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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败在孙文质、陆文渊二人手中之后,方氏兄弟窝在郑州家中,难受了好久。一日,去少林寺拜访智仁大师,向他求教。智仁大师向二人伸手道:“拿来。”
二人问:“什么?”
大师道:“身上银两。”二人不知其意,待大师又说了一遍,才将身上银两悉数捧出,大师将银两揣入袖中,又问:“心痛否?”
方得乐道:“家资殷富,不在乎这些。”
智仁大师道:“这便是了,人生在世,需经历无数胜负锤炼,就如贵府要坐拥无数家资,一得固然可喜,一失亦不必心痛。”二人听了,心结稍解,向智仁大师致谢。
智仁大师又道:“人之苦恼,在于执著,学会放手,便得解脱。”
方得喜道:“大师之意,在下晓得了,打不过人家,还咬牙死撑,这叫执著;若看事儿不对,乘机逃了,就是放手,无失败之痛,便得解脱,大师微言大义,端的高明。”
智仁大师听了,不置可否,只微微点头,二人豁然开朗,喜滋滋离了少林寺,从此定下一个规矩:宁逃不败!
第七十一章。醉现本性
陈思逸、陈邕、陈灵灵三人就在那家偏僻客栈住着。每日绝早,陈思逸都要带领兄妹二人去附近落驾山练武。当地人说,三国时,吴王孙权巡视江夏,遇雨停车驾于此,故名落驾山,此处风景秀丽,松林苍翠,花草葱茏,深邃幽静,正是修行好去处。
陈邕白日紧锣密鼓、完成父亲安排的功课,晚上回房,还要潜心领悟曹羽传授的那招“青蛇吐信”,陈思逸见他兄妹二人比之前用心勤奋了许多,暗暗点头,颇感欣慰。
一晃二十余天过去,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之期,为了犒劳陈邕、陈灵灵,晚饭时候,陈思逸特意带二人到“东坡楼”品美酒佳肴,兄妹俩自然兴高采烈,饭后,又在江边顽了个痛快回城。
进得城来,酉时刚过,走在道上,见两边酒楼商铺均已打烊,行人少见,静谧非常,只附近勾栏瓦舍中偶尔传出笑声、唱声、猜拳声、乐器声,几盏屋檐、门楼下零零落落悬着的灯笼在那里闪闪烁烁,越发显得暗夜沉沉。三人向着落脚客栈缓步走去,刚拐过街角,就看到十几条大汉踉踉跄跄打对面而来,陈思逸不想节外生枝,忙把陈邕、陈灵灵扯到屋角暗处。
待那些人晃晃悠悠、哼着曲儿走过,三人正要出来,忽听一人大着舌头喊道:“奇怪,方才我还看到有漂亮女子,朝咱们走来,为何一眨眼,就不见了?”陈氏兄妹心想,这声音好耳熟!又听有人含含糊糊道:“陆帮主,我瞧你是醉了,这里黑灯瞎火,哪里有甚么漂亮女子?”
陈氏兄妹暗道,这人是陆方南!陆帮主道:“我明明瞧见了的。”拿手掌罩在额头,扭来晃去,四处细细观望,觑见两个人影立在旁边墙根底下,“嘿嘿”得意道:“我这眼神,赛过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我说看到了漂亮女子,你们还不信,呔,你们两个,将那位小娘子藏到哪里去了?见了我江淮武林领袖‘天忧帮’帮主还不出来拜见?”
伸手便去拉陈邕,陈邕一把抓住他手腕,猛的向后一推,脚下一勾,陆方南“哎哟”一声,“噗通”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喊着了声“他娘的”,又指着陈邕后面叫道:“看到了吧,美貌娘子就这厮身后!”
其他人见陈邕出手干净利落,晓得他不好相与,酒也醒了两三分,叫喊着拉开架势,将陈思逸三人围住,当中一人喊道:“何方小贼?竟敢对陆帮主不敬,若今日让你竖着回去,教俺江淮武林的面子往何处放?”
听声音,正是“信诚帮”帮主洛维嘉,其余几人摇头晃脑道:“正是!”也有人道:“识相的,把小娘子交出来,饶你性命!”
只有一人劝道:“诸位仁兄,大伙都醉了,须尽早回去歇息,以免误了明日正事。”
陈灵灵、陈邕听出说话这人是“铁锤帮”帮主吴道两。
陆方南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边拍屁股一边摆着手道:“吴兄弟,方才洛帮主说啦,这小子敢对我动手,便是不把咱们江淮英雄瞧在眼里,若轻饶了他,岂不坠了大伙威风?”
吴道两听罢,摇着头叹了口气,闪在一边,那陆方南又向陈思逸三人挥手道:“呔,你们两个听着,把那个妞儿留下,今日这事,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完了,否则的话,哼哼,让你们尝尝江淮豪杰的厉害!”只见那陆方南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瞪着双眼,大着舌头,吐沫星子乱飞,聒噪个没完没了,旁边那些人,除吴道两外,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声附和。
陈思逸对此不予理会,只凝神思索待会如何动手,眼前这些人,可都不算善茬。
而陈邕、陈灵灵看到有架要打,大为兴奋,摩拳擦掌,四目放光,只待父亲一声令下。
陆方南见对方不声不响,以为人家怕了自己,遂提高了嗓门,正喊得起劲,忽然一条身影斜窜到陆方南身旁,一手抓住他腰带,口中爆喝一声“走起”,竟将他单手提起,猛地向后一扔,这一下不但陆方南猝不及防,众人也愣在当场,瞧着陆方南身子如断线纸鸢一般,朝街心飞去。
陆方南身在半空,无着无落,心中一惊,酒醒了七八分,快着地时,下意识伸手朝地上一拍,身子借力而起,一个后空翻,双脚着地,江淮众英雄纷纷鼓掌,为陆方南喝彩,一声“好”字刚出,又见陆方南“噔噔噔”向后退了数步,“噗通”一声,狠狠坐在了地上,众人把剩下的彩声吞回肚里。
不过,陆方南毕竟是成名高手,身手敏捷之极,他屁股刚刚着地,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跃将起来,这下站得稳稳当当,江淮众英雄又喝彩起来。只有吴道两不以为然,抱起膀子冷眼旁观。
经过这么一摔,陆方南总算恢复了江淮武林领袖的气魄,他大手一挥,戟指摔他那人,大喝一声道:“你是谁,竟敢暗算你爷爷!”灯光甚是昏暗,瞅不清那人面貌,从面庞、身形轮廓来看,其年岁应当不过二十五六。只听那人“嘻嘻”一笑,操着川蜀口音道:“乖孙子,摔疼了吧?来爷爷给你揉揉。”
陆方南大怒,解下腰间流星锤道:“诸位兄弟,围住喽!一个都别放过!事后我‘天忧帮’定不忘今日恩义!”
吵闹间,江淮群雄的酒都醒了,大伙仗着人多势众,个个气势汹汹,“呛呛啷啷”抽出兵刃,有的挽剑花,有的晃刀面,有的扯旗鼓,将那年轻人及陈思逸等团团围住。
年轻人却似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团团抱拳道:“诸位好汉,在下正与人比试脚力,改日再陪诸位耍子,对不住啦。”
陆方南等人心想:“他…妈…的,这小子要溜!”心念未了,那年轻人突然“乒乒乓乓”动起手来,有几人反应不过来,着了他的拳脚,气得大声叫骂。
陈灵灵见那人在人堆里钻来钻去,东边一拳,西边一脚,那些人把兵刃耍得呼呼作响,却连他衣角都碰不到,心中大乐,拔剑招呼陈邕道:“二哥,咱们也动手!”
那人一听,扭头向陈灵灵看了一眼,陈灵灵见他目光闪闪,似乎在对自己笑,心头微微一动,挥剑加入战团,陈思逸想瞧瞧陈邕、陈灵灵这段时日以来的武功进境,是以既不阻拦,也不出手,只喊了声:“只点穴,莫伤人。”
陈氏兄妹道:“是!”
第七十二章。醒顾脸面
陈氏兄妹这边刚出了两招,瞥见那边又一人飞速赶到,口里喊道:“万林,好小子,怎个在这里打起架来了?你不与我比脚力耍子了?这算不算我赶上你了?”
陈灵灵心道:“原来他叫万林。”
万林手脚不停,嘴里道:“柳枝书,来得正好,脚力算平手,你瞧,这里有十三个龟儿子,咱们比比看,谁放翻的龟儿多,就算谁赢,如何?”
旁边有人还嘴道:“你他娘……才是龟儿子!”
柳枝书喜道:“好!”一捋袖子,抡剑就近砍向身旁一人。
万林又向陈灵灵喊道:“这位妹子,那位大哥,你们俩也愿意比么?”
陈灵灵欢喜道:“比就比。”
陈邕点点头,不说话,出招更狠更快。
柳枝书道:“万兄,他们才十三个人……咱们四个人,算起来一人只能打倒三个半,格老子,一点都不过瘾。”
陆方南等人一听,心想这小子竟然如此轻视江淮豪杰,不由得个个来气,有人大骂道:“格老子你奶奶个熊……你们若是能……喘气到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