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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与掌声随着突然间变亮的灯光响起,角落里的绝情剑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他冷漠地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以一个罪犯近乎恶毒的眼力,他轻易地便从刚才那一幕里判断出了校花水暗香的心态。
“谢谢。”水暗香美丽的眸子也凝视着云飞天,她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她的微笑很自然也很有亲和力,“不陪我跳第一支舞吗?”
美妙的音乐声里,年轻的男男女女抵不住浪漫音乐的诱惑而纷纷汇入到舞池里。
黄盈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红葡萄酒,然后婉拒了几位男生的邀请,翩然来到了绝情剑的身边。
“怎么,我们的风之子居然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喝闷酒?”
绝情剑不语,只是向黄盈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是黄盈,水暗香的好姐妹。”黄盈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绝情剑的眉宇蹙紧又舒展,轻轻地将酒杯放落在身边的几上,向大厅中央走了数步又忽然回头,一丝淡淡的不屑在他的心底流转,神色间却是看不出任何破绽:“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绝情剑只是轻爽地走了几步,黄盈便愕然地瞪大了美目,她真的没有想到,绝情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青春而又活力的一面,这个忧郁的男孩,居然还会如此灵动的舞蹈!?不过,这样的风之子才更像风之子,不是么?
“音乐!”绝情剑风一样飘逸地来到舞池中央,瘦削的身影显得如此卓尔不群,挥手向一边的乐手做了个手势,乐手立时心领神会,低沉抒情的曲调一变而化为轻亮明快的风格,轻新的气息瞬时充溢着整个大厅。
绝情剑非常完美地几个旋转,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飘逸灵动里透着阳刚健美,然后在舞池中央突然顿住,倏然抬头,随着他的猛一抬头,围观的学生忽然感到自己的心也跟着咚的一声狂跳,骤然间血液沸腾起来——
学生很自然地让了开来,然后绝情剑直直地向水暗香走来,深情冷峻、青春活力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如此和谐地在绝情剑的身上合而为一,诡异地冲击着人们的感官。
“第二支舞。”绝情剑只说了最吝啬的四个字,然后很自然地拉起了水暗香的小手,旋转着离开了云飞天的身边,顺着眼角的余光,绝情剑发现,云飞天仍然笑意盈盈,从他的神色间看不到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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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前世纠葛
望着水暗香美丽如神话传说般的娇靥,绝情剑有着刹那的晕眩,无论如何,水暗香都是个不可多得的漂亮女生,当绝情剑面对那副清纯如甘冽山泉的明眸之时,他感到自己根本就连禽兽都不如,他感到自己简直就是在谋杀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真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还真好。”
水暗香向绝情剑嫣然一笑,笑靥里透着自然流露的媚意,这美丽大方的女孩,似乎还没有学会用人生的另一副面孔来冷对他人。
绝情剑的心幕然颤了一下,感到再难以正视水暗香明亮的美眸。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绝情剑近乎粗暴地挣脱校花的小手,匆匆地撞开围观的学生,在众人惊愕至无以复加的眼神里,匆忙地离开了醉归楼,倏扬清新的曲调嘎然而止,被孤伶伶地扔在舞池中央的水暗香无奈地摊了摊玉手。
一直落寞地坐在另一处角落的依飘雪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对正向她走来的山岚嫣然一笑,神色间透着轻松愉悦。
绝情剑落荒而逃,与水暗香美丽无邪的眼神相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真是何苦来哉,在这场荒唐的二世纠葛里,水暗香或许是最最无辜的一方,也许,从一开始,他便已经做错了,也许,他真应该让小七把他的心里话产出来——
这场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场的表演究竟会走向何方?绝情剑不知道。更让他苦恼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顺着已经铺设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还是放纵自己,让一切回到第一次人生时那种顺应天意的轨道上去?
时间在平淡而又不平淡中流逝。
绝情剑凭着出色的球技成了黄河大学校队的头号王牌,他的摧城拔塞无人能阻。
林洋整天抱着他的破吉它,黄河大学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也留下了他带些淡淡苍凉的歌声,与老狼的“睡在上铺的兄弟”成为大学校园里最令人心动的歌谣。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最大的新闻,最大的新闻是风之子绝情剑追求校花水暗香惨遭滑铁卢,成为第六十四个失意者!
绝情剑当初定下的宏誓,两个月搞定系花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了最后有三天,但他与校花的关系甚至连可怜的进展都没有,从来都没有人看见过他们哪怕一次漫步!水暗香生日派对的那次共舞几乎就两人最后的接触。
清冷的明月孤悬高空,绝情剑枯坐小寒山上碎月亭畔。
掩映的树阴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阴沉,他瘦削的身影就像是融入了黑暗里的一棵枯树,冷清而孤独。
白云生从黑暗中冉冉地走了出来,高大的身影显现在皎皎的明月之下,精干的短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精神。
“老二,我总觉得你活得很累,你可是有什么心事?”白云生掠了一眼孤独地坐在碎心亭前的绝情剑,心下对这位虽然才只认识不足三月却早已在心下知己论交的二弟怜惜不已。绝情剑的身世他早已知悉,这般凄惨的遭遇虽然罕见,但白云生仍然觉得不足以造成绝情剑如今这般从骨子里流露出来落寞和萧索。
从看见绝情剑的第一眼,白云生便觉得,他像个垂死的老人,或者一棵饱经风霜业已枯死的松树!可事实上,绝情剑还如此年轻,甚至比他还要小上几个月!
绝情剑淡淡一笑,绽放的却是更加落寞的萧索。
“能有什么累?不过是这个世界太让我失望了。”
沉沉地叹息一声,白云生低头走到绝情剑身边,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二,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世上事,你别把他太当回事,那就是没事一身轻,你看我,多轻松惬意?多自在?何必给自己诸多压力呢?”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一丝淡淡的苦笑在绝情剑的脸上凝固。
“大哥,你说我该不该追求水暗香?”
白云生闻言怔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来,轻轻地点上,划燃的柴火在黑暗的密林里腾起一团亮光,却像流星一般一闪即逝。
深深地吸了口烟,白云生感受着浓烟在胃里翻滚的辛辣滋味,半晌才惬意地仰天吐口长气,沉声道:“这件事,我有些不明白老二你是怎么想的?以我看,你似乎并非真正对水暗香动心,可很明显小七却是真正动了心的!也许你有你的想法,但我是想不明白。”
一丝苦笑缓缓地浮现在绝情剑的脸上,思索片刻他有些落寞地抬头望着白云生,问道:“大哥,你相信梦兆吗?梦里预见未来!”
“当然不信。”白云生不假思索地摇头,“这些子乌虚有的东西,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默默地叹息一声,绝情剑决定把这个并不十分高明的谎话继续下去,接着说:“可在我的身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你知道在我爸爸和妹妹出事前的几个月,我在晚上一直做的是什么梦吗?”
“什么梦?”白云生忽然收缩眼神,紧紧地盯着绝情剑,感到小寒山的温度聚然间降了好几度,变得冷唆唆起来。
“那几个月里的每天晚上,我都会从可怕的噩梦里醒来,梦里的景象只有一个,我的爸爸还有妹妹浑身是血,正站在我们家乡的天雷山上向我挥手道别!然后,某一天,就在梦中我经常看见的那个地点,我的爸爸还有妹妹——”
“停!”白云生伸手阻止绝情剑接着往下说,眸子里幕然间变得异常明亮,“老二,你不要说了,你是不是又在梦中梦到有关小七的什么事了?”
绝情剑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白云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一个人偶尔做个噩梦不可怕,但如果连续数月做同一个噩梦就相当可怕了,如果这个噩梦最终成为现实,那就越发可怕之极了!白云生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连续几个月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绝情剑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木然得就像黑暗中的空气,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云生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凝噎无语。
一阵喧嚣忽然从远处传来,喧嚣声里似乎还隐隐夹杂着淡淡的歌声。
“那是小七的歌声!”白云生蹙紧了浓眉,“他又在唱那首梦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