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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来信总是说他现在平时不是赴宴就是授课,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在家,一定是在外面呗。”
“你跟你那个老爹一样,就是爱耍小聪明!”母亲骂着,很难得地又笑了一下。
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一顿家乡饭呐,真香。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父亲回来了,父子见面,自然免不得嘘寒问暖一番,相比之下父亲的态度比母亲要亲热的多,不过吴放歌心里也明白,最疼自己的还是母亲,毕竟有母子连心这句话嘛。
考虑到儿子才回来,一定很累了,所以母亲早早的就关了电视,展开沙给吴放歌铺床,吴放歌只是苦笑——转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到头来自己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张床啊。
躺在客厅的沙床上,尽管卧室的门是掩着的,但是父母的谈话还是能听到一些,无非是为了自己工作的事,母亲想让父亲多出去跑跑门路,而这恰恰是父亲所不擅长的,所以干脆岔开话题。后来母亲又说:“今天儿子一回来就给我两百块钱,说是生活费,我感觉和我们生分了。”
父亲说:“他在外面漂了几年,又参加了战争,心野了,估计也有点战场综合症什么的,不过我看他倒是成熟了不少。”
“都是你。”母亲开始哭泣“自己不出面,让我去逼儿子,结果弄得跑去当兵,差点就没了。”
父亲连忙安慰:“那还不是为了他好嘛,而且不是也平安的回来了?明儿我去和校长说说,先让他就在大学里当个校工什么的,就在你眼皮底下,在家住一阵子心也就收回来了。”
听完父母的对话,吴放歌在心里叹了一声,对自己说:我的这颗心呐,是收不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非要陪着吴放歌去民政局报到,顺便好去买几身衣服,吴放歌拗不过,只得让她陪着,报到的时候又遇到了几个战友,有个还挂着军功章,母亲见了就问:“儿子,你的怎么不拿出来?”
吴放歌笑着小声对她说:“我可没那么骚包,档案里都有,你要喜欢看,我回去挂给你看。”
虽然是战友见面,但是毕竟才分手不久,而且也都忙着各奔前程,因此也没有过多的相聚,报到后,各自说了声珍重,又匆匆忙各奔东西了。
报到过后,母亲就拉着吴放歌去批市场买衣服,老太太擅长讲价,又东挑西选,足足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把个吴放歌收拾的上下一身新,虽然按着吴放歌的眼光,这些衣服显的土了些,可也算是彻底的脱去了军皮。
第二章 母亲生气
吴放歌回来后给了母亲2oo块钱,做为暂时住在家里的生活费,对此母亲暗暗的有些不高兴,总觉得亲儿子还说出这么生分的话来,只是由于儿子第一天回家也不好给脸色看。第二天带儿子上街,买了27o多块钱的衣服后,就暗示说:“你给爸爸妈妈钱,还不是多的都花在你身上了?”
吴放歌哪能听不懂,只是他身上确实没剩多少钱了,退伍前人情世故的花了一些,又给了丁香4oo块,一个义务兵也只能如此了。所以他只是笑笑,装着没听懂。
回到家后,母亲要拿他换下的军装去洗,吴放歌坚持自己洗,母亲就说:“你洗不干净。”
吴放歌笑着说:“那我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母亲白了他一眼说:“谁晓得你是怎么打烂仗过来的。”
吴放歌继续坚持,母亲最后干脆说:“你不会用家里的洗衣机!”话说到此,就没有再争下去的必要了。母亲拿了衣服去卫生间,可是没隔一会儿,吴放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再静音的洗衣机怎么也得有点声音吧,怎么这进去好大一会儿了,里面连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担心,就进去看,却现母亲坐在小凳子上,拿着自己的军装在流眼泪。吴放歌忙问:“妈,你怎么了?”
母亲不说话,只是哭,还把脸扭过去。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早在年幼时就领教过,母亲生了气有两种表现,一个就是暴跳如雷,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就打,还有就是闷着不吭声,压床板,时间长时能持续半个月,不过有的时候这两种方法也结合在一起使用,颇具杀伤力。
虽说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吴放歌却一直对这种脾气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所以问了几遍没有回应之后,只得回到客厅看电视,一边看一边琢磨着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电视的内容全然没有看得进去,可正看着,就听母亲突然在里面很大声的说了一句:“你电视开那么大声干什么?烦人!”
吴放歌一听马上就把电视关了,可心里却窝火的很。于是想了想,就说了一声:“妈我出去一下。”
“管求你的。”母亲说。
吴放歌这才出了门来,自言自语地说:“这才第二天,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过在外面转转也好,毕竟还是需要重新熟悉一下环境的,于是悠悠嗒嗒地在外面晃了一下午,直到觉得肚子饿了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母亲没有做饭,连午饭都还没有吃,看到一家小笼包子铺,就进去要了一笼吃了,然后又想起母亲这一生气,估计晚饭也不会煮,于是就又买了两笼带回家。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碰到父亲下班,见他买了包子,就问:“想吃包子了?”
吴放歌说:“不是,妈妈生气了,中午都没做饭。”
“真麻烦呐。”父亲皱了皱眉头问:“为什么生气啊。”
吴放歌说:“不知道啊,开始都好好的,莫名其妙的的就作了。”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没想到我走了四年,她还是这样儿。”
父亲说:“她这个年纪,怕是改不了了。”一边说一边和他一起上楼了。
回到家,父亲让他坐到沙上,自己去哄母亲,两人小声地说话,母亲又哭了一阵,他们说的是什么吴放歌也没听清,其实也没刻意地去听。过了一会儿,父亲母亲都出来了,母亲已经没有哭了,但是依旧板着脸,父亲亲切地对他说:“儿子,你在外头当了四年兵,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你应该知道父母其实都是为你好的,不会占你的便宜,你看你昨天给了妈妈两百块,妈妈今天给你买的衣服都不止两百块吧。”
吴放歌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说:“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母亲爆了一句粗口。
父亲立刻制止了母亲,又说:“儿子,从小我就教育你,做人一定要诚实,对待家里人更应该如此。”
吴放歌心说:有些话还真的不能说,可是父亲又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话了?于是就说:“我没什么不诚实的啊,我在部队的情况也都写信告诉你们了,有时候消息晚了些也是因为部队有纪律啊。”
母亲这时说:“你诚实,你诚实的很!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她说着,把四五张百元的钞票甩在茶几上。
吴放歌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又解释说:“这是从你军装口袋里翻出来的,还有这个。”她说着又扔出一封信,正是何建临分手时给他的那封。母亲接着说:“我可没拆开看过,我懒得看。”
吴放歌的大脑飞地运转着——自己的口袋了怎么无缘无故多出四五百元钱来呢?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路小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塞到他口袋里的,因为只有她知道他给了丁香四百块钱,怕他囊中羞涩,真是个好女人啊,可是……也害得我不轻啊。
母亲见他不说话,自以为得了道理,就继续说:“儿子,你昨天一回来就说给我生活费,我听了就不高兴,我是你妈妈,你说话怎么这么生分,还说把钱给了战友了,身上没钱了,难道你亲妈还会贪污你的钱不成?”
吴放歌解释说:“妈,我确实给了我战友四百块钱,我口袋里的钱可能是我的战友又悄悄塞还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
母亲说:“你也二十出头的人了,包包里有好多钱都不晓得?你的兵白当了?好嘛,就算你战友把钱还了你,可这里有五百的嘛,你战友是白痴啊,你给他四百,他倒还你五百?”
这时父亲插了进来说:“你莫说这么急,让儿子好好解释嘛。”
“有啥子好解释地。”母亲没好气地说着,却暂时停止了进攻。
见母亲不说话了,父亲就又对吴放歌说:“好了,儿子,你说说你的理由吧。”
吴放歌听了差点没晕过去,原本以为父亲会慢慢的把母亲全好,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把皮球踢给了自己,而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一时想不出词儿来,就愣了那么两三秒,可就是这两三秒,却让母亲抓住了借口,她说:“瞧,没词儿了吧,你的战友那么值得你做,你干嘛还回家,不去陪你的战友?”
这下吴放歌再也忍不住了,如果他还是那个二十出头的老实小伙子或许能忍,但是他不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心态是不允许被别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