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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心中不快,陈思逸道:“看来曹贤侄已不再此地了,也罢,作速去寻万家两兄弟吧。”
众人一边寻万林留下的记号,一边向本地人打听,忙活到申牌时分,水陆两道都问过,柳枝书道:“万家兄弟竟如此会藏,格老子一丝影儿都不留。”陈思逸道:“罢了,若有他们消息,这些武林同道定然蜂拥而去,咱们姑且找地方歇息,看看再说。”大伙寻了个客栈,用饭、烧汤、洗脚,睡死人床。
四更鼓刚过,就听见外面人喧马嘶,喧嚣起来,众人晓得有事发生,翻身下床出来,找个人一问,原来,万冲竟跑到少林寺去了,少林寺住持智仁大师星夜传书,密令少林门人火速返回,书信到达颖昌府时,已是半夜,众少林弟子免不得急忙忙整装启程。不知为何,这消息竟被泄漏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更次,满城江湖中人尽知,大伙不耐烦等到天明,遂连夜启程,争先恐后赶往少林寺。
陈思逸四人听了这消息,大感蹊跷,陈灵灵道:“爹,万冲去少林寺做甚么?那不是自投罗网么?”陈思逸眉头微皱道:“在‘度尘帮’时,万冲曾说要去找一位仇人,难道他这位仇人,与少林寺有甚么瓜葛?”陈邕道:“这万家兄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闯少林寺。”柳枝书道:“我知万大哥是天不怕地不怕,却不知万冲也如此,真让人佩服。”
陈邕道:“爹,事不宜迟,咱们也快去少林寺!”陈思逸道:“且不忙于一时,先养足精神、用罢早饭再说,到了前面,说不定要动刀动枪。”
果真如陈思逸所料,一路之上,众人还真见到不少打斗场面,许多人或残或亡,这些殴斗,有些是因前仇旧恨,有些是因新近生隙,有些是没事找事,总之,群雄都抱定了一个心思:万冲即将落网,分财宝的日子越来越近,少一人,便少了一份争抢。故而稍有不怿,便动刀动枪,哪怕是朝地上吐口唾沫、无缘无故看谁一眼或张三踩了李四的脚,都会闹出人命。
陈思逸嗟叹道:“司马迁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谚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诚不虚也。就为了这区区一张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藏宝图,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要缺胳膊少腿,甚至丢了性命。”
众人跟着群雄,熙熙攘攘,到了河南府地面,沿途少林弟子渐多,粗数不下五百僧众,陈思逸心想:“如此多的少林弟子出山,真是少有,没想到少林寺竟如此看重万冲。少林寺雄踞百年基业,智仁大师一代高僧,断不会将那藏宝图放到眼里。不知这万冲及其仇人到底是何等样人,竟令天下第一派如此兴师动众。”
这日傍晚,到了登封,江湖有言云,天下武功出少林,这登封处于嵩山脚下,崇文尚武之风甲于武林,入得城来,只见习武教场比比皆是,各家门前都少不了刀枪剑戟,愈是大户人家,兵器种类愈多,再不济的人家,也摆出了戒刀、齐眉短棍、木柄铁枪,酒馆茶社之中,处处有人讲文论武,文必二程理学,武必少林绝技。
更有甚者,竟然有人拿着太祖长拳、燕青拳、东京李家刀法甚至洪州陈家的紫煞手等拳谱秘笈刻版当街摆摊货卖,陈思逸等人十分好奇,拿起一本紫煞手秘笈瞅了瞅,不禁莞尔,原来那书中内容,不过是以道家玄学的说头,混以少林大洪拳、罗汉拳、太祖长拳等天下常见拳法,夹杂叙述而已。尽管如此,仍有不少江湖人士见之欣喜,兴冲冲花大把银钱购买。
诸多江湖中人到来,使原本繁华的登封更加热闹非凡,客店行院都已住满,众人只好向当地一户寻常人家借宿,登封人热情好客,轻财重义,当夜,众人备受款待。
次日绝早,众人便急急忙忙赶往少林寺,到达少室山时,艳阳初生,晨辉普照,群山身披金色外衣;紫气氤氲,密林深处百鸟齐鸣。成群的武林中人吵吵嚷嚷而来,冲撞了幽静禅林。
作者没啥话,希望诸位阅读愉快!
第一百零三章。不辞辛劳
曹羽、霍起跤、覃渊回到客栈,翠、青、紫、林举四人已等候多时,未等曹羽开口,荀紫劈头就问道:“公子可见到‘中原双煞’了?”覃渊惊异道:“你们也见了?”原来,三女和林举在街上闲逛,老远就瞧见方氏兄弟嘻嘻哈哈哈地骑着马横冲直撞,炫耀身段,较量马术,闹得整条街上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猛可见到四人,方氏兄弟连忙勒马,笑容也僵在脸上,愣了一会儿,才昂首挺胸地从四人身旁缓慢走过。
覃渊向四人说了拜访方得全的经过,闻得此行一无所获,皆微感失望,有听说方得全立志要考取文状元,都备感新奇,林举更是叹息道:“惭愧,惭愧,小生奋发数年,依然是个不第秀才。”邓翠道:“五十少进士,林公子不用着急。”
次日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已从郑州启程,从洛阳渡洛水,在新安县打尖,稍作休息之后,又继续赶路。这一日午后,赶到灵宝,连日奔波,众人脸上已现风尘之色,三女互相取笑说你的皮肤糙了,她的脸蛋黑了。
吃罢午饭,曹羽见众人疲累,提议找间客栈歇息,明日再过函谷关,三女欢呼着应了,寻好住处,又拉着覃渊、林举出去游玩了一番,当夜无话,众人一觉睡到日头老高才起来打点动身。
过函谷关时,众人见旧时城墙仍在,只不过已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无不叹息。战国时,秦国据此关隘,阻挡六国百万雄兵,进而蚕食各国,一统天下,函谷关遂成国都咸阳之咽喉。天下举戈反秦之时,刘邦听取张良建议,避秦国精锐,绕关入咸阳,鸿门宴后,刘邦被封汉王,统关西巴、汉两地,休养生息,积聚兵力,后又据守函谷关,以关西为根本,与项羽逐鹿中原,经营数年而四海归一。
汉立二百余年而王莽篡位,西汉覆灭,汉光武帝平王莽之乱,光复汉室,定都洛阳,是为东汉王朝,函谷关亦因此失要冲之位,逐渐没落;三国时,曹孟德干脆废弃函谷关不用,往西建置潼关,以防关西诸镇兵马。
及至隋唐,以长安为都(注:长安始建于隋朝,当时叫大兴城,到唐朝易名),因补给、兵力调动之便,故而仍以潼关为重。“安史之乱”中,哥舒翰率二十万大军扼守潼关,因皇帝唐玄宗坏了脑壳,听取杨玉环他哥杨国忠谗言,催促哥舒翰轻进,与叛军在潼关与函谷关之间遭遇,被叛军设伏击败,不久,潼关被占,哥舒翰投降安禄山,数日后,唐玄宗逃离长安,在马嵬坡缢死杨玉环,乱刀分尸了杨国忠。
大宋立国之后,定都开封,函谷关、潼关更不如往昔重要,那桃林寨虽然兴盛,两关却早已没了兵家重地的庄严肃杀景象。
曹羽等人在桃林寨打尖后,沿函谷关至潼关之间的狭长通道继续前行,邓翠和林举一边走一边谈论那些函谷关诗词,二人一唱一和,甚是相得,惹得青、紫二人时不时对眼偷笑。
过了潼关,便是华州,邓翠向众人言道,大诗人杜甫曾在此任司功参军,那首脍炙人口的《赠卫八处士》便是他来往洛阳、华州时所作,时逢安史之乱,天下生灵涂炭,人如飘萍,聚少离多,诗结尾两句“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至今读来仍觉无限苍茫,令人心生飘零凄怆、渺小无奈之悲。接着她将这首诗背了一遍,众人闻之,虽知时过境迁,却仍感同身受。
这一日到了灵台山附近,打听伏虎寨去处,或许是伏虎寨祸害当地已久,当地人谈之色变,霍起蛟叹道:“纪大哥行侠仗义,赶走班清池正是为民除害,想不到如今竟落得家破人无踪。”
大伙问明路径,不多时来到山脚下,见山势颇为雄峻,马匹难行,曹羽对众人道:“我先去探路,你们在此歇息片刻。”霍起蛟道:“伏虎寨盘踞此间已久,定有不少陷阱机关,我随你去,也好有个照应。”覃渊道:“霍大侠手臂不方便,在下去吧。”邓翠道:“我们三个也去。”曹羽道:“都不必,量他一个小小山寨,奈何不了我!”众人见他口气坚定,遂不再争执。
曹羽走了方一会,荀紫就道:“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咱们也上去瞧瞧?”霍起蛟道:“在下也不喜欢等,走!上去看看!”荀青道:“劳烦林公子看护马匹。”邓翠道:“若我每一个时辰不回,望公子好生照顾自己。”林举听了一愣,荀青道:“她在说笑,不会有什么事,请公子放心等候。”
林举望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