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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韩劭刚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所以她只受到一点轻微灼伤,伹那艘渔船被猛烈的大火烧光了,船夫急忙跳船逃生,而她守着昏迷的韩劭刚不肯独自选离,幸好附近的人赶来救她和韩劭刚下船。
阿曼达随后被警方逮捕,韩劭刚也被紧急送进医院。
季曼沂已经在急诊室等了好久,韩劭刚还没被推出急诊室,她急得哭了出来,好怕他会抛下她,就此与她天人永隔。
这时候她才有勇气告诉自己:她爱他!她真的爱他!
她好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让他知道她的爱,他若是就这么走了,将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爱他。
她懊悔又悲伤地等待着,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韩劭刚终于从急诊室被推出来了,然而他背部三度严重灼伤,医生说他尚未脱离险境,这几天只要发炎或是感染,随时有可能使他丧命。
季曼沂小心翼翼地在病房守护他,无微不置地照拂着他,然而号称当地最好医院的市立医院,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医疗设备其实很落后,他们并没有治疗烧烫伤的高压氧病房,韩劭刚躺在普通病房里,伤口发炎化脓,引发败血症,高烧不退,性命垂危。
她忍不住坐在床边痛哭:“这是什么医院,为什么设备这样简陋?”
“你说什么?我们已经是这一带最好的医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正在替韩劭刚注射消炎药针的护士听了很不服气,深觉受到污辱。
季曼沂没心思理会气愤不平的护士,迳自对韩劭刚呢喃:“韩劭刚……劭刚,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们回去好吗?离开二十世纪,回到二十一世纪去,相信那时候的医疗技术,一定能够把你救活……”
护士怪异地看着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脑子不正常,难怪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许她该去请精神科医师来诊治这个疯子。
季曼沂不在乎大家把她当成神经病,她眼见他受到感染,反覆高烧不退,而医师的药只能治标无法治本,她当真升起带他离去的念头。
“我们走吧!”她哭着对昏睡着的韩劭刚说道:“我带你离开医院,我们回到百慕达去,试试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如果不能,我也不回来了,陪你一起死在海上……”
她下定决心了,不留在失去他的二十世纪独活。
“曼……曼沂?”韩劭刚很勉强地撑开眼皮,用尽力气却只能睁开一半。
“劭刚!你醒了?太好了!你知道吗?你整整昏迷了一个多礼拜!”季曼沂欣喜若狂,以为他苏醒就是快康复了。
“听我说……曼沂,你……回去吧!”他困难地开口,每说几个字就停下来喘息休息,花费许多力气才说完。
“你说什么?”季曼沂不解地蹙起眉头。
“我感……感觉得出来,我快……快撑不下去了。”他眼眶泛出薄泪,对季曼沂所在的美好人世眷恋不舍。
“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听!”季曼沂哭着大嚷,别开头拒绝听他交代遗言。
“所……所以你……要照顾自己,想办法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纪。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剧烈喘息,痛苦地说完最后的交代。
“我不要!没有你的世界,不管哪一个世纪我都不要!我爱你,劭刚,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韩劭刚听到她所说的话,浑身一震,困难地蠕动嘴唇想说什么,不过随即气力耗尽,头一歪,全身瘫软,再度陷入昏迷。
“来人啊!快救救他——”季曼沂急忙去找医生,拜托他赶快急救……
黄昏的晚霞染红了美丽的港都,天边的云彩宛如美丽的彩布,渲染着红橙紫多色鲜艳的光芒。
季曼沂蹲在海岸边,手里抓着一把白色的细致粉末,举起手,任由晚风将手心里堆成小山的洁白吹去。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肩上,她回过头,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看,这里的砂好白好细喔!”她开心地展示手心里剩余的海砂。
“是啊!唔……”韩劭刚呻吟着曲起膝盖,打算在尽量不拉扯背部肌肉的情况下,缓慢地坐下。
“我扶你。”季曼沂搀扶着他的手臂,帮助他在海岸边干燥的沙滩上坐下。
“谢谢!我好像快变成没用的男人了。”他开玩笑调侃自己。
“你胡说什么?”季曼沂娇瞠地白他一眼。“你战胜万恶的细菌,把自己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你在我的心目中是英雄,才不是没用的男人。”
想起半个月前的经历,真是惊险万分,原本连医师都宣布他没救了,然而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把自己从地府门口拉了回来,顽强地活下来。
“是吗?那么,这个英雄有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譬如美女献吻什么的?”韩劭刚垂涎地问。
“有啦!”若是以往,季曼沂一定送他白眼外加两个字:作梦!不过历经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她学会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
爱要及时,你所爱的人,不一定能够永远等着你把爱说出口。
她红着脸吻上他的脸颊,韩劭刚狡猞地侧转头,用唇迎接她的小嘴,不餍足地辗转吮吻厮磨。
季曼沂呻吟着,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他们没发现,远处的沙滩走来一个人,正缓缓向他们接近。
“韩?”
直到听到那声低沉的呼唤,两人才吓得立即分开。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是阿曼达的父亲巴贝登。
“巴贝登先生?”韩劭刚努力想起身迎接,却动作困难。
巴贝登急忙道:“你别起来,坐着就行了!”
“那——失礼了。”韩劭刚确实行动不便,只好坐着和他说话。
“韩,关于阿曼达害你受伤的事——我很抱歉!”巴贝登羞愧地低下头,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沉痛。
“巴贝登先生,请您别这么说。”韩劭刚还是惦记着巴贝登的恩情。
“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闯出这么严重的祸事,我把她宠坏了,是我的错!”
知道女儿竟然想绑架杀人,他实在怎么也不敢相信,后来见到女儿疯狂冷血的模样才明白,他以为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女孩,早在他的宠溺下变得嚣张狂妄、无法无天。
是他的过度宠爱害了女儿,还连累到别人,他深深懊悔歉疚。
“巴贝登先生……”
季曼沂感叹不已,为什么这样一个好人,会教养出那样自私、任性、可怕的女儿呢?
“我了解你们不想再待在杰瑞达市,我也没脸要求你们继续留下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
巴贝登拿出一张支票想给他们,但他们都不肯收。
“巴贝登先生,你已经帮我付了医药费,那就足够了,不需要再给我们额外的赔偿了。”韩劭刚从来没想过要收取什么精神损失费。
“不行!我知道韩为了这件事差点丧命,如果你们不肯拿,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巴贝登一再坚持,韩劭刚只好为难地收下那张支票。
“那么,阿曼达小姐会怎么样呢?”虽然很气她的任性差点害死心爱的人,但是看在巴贝登的面子上,季曼沂还是勉强表示关心。
“关于伤害的部分,虽然你们没提出告诉,不过丢汽油弹纵火是公共危险罪,她免不了得坐牢。”提起爱女,巴贝登禁不住红了眼眶。“这样也好!就算给她一次教训,世界上的事,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以后我也会好好管教她,希望还来得及教导她成为一个好女孩。”
“我想可以的。”对于这个以偏执的占有欲来表达爱意的女孩,韩劭刚还是宽宏大量的给予祝福。
“谢谢你们!”巴贝登真诚地道谢,再次感到羞愧。
他走后,韩劭刚继续搂着季曼沂,享受两人世界的浓情蜜意。
“你知道巴贝登开了多少金额的支票给我们吗?”他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几千块美金吧!”在这个年代,这样的金额已经很多了。
“不对。”韩劭刚摇摇头,神秘地揭晓谜底。“得再多加两个零。”
“几十万美金?那么多?”季曼沂惊呼。“看来巴贝登真的对你很歉疚!”
“是啊!其实我真的没怪他,至于阿曼达,她必须接受法律制裁,就已经受到惩罚了,他实在不必给我什么精神赔偿费。不过——”他对季曼沂一笑说:“现在有了这笔钱,我们终于可以去香港了。”
“嗯!等你伤势一好,我们就出发。”
想到就快回到熟悉的故乡,季曼沂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笑容。
第十章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