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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也没有胃口了。”北人屠拍拍肚子。
“重要的是,他是栖霞幽园要捉的凶手,夏小姑娘要捉他解至蚌埠集法办销案,咱们如果多管闲事宰了他,夏小姑娘会大发娇嗔找咱们算帐啊!”
“对,这混蛋很得女人缘,靠女人包庇而活命,不管包庇的用意是好是坏。”
两人一弹一唱,讥讽嘲弄句句伤人。
八表狂生如想通过,必须从两人的中间挤出去,他当然不愿意冒险,站在廊口僵住了。
八表狂生受得了,虹剑电梭可就受不了啦!
不管禹秋田在双方的冲突中,表现得如何杰出强悍,但始终不曾与虹剑电梭交过手,而往昔的接触,虹剑电梭一直就是胜家。
因此在下意识中,这位骄傲自负的大姑娘,始终认为禹秋田是她手下的败将,不敢和她放手一拼的弱者。
“姓禹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虹剑电梭终于忍不住出头干预了,粉脸生寒杀气腾腾:“鹰扬会山门已收,你应该满足了,双方并无深仇大恨,你没有理由赶尽杀绝,追到河南来就不上道了。”
“唷!樊姑娘,你要和我讲理?”
“和你讲理,也论道义。”
“哈哈哈哈……”
禹秋田仰天大笑:“想不到你虹剑电梭居然讲起道义,要和人讲理,真是奇闻,我实在不了解你的心目中,对理字的解释根据从何而来的?
鹰扬会派人用毒暗算我,八表狂生将半死的我捉来捉去,为什么?理由何在?你说呢?抑或由八表狂生说?我在听。”
鹰扬会绝对没有对付禹秋田的理由,祝堡主反而可以用自卫的理由而大动于戈。
祝堡主甚至不能以复仇毁堡为理由,因为祝堡主父子屠杀了卅九名无辜的旅客,是凶手。
凶手哪能以复仇为理由作藉口?
虹剑电梭是江湖女强人,从来不和任何人讲理由。
“他们能说出什么狗屁理由?”北人屠粗野地大叫:“一且他们人多势众时,刀剑就是他们的理由。小女人,没你的事,滚到一边凉快去,你还不配替鹰扬会担冤背债,在鹰扬会你算老几?”
虹剑电梭粉脸气得泛灰,银牙一咬手按上了剑柄。
“恼羞成怒的人,就是这副德性。”禹秋田冷笑:“樊姑娘,不要逼钱在旅店杀伤,你已经三番两次在大庭广众间占了上风,我已经给足了面子。这次,你将自取其辱,你最好识趣些,别让我失去耐性。”
“这叫给脸不搀脸。”北人屠的修养有限,恨透了这种狂妄的女人,说的话锋利伤人,毫不留情:“你如果想在大庭广众间行凶找死,你算是找对了,咱们等这种机会,等得太久啦!最好亮你的什么电梭!”
“不要上他们的当。”八表狂生拉住了情妇抓剑的手,冷冷地说:“时辰未到。目下不必计较,算总帐的—天会来的,但不是现在。”
挽了虹剑电梭的手,大踏步从两人中间穿越而走。
“是女人保护男人呢?抑或是男人鼓起勇气护花?”
走廊对面,有人大声嘲笑。
“人家手牵手走路,表示没惹谁,咱们当然不便无理取闹呀!毕竟他们不是我们要捉的大鱼。”禹秋田大声为八表狂生两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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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另一排上房的走廊,个浑身黑衣的人,站在廊角暗影处不言不动,冷然注视着双方冲突。
那死板板的苍白的面孔,不时涌现令人心悸的阴笑。
禹秋田目送八表狂生两人的背影消失,向北人屠用手式示意,左手拍拍腰间,右手作出握剑状。
北人屠也拍拍腰部,作出询问眼色。
禹秋田摇摇头,表示不必带刀。
北人屠大踏步进入禹秋田的上房,随即出现在房门口,手中有一把连鞘长剑,嘿了一声向禹秋田抛出。
黑影一闪,人影乍现,站在禹秋田身侧丈余,黑衫飘扬,现身速度之快,有如鬼魅幻形。
禹秋田丝毫不感惊讶,不加理睬,信手一抄,接任了长剑,泰然自若地将剑插在腰带上。
“刚才面对两把剑,小子你依然咄咄逼人,是存心激怒对方呢?抑或是真的有恃无恐?”
这人说话的声调极为阴沉冷厉,与那身宽大的黑衫同样令人感到阴森寒栗,一股流露在外的鬼气,胆气不够的人真会望影心惊。
看年纪,约在五十出头,把禹秋田叫成小子,似乎理所当然。
所佩的剑装饰古朴,黑把黑鞘,连剑饰的剑穗也是黑色的,黑得令人心中发毛。
“你该问那两个男女。”
禹秋田也语气冷森,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所谓旁观者清,并不代表真的清,表面的清只是一种假象,你只能看到你主观上的假清。阁下,首先你就先入为主,看不惯我的傲态,所以主观上就认定我有恃而无恐,认为我咄咄逼人,你又如何分清谁是谁非?你站出来指责我,你本身就狗屎。”
“可恶!称这小混蛋……”
“你这老狗不要在这里狂吠,呸!”禹秋田—反往昔以嘻笑讽刺应付挑衅者的态度,虎目怒睁威风八面怒斥:“你是自取其辱。”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杂种,敢在老夫面前无礼。”黑衫人气得脸更灰了,一双鸟爪似的怪手,十指不住抓阖,愤怒的神情十分吓人。
“你勾魂吊客算不了什么真的凶神恶煞,少在我面前卖狂。”
禹秋田指出对方的身分,轻视的表情显而易见:“我不管你是闲得无聊管闲事,或者受谁指使想出面吓唬我,我都不在乎,不要妄想吓唬我这种游戏风尘的人中之龙。”
另一条走廊口,出现另一个青衫梳道髻的中年人。
“气傲天苍,你这种人死得最快。”青衫客阴森森的嗓音同样刺耳,背着手缓步而来。
“你魔剑无常也曾经年轻,也曾经气檄天苍,也曾经商手血腥坏事做尽,也曾经自以为是自订杀人的歪理,你怎么能活到现在?你应该早就死了。”
禹秋田毫不留情挖苦对方:“你这种人不早死,实非江湖之福,我这种偶或插手主持正义的人,早死路是江湖一大损失。”
“无常,别插手。”勾魂吊客冷叱:“没你的事,他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禹秋田冷笑:“是你找上我的,这将是你平生所犯的错误中,最大的一次错误,你将为这次错误仍出代价。”
勾魂吊客的右爪,本来已经提起,已经作势抓出,爪上运劲的光景一清二楚。
但一看到禹秋田屹立如山的气势,以及虎目中的湛湛神光,用爪进攻的念头,在这瞬问消失无踪。
一声剑吟,泛着乌光的怪剑出鞘,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在拔剑时劲道已经形之于外了。
禹秋田徐徐拔剑,脸上没流露出任何波动的神色,冷静从容没有丝毫激动,真有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气势,让对手感到无穷的压迫力难以抗拒。
“小心他!吊客。”
魔剑无常已经感受到强大气势的压力,好意地提醒勾魂吊客注意。
白担心了,勾魂吊客托大地冲上,剑发灵蛇吐信,走中宫强攻,剑上的凌厉剑气陡然进发,毫无名家长辈的风度,要用浑雄的内劲一招抢制机先。
不知己不知彼,自陷危局。
一声铿锵金鸣传出,禹秋田进发的电光,毫不迟疑向射来的乌光发出,双剑交错的瞬间,无穷大的潜力似山洪溃泻,但见光华一旋,风雷乍起。
乌光流泻而出,勾魂吊客连人带剑飞撞出两丈外,轰然大震中,搜断了一根廊柱,再撞在房间的墙壁上,几乎反弹倒地。
“再来再来。”禹秋田点手叫:“老年人妄想拼内力,是十分可悲的。”
勾魂吊客踉跄站稳,灰脸变成死灰色,死盯了自己的剑,片刻,似乎仍然难以接受一剑栽了的事实,以为自己的剑出了毛病呢!
魔剑无常大吃一惊,脸色也大变。
“院子很宽广。”北人屠大概有点不忍,一个名家高手一招出彩,的确是极为难堪的事。
凶名昭著的人屠,居然有兔死狐悲的感觉:“足以施展剑术的神髓,利用你的见识与经验,来保全你的名头声威吧!不要安想用愚蠢的强攻硬压图侥幸,那会输得更惨的。”
(云中岳)31
勾魂吊客重新冲入院子,手中的墨剑再次发出龙吟虎啸似的振鸣。
“我和你拼了!”勾魂吊客厉叫,像是疯了:“老夫横行天下半甲子……”
“你仍然像一个不中用的蠢蛋。”禹秋田接口:“你之所以能横行天下半甲子,是因为你欺善怕恶,从来不敢向真正的名家高乎挑战,用不着吹牛打肿脸充胖子。今天你碰上真正的高手了,还你一剑!”
声出剑及,激光破空势如排山倒海。
这才是真正的硬碰硬狂攻,正面发招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