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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干事虽说表面上很严厉,其实他心里是最向着吴放歌的,陆昊更不在话下,因此吴放歌这句没退路的话一说,这二位居然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应对了。
就在这时,套间的门忽然打开了,刚才一直坐在外间的那个中年人出现在了门口。刘干事和陆昊礼貌地站了起来,只听那个中年人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和他聊几句吧。
刘干事和陆参谋都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那个中年人和吴放歌两个人,最可恶的是陆昊那小子出去之前居然还对吴放歌坏坏的笑了一下。真是的,难道这还算是什么好事不成?
那个纹眉的中年女人开始也想进来的,但是中年人只看了她一眼就让她打消了这个主意,虽说满心的不乐意,可还是退了出去。
两人坐定,那个中年男人虽然板着脸,却掏出一包烟来递了一支给吴放歌。
烟不错,云烟。
吴放歌没接那烟,摆手说:“不会,谢谢。”
那个中年男人于是自己点了,深深的吸了一口说:“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抽烟的很少啊。”
吴放歌笑了一下说:“以前也胡乱抽几口,有一次我们连去昆明卷烟厂搞军民共建,清理烟池……那味道……回来后我们大半的人都把烟给戒了。”
中年男人也笑了:“少点嗜好少啊,一个人嗜好越少,弱点就越少。”
刚才这个中年人提出要单独和他谈谈的时候,吴放歌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至少肯定不是为了那个越南女特工的事儿了,至于其他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至少死不了人。
中年男人又吸了一口烟,说:“在我们谈话前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吴放歌趁中年男人再次抽烟的功夫,抢口说:“至于我是什么人,您恐怕已经从各个渠道都知道了,至于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珍珍的父亲吧。”
中年男人一愣,他倒不是惊讶吴放歌能猜出他是谁,而且觉得这个孩子异乎寻常的大胆和成熟,于是他觉得应该改变一下策略了。于是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又吸了一口烟才说:“既然你猜出我是谁了,咱们就没拐弯抹角的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玉书,是珍珍的父亲,这次专门为了珍珍的事情来的,你直接说了吧,以后打算怎么办?”
吴放歌听到这儿,就想:又不是封建社会,还能因为我看个那个女孩洗澡就非得娶她吧,于是他问:“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此话一出,吴放歌立刻发现陶玉书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怨毒,但稍纵即逝。说实话,吴放歌英武的外形,到让他满意,而且这孩子虽说出身不高,可看上去聪慧机警,也不算完全的不学无术,而且毕竟也救了女儿,枪林弹雨的也不容易,只要以后规规矩矩的对女儿好,能好好过一辈子,也不差。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陶玉书强压了心中的火气,尽量用柔和的语调说:“小吴啊,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当然了,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误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回避不是办法。你是军人,也经历了枪林弹雨的考验,我希望你在个人生活方面也像个男子汉。”
“个人生活?”吴放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眼睛瞪的老大。
陶玉书见了,继续耐着性子说:“臭小子,你要当爸爸了。”
“等等等等。”吴放歌手按住太阳穴说。同时心里暗想:怎么搞的?难道珍珍怀孕了?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您忽然来这儿……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说这话您可别生气,难道珍珍她……她……怀孕了?”
陶玉书笑道:“臭小子,还给我装糊涂,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你们太年轻了,做事不考虑后果。说实在的,我刚听说的时候,恨不得立刻给你两个耳光,可是现在毕竟时代不同了,未婚先孕虽然不好,可也不是杀头的罪,只要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就好了。”
吴放歌忽然冷笑了几下说:“我明白了。”
陶玉书见吴放歌脸色变了,心知情况有异,就问:“你明白什么?”
吴放歌冷冷地说:“陶叔叔,您现在脸上虽然在笑,可是心里一定在说,让你小子捡了便宜了。而且很是埋怨我吧。”
陶玉书也重新扳回脸说:“是这么想的,因为没必要隐瞒,你还年轻,等你做了父母,你就明白了我的心情了。”
吴放歌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说:“我虽然没做父母,但是我有父母,至今我还记得我高考落榜的时候,母亲伤心落泪的样子,所以做父母的心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珍珍也是个好女孩,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错。不过我不得不遗憾地对你说:你们找错人了!干那件事的人不是我。”
陶玉书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吴放歌,别忘了你是个男人。”
吴放歌说:“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才不能做别人的替罪羊。对不起,虽然您位高权重,不是我的担子我可不能挑,不奉陪了。”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你站住!”陶玉书耐不住性子,怒吼道,但吴放歌可不管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门外刘干事和陆参谋听到里面声音不对,忙推门进来,陶夫人也跟在后面。
吴放歌对刘干事说:“继续把我关起来吧,这话没法儿谈了。”
陆昊劝道:“放歌,有话好好说嘛。”
吴放歌气愤地说:“有什么好好说的!平白无故就把人关起来,不就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吗?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官就能随便欺负人?”
刘干事斥道:“吴放歌!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吴放歌一低头,不再说话了,只管往外走,这时陶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不行,不把话说清楚你就不能走!”说着眼眶儿湿了。
吴放歌其实挺同情陶夫人的,可是现在可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自己的麻烦也不小呢。于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你们真的找错人了。”然后抹脱了陶夫人的手,继续往外走,陶夫人还想追,陶玉书在后面喊道:“玉蟾,你让他走!”
吴放歌昂首挺胸地走出审讯室,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教学楼后面的禁闭室,对着哨兵大声喊道:“开门!让我进去。”
进了禁闭室,发现里面已经又住了一个人,屋里黑,吴放歌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身形熟悉,可吴放歌进门时门口有光,那人一下站了起来上来和他握手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一听这声音,吴放歌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和他一起分享家乡馅饼的中尉周海。
两人坐回到破棕垫上,吴放歌问:“你不是被你的团长接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了。”周海说“这次事儿太大,我团长也盖不住了,我这次弄不好还得敲砂罐儿呢。”他说着,手摆出一个枪型,对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
吴放歌惊讶地问:“不会那么严重吧。你干啥了?”、
周海笑着说:“也没啥,家里有个村霸打我娘,我没请假就回去把他们一家人都给教训了一顿。”
吴放歌又担心地问:“出人命了?”这个军官率真耿直,要是真的因为什么事换个死刑回来,真的很可惜。
“人命倒是没出。”周海说:“只是他们家十几口子人,有七八个住了院,应该是骨折了吧。”
周海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吴放歌的脑海里却勾勒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从周海走路的姿势来看,他可是几乎没受什么伤,可和他对战的那些人却重伤了七八个,难道周海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周海继续说:“回来的火车上,我对面正好坐了一个律师,我就问他这种事会怎么样怎么样,他说的,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情节恶劣的,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我一想啊,我这算是致多人重伤啊,说不定我的命啊,就算到头了。”
“你千万别这么想。”吴放歌劝他说:“我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可是你死了,你娘咋办呐?你死了,那帮家伙不是又要有恃无恐的欺负你娘啊。”
周海叹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我就是这件事放心不下啊……”说完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想转换一下心情,换了种语气问吴放歌:“对了,你的事情咋样,记得我临走前和你分析过。”
吴放歌说:“别提了,还真让你猜对了,花花事儿发了,那个女兵怀孕了,他父母也来了,都以为是我干的。”
周海笑道:“你个没出息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吴放歌说:“要真是我干的,我一马就承认了,他父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娶个好媳妇,少奋斗二十年呐。”
周海推了他一把,劲道挺足,一下子就把他推到棕垫外面去了,笑着说:“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