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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想乘机与佛家作对。本教拿不出脱脱,无法交代,只得实事求是,否认脱脱是为本教所救,看他们的反应之后,再想对策。”
玉版大师道:“我也这么想,魔帅文中子先把本教支派开头刀,然后拿本教作筏子,刀尖转过来对付我们,那是个别击破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之下,流血是难以避免的。”
普性道:“血应流则流,但目前我们还未到流血的时候。”
玉版大师道:“其实本宫应该多派人手,援助本教支派,助人即是助已,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普性道:“我已烦劳静谛大师,转告他们教主,援兵随后出发。不过,我有三个顾虑:
(一)黄衫客业已摸清了我们的底细,此去必然召集同党,再来侵犯本教,假如多派人数往助,我们自己内部更加空虚,敌来如何应付?(二)当家在坐关时期,我委决不下,又不敢擅自作主,因这事情太严重了,万一出了乱子,担当不起。(三)自从莲花法师作兴以来,势力相当膨涨,他们兴旺终非本教之福。金轮大师平时挟技自傲,处处与我们作对,如今形势逼人,才来求援,但公文上措辞又是那么含着骨头露着肉,毫无恳切明白的句子,字体也写得非常潦草,显然他是骄气未退,对本教下眼相看。因此,我权衡事体轻重,挨磨了三天,让他们消耗一点实力,稍稍遏其锐气,那是对本教有利的。”
玉版大师道:“你恁地做法,使双方力量彼消我长,对本教虽属有利,但大体说来,我们未能及时采取合力抗敌,同舟共济的步骤,这似乎是失策的,因为这事有关佛教祸福,彼此理应义义合合,否则他们失败,事实上也就是我们失败……往者已矣,现在我们理应立刻设法补救,赶快遣派救兵,也许事情还不致恶化。”
普性道:“我并非不想发兵,但在权柄上我必须尊重当家,等候你颁布军令。”
玉版大师道,“黄衫客既已来此捣乱,那是他们存心侵犯的预兆,不久必有祸事降临,但我们要当机立断,决不可奈上祝下,反而处于被动地位……如今,事不宜迟,我们应该流水发兵,先援支派,一边再加强本教内部的战斗力,以免临时措手不及。”
普性道:“当家,你看派谁去呢?”
玉版大师道:“下院的普仁方丈可任总督,另外再派三位长老,六位法师,和三百僧兵。”
普性道:“好是好的,不过,义不主财,慈不主兵,普仁方丈,名如其人,生性慈仁,只怕难与妖魔人物对抗。”
玉版大师道:“那么,你打算给准主兵?”
普性道,“若论手腕灵活,计谋百出,要轮到普青方丈了,至于道行深厚,老成持重,则非普正方丈不可。”
玉版大师道:“既然如此,我就派普正主兵,普青担任参谋,你看好吗?”
普性道:“好极了……此外,我建议加派二个‘夜不收’……了然与了能,行动敏捷,神出鬼没,可任此职。”
玉版大师道:“其他的职位派谁担任,这是细节,一切由你决断,我不过提出大纲而已……还有,你应急派‘夜不收’乔装俗家人,立即动身,先往他们教区域哨探,一有战事消息,不论胜败,火速飞鸽传书,详细报告。”
普性道:“是,但本宫内部如何安排?”
玉版大师道:“我已拟定腹稿……”
普性连忙接口道:“是否要请八大巨佛来撑场面?”
玉版大师道:“八大巨佛人数太多了,我只想邀请其中的三位。”
普性道:“那三位?”
玉版大师道:“都扎,巴庇,钵札格德。”
普性道:“假如魔帅分路进兵,只怕他们自顾不暇,如何是好?”
玉版大师道:“你的意思是三位巨佛还不够多?”
普性道:“不错,我主张八位巨佛一律统请,因魔帅决不会同时发动九路人马,分别进攻九个区域……”
玉版大师插嘴道:“九路人马?”
普性道:“包括本宫在内,乃是九路……如果魔帅分兵三路,当然有三位巨佛先要应付其本身的战事,不可能被我们请到,但其余五位一定肯来协助……假如文中子分兵六路作战,另有二位巨佛必能抽身前来……总而言之,这样做法,我们不会落空,最少有二三位巨佛会来助阵。”
玉版大师道:“对,你的主意不错。”
普性道:“不但如此,我们这样做法还有好处。”
玉版大师道:“什么好处?”
普性笑咪咪道:“如果魔帅分路侵犯,一部份诸佛由于本宫告急求援在先,他们战事吃紧在后,就不会反来向我们讨救兵了……”
玉版大师赞道:“好计,一举两得,怪不得众僧都说你是智多星。”
普性道:“诸佛不来讨救兵,我们就能保全自己的实力,不致分散,但这并不是什么大好处。……我们的大好处是……”他说着,一边把嘴巴凑近玉版大师,叽叽咕咕,咬了半天耳朵。
玉版大师听了大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这么办,你作主去干吧!”
* * * * * * * * * * * * * * * * * *
古宫的大寺里正在举行梁皇忏,表面上钟磬木鱼之声不绝,众僧口宣佛号,念念有词,看起来一切平安无事,但骨子里却酝酿着—种肃杀的气氛。
普性不断地接见了各阶层高僧,真主意假商量,运用了巧妙的权术,夸才卖智地忙于大半天,才把援兵遣发,另一方面,他还须与大施主刘统应酬,又假借种种理由,将刘氏夫妇与丫环引离佛殿,使他们看不到宫内调兵遣将的情形。至于刘统的手下诸人,自有另外的僧徒与之搭汕周旋,以免他们捏舌,妄生猜疑。
普性又捉个空,派遣法善携着复文,到文中干的大营去讫,但临行时,再三叮嘱他:
“慢吞吞走,切勿急急赶路,只要连头带尾不超过七天,将复文送到就好,此外,又叫他沿途注意魔方行动。”同时普性又发出八份告急文书,分向本教八大寺院求援。
诸事办妥,过程极为顺利,局外人丝毫看不出内在的紧张。
他扬扬得意,顾盼白豪,暗喜各事业已安排得四干八稳,天衣无缝。
他连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百密一疏,出了乱子。
原来那大施主,洋盘财主刘统夫妇并非他人,乃是魔国的水上郎君与花凤所假扮,而他们的丫鬟仆役也都是妖魔人物。
三天已过,到了第四天午时左右,普性还不见刘统夫妇到佛殿上香拜佛,心里觉得奇怪。
他吩咐小僧人道:“快去请刘施主前来拜佛。”
不久,小僧人进来,禀道:“寻不着。”
他又吩咐中僧人再去找寻。
过了一会,中僧人独自回来,说道:“下院客房,入影全无,连丫鬟仆役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普性道:“你看到那六只箱子吗?”
中僧人道:“看到的,在客房里叠堆着。”
普性虽已开始生疑,心里却很镇静,暗想刘统夫妇等人可能到本教区附近去观光了。
于是他叫玄真到钟楼上去使用法眼,探望他们的行迹。
须臾,玄真回到普性前面,说道:“看来事情不大对头,怎么到处都看不到他们一伙儿的下落?”
普性惊疑地道:“你看得仔细吗?”
玄真道:“十里之内,一草一木也难逃过我的法眼,何况他们有那么多的人数。”
普性听了,虽惊而不慌,面部上好像有恃无恐,态度也显得笃定泰山的样子。
他缓慢地踱出宫去,到了下院,当有驻院知客僧上前迎接。
“仁本,刘施主呢?”普性问道。
“他吃过早餐后,就率领大伙儿出院,说是到教区附近去观光。他们都是空着双手走的。”仁本道。
“你陪我到客房里去看一下。”普性道。
于是仁本在前领路,一会儿,到达了目的地。
普性的眼睛首先注意到那六只箱子,在房内分叠左右两排,每排三只,箱上黏有骑缝封条,而且都上了铜锁。刘统说过那些箱子里面分贮着五万六千两黄金,准备作为放堂之用。
走近箱旁,他用双手搬动左排上面的那只箱子,以便估计它的重量。他觉得箱子虽是很重,但这重量决不会超过三百斤。于是他又走到右排箱旁,再拎起了上面的那只箱子,估计重量,它与前箱仿佛相等。于是他把所有的箱子连一移动,发觉各箱差不多都是同样的重量。
这时,他确定那些箱子的总重量不到五万六千两。暗想:“事情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