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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蝴蝶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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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说:“西平,你快哈哈笑呀,笑我胡思乱想,笑我没事找事。你说话呀,你一声不响,我真害怕……
  终于,那头传来了西平的声音,但变得那样嘶哑、低沉:“阿蕙,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来。”
  “我要你现在就回答我。”
  “你……你听我说……”
  “不,”白蕙的声音也变了,执拗、冷酷而含着凄厉:“我只要你说,这回事,有,还是没有。我要你对我说实话!”
  那边又没声音了。白蕙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几乎停止。她真怕自己等不及听见这个回答,就会倒下去。但事实上,她仍执拗地紧紧捏住话筒没有放手。
  西平的声音又响起来:“是……有……这回事。”
  虽然西平方才的迟疑使她早已预感到会有这样的答复。但真的听西平这样说,白蕙仍觉得犹如皮鞭猛抽在她的心上。剧烈的疼痛,几乎使她昏厥过去。
  “蕙,你听我说,我要向你解释……”西平在话筒那头情急地叫着。
  “啪”地一声,白蕙把电话挂上了。
  白蕙在街上已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两个多小时。
  她只想避开喧嚣的人群,想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不知怎么,便走过了金神父路,又不知怎么一拐,便上了亚尔培路。然后就顺着亚尔培路一直朝南走,那是她以往很少去的地方。
  暮霭渐深,亚尔培路越往南走,房子越为稀少,四周开始显得荒凉。突然,一片公墓出现在路尽头的左侧。秋风阵阵,白杨萧萧,景致好不凄清。白蕙心头一惊:我这是走到哪儿来了?
  她向四周看看,路上行人寥寥,更没车辆通过。她不禁有些紧张,两腿也突然觉得酸软无力。
  “白小姐!”正在这时,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叫她。
  白蕙回头一看,原来是林达海,拎着个手提包,正朝她走来。白蕙便停住脚步等他。
  “果真是你。我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达海这一问,勾起了白蕙满腹心事。伤心、委屈、怨恨、绝望……各种情感一涌而上。她泪眼凝咽,无法回答。
  林达海看出眼前这个生性恬静、文雅的姑娘,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平常的事。
  “出什么事了?”他关切地问。
  林达海在白蕙心目中是位慈祥长者,深得她信任。这时白蕙有多少话想向他倾诉,可她不知怎么说好。说西平同意与继珍结婚吗?那关她白蕙什么事?说西平负了她,自己被甩了吗?姑娘的矜持使她说不出。何况西平又何尝允诺过她什么?终于千头万绪化成一声长叹。
  “不是你妈妈的病吧?”林达海焦急地问,“我昨天还给仁济医院打过电话,他们说情况基本稳定,没什么变化,难道今天……”
  “不,妈妈很好。”白蕙赶忙回答。
  “那,是学校里遇到什么麻烦了?是不是……钱的问题?”
  “不,学校里一切都好,经济上也没任何问题。”
  “那你是怎么啦?”
  这个诚实的姑娘不想编出一套谎话来搪塞这位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轻轻摇摇头,说:“没什么,”一面带着恳求的神情看着林达海,希望他不要再追问了。
  林达海领会了白蕙的意思。他很不放心地说:“天黑了,这儿又比较偏僻,我送送你吧。你回丁家吗?”
  “不,我……不回丁家。”
  “回你自己家去?”
  “也不,”回到家,不也是我子然一身吗?她想,便茫然而无力地说:“我,还想再走走。”
  林达海沉思一下,便爽快地拍拍白蕙的肩说:“那好,请你帮个忙。陪我去看一个病人,就在这儿附近。看完后我们一路回家。”
  他们向右转弯,走了一小段路,眼前就出现了一条淌着污水的河滨。那水墨黑墨黑,有的地方却是靛青深蓝,一口粗大的水泥管子,正张着大嘴向河里吐着污水呢。河滨中淤积着泥沙垃圾,一股强烈的臭味扑鼻而来。
  白蕙在上海生活了二十年,可从未到过这种地方。河滨两旁挤满各种各样破旧矮小的木板房、草棚,有的房子甚至用硬纸板搭成。穿得破破烂烂的大人和孩子们在这里进进出出。有的人家在生煤炉,引火纸和木柴冒着呛人的浓烟。
  林达海再不问白蕙任何问题,也好象完全不注意白蕙的消沉和缄默。他不断地向白蕙介绍着这一带地方:“这里也是一个世界啊。白小姐,没想到吧,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竟还有这样的地方。不少人祖祖辈辈就在这条臭水滨旁吃、住、生老病死、繁衍后代。现在天气转凉还稍好一些,春、夏两季,这里常常发作各种传染病,瘟疫一来就死去一大批。死人用条芦席一裹,就草草埋在附近的荒郊野地里。于是又引发更大更凶的时疫。”
  “政府怎么也不来管管?”白蕙问。
  “住在这儿的都是上海最穷、最没有地位的人。在政府官员眼中,他们大概连人都算不上,有谁来管他们?我今天要去的那家,男的原来在机器厂当小工,被机器轧断了腿,厂里什么都不管,把他一脚踢出门。成了残废无处找事做,只好靠拣破烂为生,老婆得了鼓胀病,恐怕命都难保。家中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们钻进一个低矮的草棚。借着棚外尚未完全收敛的天色,白蕙看到棚子一角放着一张木板床,病人就裹在床上的一堆破棉絮里。
  一个男子和三个衣衫槛楼、面黄肌瘦的孩子每人捧着一个大碗,正围着一张破方桌,希里呼嘻地喝着稀饭。棚子的另一个角落堆满废纸、破布和空油瓶之类的破烂。真不敢想象,一家五口就天天与一大堆垃圾生活在一个空间。
  见到林达海进来,那个男人拄着拐杖从桌旁站起,招呼着,一面好奇地打量白蕙。
  材达海向他简单介绍了白蕙,问:“吃晚饭哪?”
  那男人说:“哪里是晚饭。今天走得远了些,中午没回来,两顿并一顿了。”
  白蕙看一下孩子们的碗,里面全是青菜帮子,只有很少几颗米粒。
  林达海从包里拿出注射器,准备给病人打针。
  屋里暗得很,那男人抖抖索索地点亮了油灯。
  林达海俯身问病人:“这两天觉得怎么样?”
  “好,好多了,医生,谢谢……”病人的声音微弱而无力。
  白蕙凑近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女人脸色发黑,脸颊凹陷,正在接受注射的手臂细得象芦柴棒,但肚子却鼓得老大,隔着破棉絮都看得清清楚楚。
  收拾好注射器,林达海又从包里拿出两罐奶粉,对那男人说:“天气凉了,要当心。奶粉给她冲着吃。千万不能再让她感冒。”
  “林医生,不能……”那男人忙推辞,不肯要奶粉。他哽咽着说:“你白给看病、拿药,还要给东西,叫我,怎么报答……。
  林达海沉痛地拍拍男子的肩,轻轻说了句什么,那男子才点点头,不再推辞。
  看着这一切,白蕙鼻子发酸。同样是人,同住在上海,为什么他们竟这样苦?她再回头看看那三个孩子,他们早已把粥喝得精光,正瞪大眼睛看着屋里的这一幕。
  白蕙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趁林达海跟那家人告别时,悄悄放在床上。
  林达海其实是看到的。他深知白蕙这点钱来之不易,还要维持母女俩的生活。他想阻止,但再一转念,终于没出声。
  白蕙跟着林达海又走了几家。情况都与第一家差不多,有的还更困难些。白蕙很为自己无能力再帮助这些人而难过。
  她只觉得心头越来越沉重,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回去时,他们步行了很长一段路,两人默默无语。白蕙很盼望林达海说些什么,也很想把今夭的感想告诉他。后来还是林达海先开了口:“白小姐,个人情感对于个人,特别是象你这样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但我想,你一定懂得,它毕竟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我们都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一员,身上担负着社会的责任。周围的现实如此之糟糕,国弱民穷,外敌环伺,中华民族前途堪忧啊。我想,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该为个人的不幸或挫折而消沉的,对吗?”
  白蕙犹如醍醐灌顶,心胸顿觉清朗。她认真地听着、想着。
  此时,他们已走到霞飞路。林达海看到,白蕙在路旁店家霓虹灯照耀下,眼睛重新熠熠有神地闪亮着,人也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白蕙回到丁公馆,巳差不多十点钟。
  客厅里灯火辉煌,不断传出谈笑声,里面夹杂着陌生的声音。白蕙想,大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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