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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你为什么不进去找你妈帮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干么胡乱抓个人来骗我,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德行?”
“我……我不能进去。”欣爱净是摇头。
“为什么?”
“因为……凯真现在正冒用我的名字跟我的男伴吃饭、约会。”
“徐凯真?”那个全身上下没一处是真的的徐凯真!
“嗯,就是甜甜学校的老师,徐凯真。因为凯真一心想嫁进豪门,而我妈又一天到晚帮我约饭局,我想既然她有心想当少奶奶,或许我们两个可以交换身分。”
“等等,”她说得太快了,他必须先想一想,厘清一下她的话。“你是说徐凯真想嫁进豪门当少奶奶,而你不想?你为什么不想?”
他还以为她跟她母亲一样势利,只要男人有钱,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欣爱给他一个“别开玩笑”的表情。“我清楚自己是什么身分,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前,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不是吗?试问,有哪个企业家愿意自己的妻子是别人穿过的旧鞋,而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她是想得比母亲还透彻,所以她从来不做非份之想。
陆新阳看到欣爱自贬身价,不禁万分不爽。
她以为自己条件很差吗?当初他非常地想要她,是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他,所以他们才分开的……唉,他现在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好像他还很在乎她似的,啧。
按捺下心中的不悦,他冷冷地问:“如此说来,你从来没赴约过,一向是由徐凯真冒名顶替,替你出席这些饭局?”因为有人顶替,所以她母亲才从来都没发现她根本就没去相亲。
“嗯。”欣爱老实的回答。
“那么跟男方约会的时间,你又如何打发?就在街头闲逛吗?”她总不可能回家吧!那样,她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了。
“我……”
他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欣爱咬着嘴唇,用眼神求他别问了,但陆新阳却装作没看到。
“你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得出来,你是要现在说,还是要我深入地查下去。”他若查下去,只怕查到的就不只是她做什么事而已。
“你干么管这么多?”她终于忍不住的朝他低吼。“你为什么不能把我们的重逢当成是偶遇?为什么要追根究底?”
“你还问我为什么?我们再见面,你就丢给我一个惊爆弹,我妈逼我跟你破镜重圆、重修旧好!你已经把我拖下水,却要我什么都不能问,你这样对我又公乎吗?”
陆新阳问得理直气壮,令欣爱心虚起来。
的确,是她让他瞠进这浑水里的,的确没理由让他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算了,如果他真要知道,就让他知道吧,反正她又不是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
“你载我去个地方吧。”她决定坦白。
“什么地方?”
“我工作的地方。”
“你在工作?!”她母亲不是说了,她未来是要嫁进豪门当少奶奶的,怎么能抛头露面出去工作……
“你工作的事,就连你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
“当然,这事怎么可以让她知道,你如果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就跟我来吧。”
第四章
欣爱带着陆新阳弯进一个小巷弄,出了巷子,落入眼帘的是一间和式木屋。房子以细格子木材建成,前庭以发亮的石板铺路,屋前挂着一串灯笼,看起来十分典雅,而这里就是欣爱工作的地方。
“我在这间日本料理店当服务生。”
“每天?”
“嗯,每到晚上,我就骗我母亲说有约会,然后偷偷的溜出来打工。哎呀,你等我一下!”
欣爱看到熟人了,连忙奔了过去,“淑雯姐,我妈又买了新款的包包,你要不要看一下?”
欣爱拿着她母亲新买的樱桃包,脸上献媚似地堆满笑容,那女人将包包拿过去看了看,很仔细地检查过不是赝品之后,就留下一迭钱,然后拿着包包离开。
陆新阳这才知道欣爱表面上对她母亲的话像是唯命是从,但事实上,却是阳奉阴违。
他信步走了过去,抓着她问:“你把你的包包卖给别人,回去之后又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你放心好了,把包包卖人之后,我会去买个假的充当真品,台湾的假货做得跟真的一样,只要不细看,我妈才不会知道我把她买的LV、GUCCI全换成地摊货。总之,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我等一下还要工作,你快走吧!”
她待会儿还得工作,没办法一直跟他在这耗着,不禁催促他离开。
然而,陆新阳却走下开步。他没办法想象欣爱当服务生,让人呼来唤去的模样。
她本是个千金小姐,怎么做得来服侍别人的事?
“欣爱,你还站在外头干什么,快点进来帮忙啊!”里头的人推门出来唤她。
“我马上就进去。”回头,她频频说:“我得进去忙了,不能再招呼你了。你快回去……还是你不知道路?要不要我送你出去?”她想到他才刚回国,或许很多路他都生疏了。“我进去跟老板说一声——”
“不用了。”他连忙拉住她,“我认得路,我自己会回去,你进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
欣爱转头看着正在催促她的伙伴,从微微敞开的门扉,也看得出今天客人很多,她实在没理由跟陆新阳离情依依,就算,就算她再怎么舍不得也一样。
“那我先进去了——Bye…bye?”硬挤出笑容来跟他挥手,欣爱低着头,转身就往屋里头去,不想让他看见她眼里的难过。
陆新阳望着她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但他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移不开。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该看看欣爱的工作环境。
为什么一定要看她的工作环境?理由就连陆新阳自己都说不清楚,但念头才兴起,他已经走进那间日本料理店。
推开细格子的纸门,里头的世界彷佛跟大街上的时空隔绝开来,一种古老气味迎面袭来,就在陆新阳恍神的时候,欣爱已换好接待的服装,掀开帘子走出来。
她穿着质感上乘的和服,腰间系了绣工精细的腰带,袖子上那只彩蝶随着她衣袖的翻飞而翩翩起舞,乍见到他站在门边,仍保有少女青春娇媚的脸上浮现惊讶,眼神流露出成熟女子的风韵。
陆新阳没有心理准备会看到这样的欣爱,恍若当年初相见时的悸动。
“你怎么还没走?”她踩着小碎步迎上前。
陆新阳冲动地握住她的手,“跟我走。”
在这一瞬间,他竟有种将她藏起来的冲动,一点都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也跟他一样,为她怦然心动,他的内心忍不住的扬超愤怒之火。
“走去哪?我还要上班耶。”欣爱不明就里,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被他拖着跑。“你这样会害我丢了工作,你知不知道?”
“丢工作就丢工作。”
“你讲得倒简单,我丢了工作,怎么养活一家老小,真靠我妈的美梦,期待自己有一天真能麻雀变凤凰吗?”
这些年来,她母亲光明正大的乱花钱,她就得背地里偷偷地把钱补回去,如果不这么做,她们一家三口早就沦落街头当乞丐了。
她已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打从被她父亲赶出家门,由千金小姐沦落到当服务生打工,就是为了撑起她那个家。
她表面上装成一个虚荣的拜金女,事实上,她却背着母亲做着与人陪笑、弯腰的工作……
“你这样一个月能赚多少?”
“我努力点,两万多没问题。”
“而甜甜一个学期的学费要五十万。”
“所以我说我尽量。”
“你这样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累死的,你知不知道?”陆新阳急了,他不明白自己干么替她操心。
当初是这个女人不要他的不是吗?
“要不然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工作,更何况以我以前的生活环境,我根本什么都不会,试问我还能找什么工作?”欣爱愈讲愈生气,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追问,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没用,但明知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她不该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吼的,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总之,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别管我了!你快回去,我还得回去工作。”她硬是将他推开。
以前交往时,他总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公主般看待,现在她却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