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腑。阿朱小小年纪,怎能有这般深厚的内力?倘若她内力能
震死玄苦大师,那么玄慈这一记大金刚掌,也决不会震得她
九死一生了。
阿朱破涕为笑,拍了拍胸口,说道:“你险些儿吓死了我,
你这人说话也太没道理,要是我有本事杀你师父,在聚贤庄
上还不助你大杀那些坏蛋么?”
乔峰见她轻嗔薄怒,心下歉然,说道:“这些日子来,我
神思不定,胡言乱语,姑娘莫怪。”
阿朱笑道:“谁来怪你啊?要是我怪你,我就不跟你说话
了。”随即收起笑容,柔声道:“乔大爷,不管你对我怎样,我
这一生一世,永远不会怪你的。”
乔峰摇摇头,淡然道:“我虽然救过你,那也不必放在心
上。”皱起眉头,呆呆出神,忽问:“阿朱,你这乔装易容之
术,是谁传给你的?你师父是不是另有弟子?”阿朱摇头道:
“没人教的。我从小喜欢扮作别人样子玩儿,越是学得多,便
越扮得像,这哪里有什么师父?难道玩儿也要拜师父么?”
乔峰叹了口气,说道:“这可真奇怪了,世上居然另有一
人,和我相貌十分相像,以致我师父误认是我。”阿朱道:
“既然有此线索,那便容易了。咱们去找到这个人来,拷打逼
问他便是。”乔峰道:“不错,只是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这
个人,实在艰难之极。多半他也跟你一样,也有乔装易容的
好本事。”
他走近山壁,凝视石壁上的斧凿痕迹,想探索原来刻在
石上的到底是些什么字,但左看右瞧,一个字也辨认不出,说
道:“我要去找智光大师,问他这石壁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字。
不查明此事,寝食难安。”
阿朱道:“就怕他不肯说。”乔峰道:“他多半不肯说,但
硬逼软求,总是要他说了,我才罢休。”阿朱沉吟道:“智光
大师好像很硬气,很不怕死,硬逼软逼,只怕都不管用。还
是……”乔峰点头道:“不错,还是去问赵钱孙的好。嗯,这
赵钱孙多半也是宁死不屈,但要对付他,我倒有法子。”
他说到这里,向身旁的深渊望了一眼,道:“我想下去瞧
瞧。”阿朱吓了一跳,向那云封雾绕的谷口瞧了两眼,走远了
几步,生怕一不小心便摔了下去,说道:“不,不!你千万别
下去。下去有什么好瞧的?”乔峰道:“我到底是汉人还是契
丹人,这件事始终在我心头盘旋不休。我要下去查个明白,看
看那个契丹人的尸体。”阿朱道:“那人摔下去已有三十年了,
早只剩下几根白骨,还能看到什么?”乔峰道:“我便是要去
瞧瞧他的白骨。我想,他如果真是我亲生父亲,便得将他尸
骨捡上来,好好安葬。”
阿朱尖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仁慈侠义,怎能是残
暴恶毒的契丹人后裔。”
乔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天一晚,明天这时候我还没上
来,你便不用等了。”
阿朱大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乔大爷,你别
下去!”
乔峰心肠甚硬,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说道:“聚贤
庄上这许多英雄好汉都打我不死。难道这区区山谷,便能要
了我的命么?”
阿朱想不出什么话来劝阻,只得道:“下面说不定有很多
毒蛇、毒虫,或者是什么凶恶的怪物。”
乔峰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头,道:“要是有怪物,那最
好不过了,我捉了上来给你玩儿。”他向谷口四周眺望,要找
一处勉强可以下足的山崖,盘旋下谷。
便在这时,忽听得东北角上隐隐有马蹄之声,向南驰来,
听声音总有二十余骑。乔峰当即快步绕过山坡,向马蹄声来
处望去。他身在高处,只见这二十余骑一色的黄衣黄甲,都
是大宋官兵,排成一列,沿着下面高坡的山道奔来。
乔峰看清楚了来人,也不以为意,只是他和阿朱处身所
在,正是从塞外进关的要道,当年中原群雄择定于此处伏击
契丹武士,便是为此。心想此处是边防险地,大宋官兵见到
面生之人在此逗留,多半要盘查结问,还是避开了,免得麻
烦。回到原处,拉着阿珠往大石后一躲,道:“是大宋官兵!”
过不多时,那二十余骑官兵驰上岭来。乔峰躲在山石之
后,已见到为首的一个军官,不禁颇有感触:“当年汪帮主、
智光大师,赵钱孙等人,多半也是在这块大石之后埋伏,如
此瞧着契丹众武士驰上岭岩。今日峰岩依然,当年宋辽双方
的武士,却大都化作白骨了。”
正自出神,忽所得两声小孩的哭叫,乔峰大吃一惊,如
入梦境:“怎么又有了小孩?”跟着又听得几个妇女的尖叫声
音。
他伸首外张,看清楚了那些大宋官兵,每人马上大都还
掳掠了一个妇女,所有妇孺都穿着契丹牧人的装束。好几个
大宋官兵伸手在契丹女子身上摸索抓捏,猥亵丑恶,不堪入
目。有些女子抗拒支撑,便立遭官兵喝骂殴击。乔峰看得大
奇,不明所以。见这些人从大石旁经过,径向雁门关驰去。
阿珠问道:“乔大爷,他们干什么?”乔峰摇了摇头,心
想:“边关的守军怎地如此荒唐?”阿朱又道:“这种官兵就像
盗贼一般。”
跟着岭道上又来了三十余名官兵,驱赶着数百头牛羊和
十余名契丹妇女,只听得一名军官道:“这一次打草谷,收成
不怎么好,大帅会不会发脾气?”另一名军官道:“辽狗的牛
羊虽抢得不多,但抢来的女子中,有两三个相貌不差,陪大
帅快活快活,他脾气就好了。”第一个军官道:“三十几个女
人,大伙儿不够分的,明儿辛苦一些,再去抢些来。”一个士
兵笑道:“辽狗得到风声,早就逃得清光啦,再要打草谷,须
得等两三个月。”
乔峰听到这里,不由得怒气填胸,心想这些官兵的行径,
比之最凶恶的下三滥盗贼更有不如。
突然之间,一个契丹妇女怀中抱着的婴儿大声哭了起来。
那契丹女子伸手推开一名大宋军官的手,转头去哄啼哭的孩
子。那军官大怒,抓起那孩儿摔在地下,跟着纵马而前,马
蹄踏在孩儿身上,登时踩得他肚破肠流。那契丹女子吓得呆
了,哭也哭不出声来。众官兵哈哈大笑,蜂拥而过。
乔峰一生中见过不少残暴凶狠之事,但这般公然以残杀
婴孩为乐,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气愤之极,当下却不发作,要
瞧个究竟再说。
这一群官兵过去,又有十余名官兵呼啸而来。这些大宋
官兵也都乘马,手中高举长矛,矛头上大都刺着一个血肉模
糊的首级,马后系着长绳,缚了五个契丹男子。乔峰瞧那些
契丹人的装束,都是寻常牧人,有两个年纪甚老,白发苍然,
号外三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心下了然,这些大宋官兵出
去掳掠,壮年的契丹牧人都逃走了,却将妇孺老弱捉了来。
只听得一个军官笑道:“斩得十四具首级,活捉辽狗五名,
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升官一级,赏银一百两,那是有
的。”另一人道:“老高,这里西去五十里,有个契丹人市集,
你敢不敢去打草谷?”那老高道:“有什么不敢?你欺我新来
么?老子新来,正要多立边功。”说话之间,一行人已驰到大
石左近。
一个契丹老汉看到地下的童尸,突然大叫起来,扑过去
抱住了童尸,不住亲吻,悲声叫嚷。乔峰虽不懂他言语,见
了他这神情,料想被马踩死的这个孩子是他亲人。拉着那老
汉的小卒不住扯绳,催他快走。那契丹老汉怒发如狂,猛地
向他扑去。这小卒吃了一惊,挥刀向他疾砍。契丹老汉用力
一扯,将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张口往他颈中咬去,便在这时,
另一名大宋军官从马上一刀砍了下来,狠狠砍在那老汉背上,
跟着俯身抓住他后领,将他拉开,摔在地下的小卒方得爬起。
这小卒气恼已极,挥刀又在那契丹老汉身上砍了几刀。那老
汉摇晃了几下,竟不跌倒。众官兵或举长矛,或提马刀,团
团围在他的身周。
那老汉转向北方,解开了上身衣衫,挺立身子,突然高
声叫号起来,声音悲凉,有若狼嗥。一时之间,众军官脸上
都现惊惧之色。
乔峰心下悚然,蓦地里似觉和这契丹老汉心灵相通,这
几下垂死时的狼嗥之声,自己也曾叫过。那是在聚贤庄上,他
身上接连中刀中枪,又见单正挺刀刺来,自知将死,心中悲
愤莫可抑制,忍不住纵声便如野兽般的狂叫。
这时听了这几声呼号,心中油然而起亲近之意,更不多
想,飞身便从大石之后跃出,抓起那些大宋官兵,一个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