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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邪抱着肚子,惨兮兮地叫:“姐——”
瞄他,忍不住笑出来,探手揉他的发:“你呀,真当我会生你的气?”
“姐。”他也笑了。
好一会儿,裴无邪才执起她的手,认真道:“你是我惟一的姐,我是你永远的弟。永远,爱你。”
她叹息而笑:“傻瓜无邪,那你妻子怎么办?她会吃醋的。”
他没笑:“你是姐,最重要的姐。”
最重要的……姐么?闭上眼,转过脸:“无邪,我累了。”
他张开唇,却没多说什么:“姐,我出去了。”退到门外,静静候着,没多久,便听到了细碎的抽泣。拳捏紧,好久,才轻走出去。
“最重要的哥哥。”
“最重要的妹妹、弟弟。”裴无非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年轻而爽朗的声音,“其实,爹和娘才是最重要的,为人儿女,一定要孝顺爹娘,知道么?”
“嗯!知道了!大哥!”
缩在床榻上,揪紧被褥:“叔叔,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忍不住的泪,一滴滴下滑。
她所深深爱的哥哥呀,死在她手中。
“止天,来喝药膳了,嫂嫂亲手为你做的。”娇艳的少妇亲自端过玉瓷杯,“别一天就知道看书,身体要紧。”嫂嫂白嫩的小手抢过手中的书,“来,喝药膳。要不,嫂可生气了。”
裴止天浅浅笑,“嗯。”端过杯子,慢慢饮下。却发现胸口涌起一股腥气,猛丢开杯子,捂住胸,“嫂,你放了什么?”
笑容依旧是那般美丽,眸子却几尽怜爱:“止天,嫂是为你好。如果你将一切传出去了,裴府今后将如何立足?”
“嫂嫂……”
“别怪我,止天。”突然,她脸色一变,捂住腹部跪下去,“唔……我的肚子好痛!肚子好痛!止天,救我!”
苦笑,瘫软在椅上:“我如何救你?”
“你……无非救我!”凄厉的叫喊引来门的猛踹开,裴无非冲进来,看到倒地不支的嫂子,不多想她扶入怀中,“若儿,若儿!”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惊恐地看到裙下鲜血越涌越多,狰狞地瞪过来,“裴止天!是你!是你!”
裴无非脸色大变:“止天?”微微眯上凤眼,小心放下怀中人,“是你?!”
无力挣扎、动弹,静静看着他走近,那双男性的手高高举……
“不……不是我!”用力睁开双眼,看到黑暗中的罗帐顶,暗暗的白纱,从顶上分散到四周。
外面吱吱作响,侍女的低唤响起:“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声音沙哑得完全不像她,“你们下去吧。”合上眼。
“是。”又是一阵下楼声,四周重回寂静。
懒洋洋支起身,才发觉身子出了冷汗,贴身的白衫都湿透了。一粒粒解开盘扣,扔出帐子去。习惯性地拉起被,裹住全身,隔掉夜的阵阵凉意。
下午哭着就睡了,然后……做噩梦了么?
无力地垂下头,她梦见她了么……
重新抬起头,眨眨眼,这么说,她误掉了娘为她准备的洗尘宴?明天吧。
呆呆的,环望四周,一回来就做噩梦。在七彩云天仅住了半年,就逐渐没了的。是地点问题,还是心结?
是她欠他们的吧。
被下伸出右手,张开。
暗夜,仍看得出它稚嫩若玉。
就是用这双手,杀了他们。两条……不,三条,还有她未出世的小侄子。
茫然地望出罗帐,无焦距地游移。
她这么做对么?对方是她的至亲,她最爱的兄长。可她为什么没一丝后悔?可为什么总有无尽的痛隐在她心中。
裴梦临死前,握着她的手,说的不是别的,而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发觉得太晚了。”
一年,叔叔英俊的面容,迅速转为病的蜡黄。
作为医者,他与她都无力查明,直到裴无非和她在裴梦临终之际说出了一切。
笑,缓缓浮现樱唇。
素手,扶过唇边,带不走那丝苦意。
怎么会,怎么会,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最敬爱的哥哥呀!
伏回床榻,静静思索着。
是她影响了他,还是那原本就诱惑着他。
无眠至天亮。
“少爷。”侍女们进屋,捧着新的罩衫,对地上的白衣乱扔无任何诧异之色。少爷离家前,夜夜噩梦都是她的习惯。刚开始少爷还会命人进屋点灯,到后来,她自己能处理,只是她们都会被叫声惊醒。那声音中的凄凉,令她们心惊。谁言二少爷对大少爷的死冷漠?根本胡扯。要不是二少爷禁止她们乱传,她们早去训斥那些奴婢了。
穿上衣,梳洗。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
晨起的压抑,令她有些烦躁。
太古院的侍女在门外道:“夫人请二少爷去用早膳。”
螓首轻抬又垂下,朱唇轻道:“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夫人了。”
“是。”侍女退下。
紫微院的侍女才端上她平时最爱的早膳。
由廊桥走到另一间高筑的楼。紫微院是依她的设计而建的,两层楼高低,从一楼上二楼都是外建的楼道,而楼与楼之间更是高架飞桥,晃晃悠悠的。一楼用于给侍女住或招待客人,二楼则是她的私人空间。
这栋楼是书屋。
回味着刚才楼道的摇晃感觉,漫步到书架前取一本书,依入大大的软椅里,斜卧着看。
随侍的侍女沏了茶,静候一侧。
看到眼累,裴止天放下书,揉着眉心端过茶抿一口。
她是觉得有点儿孤单才回到家中的。
家里以往还有无邪陪着她,要么她可以到宫中,让烦杂的事麻痹自己。官场的尔虞我诈,让人没有也不敢与对方深交,否则不知何时被踹了一脚还不知,第二天仍笑咪咪地打招呼。
裴梦告诫过,她不可活得过于谨慎,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不懂男人间的生死之交,不会理解男人们间的义气和责任感。女人做不到的男人敢作敢当,也甚少有女人能像男人一般拿得起放得下看得远。
因为是个女人,扮成男人生活在男人的世界,她多了一份担当。每每模仿男人的举动时,她还得担心是否被他人发觉。做任何事,她得与自己以亲情为重的性格和男人以责任为重做斗争。
十几年下来,她做男人很成功,也很辛苦。
她也曾以自己可以以男人的角度多看这世界一分而自豪,她也曾痛恨过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但那只是一时,很多时间,她得费心于种种周旋之间,少之又少的个人时间也让家庭的事排得满满的。在辞官以前,她根本没有任何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
所以,当一切都结束时,当一切都归属她,可以自己调用时,她反而不习惯了。
没睁眼地淡淡弯起唇角。
人是犯贱的吧,男和女都一样。拼命想从自己所在的一方蹦到另一方去,却不知那一方的人也拼着命想跳到这边来。
虽隔了三年,她仍记得以前的习惯。清早,便已是上朝时间了。爹和无邪正在大殿上与皇帝一齐为这个国家而操劳吧。
以前在朝上,虽忙得焦头烂额,但她还是可以交到几个朋友。只可惜,往往刚建立起的薄弱友情都破坏在她的忙碌和对方的怀疑上。
相形之下,在七彩云天时,她那么轻易地就与汪洋他们打成一片呢?没有顾虑的原因在她没有背景,不用顾忌到什么。
原来,环境也是助犯之一。
想想,这么长时间龙晃云为何没有向皇上挑明?
记起那时她男人样的种种,八成龙晃云提过,被皇帝驳回了吧。她裴止天可不是省油的灯,否则哪儿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
呵……龙晃云……
粉拳捏紧,那个该下地狱的家伙!
目光重新回到书上。
惯了,是女人扮男人。
不习惯,又如何,只能顺意下来,当作她裴止天的命呗。
当年为了整掉曹国良,借着她在皇帝面前的当红,赔了她的官位。这次……也许她得再做出件事,让皇帝欠她个人情才可以免死……如果她的身份被拆穿的话。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幸而有不少男人也没喉结可以帮她解释这点。自幼的体弱多病,也可以解释她为何皮肤白皙而且瘦弱。只是,用此来解释她不长胡子……是勉强了许多。
唔,数年前救了落水的太子,算不算人情?可那时皇帝赐了不少东西,好像可以抵消了。
如今找什么方法去赚人情呢?
唔,大问题。
日近晌午。
“二少爷,该用午膳了。”见裴止天终于放下书,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