第一次饮用茶包泡的茶,其实味道还不算太差。
目睹他用她的杯子喝茶,她突然感到极不自在,粉颊发烫。“我……我去拿吹风机……”她又找借口开溜。
精明如他,当然不会不晓得她存心避开和他接触的机会,至于原因:不明。
等她带着吹风机出来,已经是五分钟过后的事了。
“岚漪,不必招呼我,先去洗个热水澡、换套衣服,免得感冒了。”归掣接过吹风机时,终于找到空档跟她说话。
每次当他用温和悦耳的嗓音唤她的名字时,于岚漪的肌肤就会泛起无数小疙瘩,好似他们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而他体贴的态度一如往常,没有透露出一丝轻藐的眼神或语气,大概是他也懂得贫穷的滋味。
但,她总觉得他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和现下简陋的环境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他也和她一样饱尝缺钱之苦,不是吗?为什么他一直都那么泰然自若、信心十足,彷佛没有任何人、事、物足以打击他、令他难堪。
他待人接物都相当谦逊,眉眼之间散发着奕奕神采,他像个发光体,耀眼得教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怎么了?”归掣盯着发呆中的她,关心地问道。
“没……”于岚漪恍然回神。“你的衣服……”还是湿的……会感冒的人恐怕是他吧?!
归掣低头审视一身狼狈的衣物,哂然一笑。“我用吹风机吹干就行了,不必担心。”
她回开眼,吶吶地回道:“我才没有担心……”被道中心事,她又单纯的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