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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一下子看傻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纪玥璇的眼皮微弱地眨了眨,却使不出全力睁开,她彷佛是在与死神抗争,偏又力不从心。
“醒醒!”易天令凛烈地喝令。
她似乎听见遥远的彼方有人在呼唤自己……
是谁呢?为什么呼唤她?奇怪的是……那个人的声音好冷哦。
她彷佛被人丢弃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找不到来时路,她想出声求救,偏又喊不出声音。
“快醒醒!用力吸气!”他继续地急救,却不忘喝令。
心脏有问题的人,最关键的急救期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
加油!
忽然,他为自己不由自主地想为她的生存喊加油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从来不会这么‘投入'地为病患加油的!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几乎不算是认识的人动了念?没理由啊!
‘醒醒!'这次他却拍着她的脸暍令。
谁打我?好疼!可恶!
倏地,她睁开了双瞳,迷蒙之间对七了易天令那双过于犀利而矜冷的眼眸,又是一惊,“你——”
“小虹!快叫救护车!”扶着她的同时,他的手突然触及她的胸口及小腹,像是受惊地收回了他的手,纪玥璇登时往地上跌了去……
他立即再次搂住她,而且无意识地将她抱在怀中,像是做过千百遍似地往会场的门口走去。
乔小虹抓着手机的手,却因嫉妒的怒火微微抖着,“请立刻派一辆救护车来。”
“等一下!”王晓月突然喊住已往大门口走去的易天令。
他却不回头。
“你、你要带她去哪里?”王晓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纪玥璇,你管得太多了。”易天令忘不了“她”的声音,谁教他曾经该死地拒绝他!
“我、我当然要问清楚。”王晓月鼓起勇气道,毕竟他手中抱着的人是她的主子,也是与她形同姐妹的奸伙伴。
“凭什么?”易天令终于转过身子,冷冽地瞪着她。
“因为,她是我的——助理。”原谅我,小姐。
“是吗?”他并末因这句话而放下手中的纪玥璇。
因为,就在刚才他不小心摸到她的小腹时,发现那儿方正藏着今天现场唯一失窃的古玉——窃玉!
如果她是“纪玥璇”的助理,表示这个闻名全球珠宝界的纪六小姐,正是指使她偷窃的幕后藏镜人!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顿时,他的眼神变得犀利毒辣,唇边的那抹淡笑彷似冬雪,令人不寒而栗。
“是,她是我的助理。”王晓月不再犹豫地说。
“好,很好。”他的脸上已是一片无风无雨的幽冷,“我先送她到医院,然后再回来讨教!”
这时,会场门口响起了拔尖的救护车声音,他不再恋栈地转身就走。
刚才,他曾不经意地触及她的胸口,发现她竟没穿胸罩!
这对台湾女孩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因为她生在纽约?
当他再次低头睇着她时,正好迎上她虚弱无力的眼神,又是一惊——
她……太轻了,宛若西湖河畔的杨柳,只能迎风摆动着腰肢。
“请……放我……下来。”她赢弱地请求。
“为什么?”这个女孩是不知死活,还是不识好歹?已经命在旦夕了还逞能?他的双手反而收紧,宣誓他的绝不妥协。
“唉。”她再次轻喟,仿佛知道这个男人总是为所欲为,没有人能拿他怎么办,只好闭上双瞳,任他为所欲为。
上了救护车之后,易天令再次发号施令,“请开往擎天心脏科医院!”
纪玥璇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隐约闻到浓浓的药水味,旋即睁开双瞳,发现自己正处于刻意强调温馨的头等病房。
她为什么在这里?
哦,她记起来了,在古玉展的会场她昏倒了,结果那个霸道的男人将她强行押走……
她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摸了一下腹部——
窃玉到哪儿去了?难道是他送她到医院急救时发现了?
糟了!这下子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以他先前的表现,他绝不会听自己解释,那该怎么办呢?
突然,门被打开了,“小姐,你醒了?”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护士走了进来。
“嗯。”她刻意疏离地看着她,灵光陡地一现——
她倏地翻开薄被准备下床,护士小姐连忙走近制止她,“小姐,你的身体还不适宜下床。”
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护士制伏,“我不想伤害你,只想和你交换衣服。”
护士错愕地打算尖叫,纪玥璇不再犹豫地给她一拐子,她便昏了过去。
“对不起了。”纪玥璇立刻褪去病患白衣与她的交换,并戴起那副呆板的眼镜,抓起放在置物桌上的皮包,用白色床单包了起来,从容地走了出去。
她相信自己现在的打扮,会让人以为她正在为病患更换床单,而不疑有他。
想困住她没这么容易,毕竟他们璀璨王朝六兄妹个个身手了得,虽然她是最弱的一个,但自卫与落跑的本领她可不敢忘。
走至医院大门时,她小心掩饰得意的笑容,在自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彷佛听见地雷般的吼叫声:“那个女病人呢?”
他不是别人,正是易天令。
纪玥璇旋即挥手叫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而当易天令追出来时,只能瞪着渐行渐远的车身,他的双目犹如染上焚火,似要将她烧烬才能平息胸中的怒火。
这时,他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他霜冷以对。
“有窃贼的下落了。”电话那端透出压低的声音。
“在哪儿?”他的精神霍地抖擞。
因为,窃玉被偷不是第一回,之前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窃贼,似乎对他所收藏的玉品特别有兴趣。
虽然,长久以来他都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身分,对外宣称他所展出的玉品均为一个匿名好友的东西,实际上,只是不想让自己的非凡身价成为歹徒觐觎的对象,
没想到,这个窃贼还真识货,就是专偷他的收藏!
看来,这次在那个女孩身上搜到窃玉,虽然不能因此认定她就是窃贼,但总和她脱不了关系。
这笔帐他和她有得算了,也或许是和“纪玥璇”有得算了。
电话那端的人这时又道:“他目前投宿在北投的一家旅馆。”
“好,叫兄弟准备好,等我来。”他突然一声令下,四周彷佛弥漫着霜凛的雾气。
“是。”
电话也在这时断线。
易天令俐索地关上手机,迷离深沉的黑眸益发冷峻。
就在今晚,他要看看有什么人可以从他手中溜走!
属于夜的繁华正要开始,天边那一点点红、一点点橙黄,正象徵着属于北投入夜的灿烂。
自从台北人爱上泡汤之后,这里已恢复昔日的喧嚣景观,不时还可以听见操着日语及英文的观光客在此流连忘返,涂红抹绿的柳腰小姐也就在这情况下被他们搂着穿梭于此。
纪玥璇为了逃避易天令的追问,也怕连累晓月,于是迳自叫了辆计程车在台北逛了大半天,才觉得该找一个地方休息,但她知道只要“安全可靠一的饭店,休息投宿绝对要出示身分证,而她身上没有身分证,也不愿意就此曝光,只好先找一家不太严格的旅馆休息一晚再作打算。
于是,在好心的司机建议下,她住进了这家依山傍着小池塘的“晓月旅馆”。这里的环境还算清静,若说它有什么可嫌的,就是太偏僻了点。
虽说,她的身手绝对胜过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们,但经过白天心脏病发,她实在禁不起再碰上歹徒。
所以最好能整晚吃在旅馆、住在旅馆,哪儿都不去,才能确保自己平安无事。
百般无聊的她,拿起遥控器乱按一通,选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台电视节目可以看。
她索性走到阳台透口气,才一拉开铝门,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耳语,又似威胁,其中还夹着格斗的声响。
于是,她悄悄地躲人阳台的阴暗面,竖起耳朵偷听,瞪大眼睛直瞧……
她看见大约四、五个人,架着一个瘦小的男子似在拷问,远远地就可以感觉到,那个被架住的小个儿满脸惊恐,奸像在辩解。
这时,一直背对着她的颀长男子走近小个儿面前,右手极快地扳住他的下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却从小个儿慌忙想跪下来的动作,看得出他十分恐惧。
纪玥璇的正义戚倏地被挑起,当下拆了—包黑色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