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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青道:“杨公子婚礼,你也送了贺仪,只是为了显显名头么?”
孟玉成道:“兴诸位古道热肠,就不兴我孟玉成仗义帮衬么?仅此而已。”
邓翠道:“公子窥视,我每竟浑然不觉,足见高明。”
孟玉成道:“过奖,翠姑娘,你剑法高超,师承何人?”
邓翠道:“我家公子。”
孟玉成又饮了一杯酒道:“好,好,好,只有这般对手,方能令我称心如意,当浮一大白。”
又去斟酒,只倒出半杯,酒壶空了,他如变戏法一般,背手又拿出一壶来。
荀紫心想,他身后必定有什么藏酒的机关。
四女见孟玉成面色和善,说话柔声细气,一边东拉西扯聊天,一边不住价自斟自酌,看样子确无歹意,渐渐放下心来。
孟玉成又道:“孟某自出江湖,未逢敌手,正如曲高而和寡,日子久了,难免落寞。一听得世奇说曹公子武功了得,在下这双手就痒得厉害,有心与他争个输赢,不过,孟某自做官以后,凡事喜欢讲个意味,我若二话不说,便找上门去与他拳来剑往,那还有什么意味?故而冒昧将诸位请来,一则让这事多几分曲折变数,二则激一激曹公子,好让他拿出真本事来与我一较高下。”
荀青道:“换句话说,便是扰乱公子心神,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孟玉成道:“你们听听,话若要这么说,是不是少了许多意味?”
马车奔走甚疾,车内却不如何颠簸,众人心中甚奇。走了许久,马车停住,外头黄世刚道:“公子,该上船了。”
众人下了马车,见天已大明,四周氤氲一片,右手边一座大湖,虽无太湖之宽广寥廓,薄雾笼罩之下却也浩瀚缥缈,千顷碧波粼粼,映着旭日万道霞光。路边一株大槐树,槐树旁一艘巨大奢华画舫,依着块大石停泊,旁边还有两艘大船,多半是运马用的,众船夫正慌忙下来,迎接众人。陈灵灵道:“这是什么地方?”
孟玉成道:“高邮新开湖。”
白世奇恰好策马赶到,孟玉成道:“世奇,做得好。”
白世奇下马抱拳颔首道:“公子过奖。”
孟玉成道:“区区宝藏算不得甚么,你替我寻了位难得的对手,也是大功一件。”
白世奇道:“多谢公子。”
孟玉成见陈、覃二人还在横趴在马上,向黄世刚道:“这二位的穴道还未解开么?”
世刚道:“公子说笑了,公子点的穴道,在下怎能解得开?”
孟玉成摸出几粒蚕豆,分别向二人一挥,几声轻响过后,就听陈邕喊道:“姓孟的,你竟然暗算我们,来!你我明刀明枪地比个高下。”
他一挣扎,从马上跌了下来,仰面摔在地上。他二人穴道封闭久了,骤然解开,气血仍一时不得通畅,手脚暂不听使唤。
孟玉成道:“陈二公子,对不住,世刚、世杰,劳驾将二位公子扶上船去。”
陈邕见他说话客气,火气虽消了不少,可心底依旧不服,鼻孔中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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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一人穷欲
上得画舫,见装饰雕刻,匠心独具,又不失豪华气魄,白世奇、黄世刚等人在前舱歇息,众人随孟玉成来到中舱,舱首正中也放了一把虎皮交椅,交椅左侧有一衣架,衣架上搭着蟒衣、玉带,玉带上悬着枚精致金钥,灿灿生辉。这一套,想必就是孟玉成的官服了,陈灵灵对官服品级知之甚少,只觉着这套官服,比州府衙门官员的行头要威风杀气得多。
孟玉成请众人两边坐下,而后一屁股倒在那张虎皮交椅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许久未做夜间勾当,猛地来这么一遭,着实熬杀人。”
须臾,两名青衣人摆上茶来,孟玉成从交椅后面摸出酒壶、酒杯,斟满举起道:“诸位驾临,蓬荜生光,请用茶。”
众人心道:“你倒说得冠冕堂皇,我每这哪里是驾临,分明是被掳来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倒均觉得口渴,刚呷一口,画舫动起。
陈灵灵道:“这是要去哪里?”
孟玉成道:“在下有公干在这湖上,顺便带诸位去欣赏湖中风景。”
一盏茶下肚,孟玉成又道:“后舱已收拾妥当,诸位一宿未睡,想必也困了,好生去歇息歇息。”
邓翠起身道:“孟公子,劳烦捎信给陈二伯和我家公子,免得他每着急担心。”
陈灵灵等人均道:“正是。”
孟玉成道:“陈二前辈和曹公子晓得是在下把诸位请了来,以他们本事,要寻到此处那是轻而易举,诸位且放宽心,去歇息吧,我也要养养精神,否则他二位找上门来,我可对付不了。”
众人身上仍有穴道被封,使不出武功,只能任人摆布,见他如此说,倒也无可奈何,遂辗转来到后舱,原来后舱竟隔出了一间卧房和一间小书房,多半是孟玉成平日歇息之处,陈邕、覃渊留在书房,陈灵灵、翠、青、紫四女进了卧房,见房内雅致整洁,兰麝馥郁,锦纱帐儿、水红缎子蚕丝被,倒像是为诸女预先备好的,众人只觉又困又倦,也顾不得许多,并头并脚,横卧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被隐约嘈杂声吵醒,见日光金黄,射进船舱,原来这一觉竟睡到了黄昏,六人走出船舱,到得甲板,见孟玉成头戴逍遥巾,身着天蓝色对襟长衫,脚蹬雪白胡靴,懒洋洋半躺在太师椅内,一只脚搭在船舷上,左手酒壶在夕阳照射之下发出温润光芒,右手边立着白世奇、黄世刚、乌世杰三大宾客。
画舫已在湖之中央,左右望去,绿水茫茫。不远处,停着数十艘大船,参差排列,黄旗林立,其中有十几艘,不设船舱,装着大树、大石,那些大树有的粗可达数围,有的姿态奇异,有的苍翠挺拔,那些大石有的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有的纹理多彩多样,有的似虎踞,有的似龙腾,有的似仙翁,有的似神女,有的灵秀,有的朴拙,有的上面竟似有猴、象、马等生灵聚会,有的上面隐然有儒、释、道等仙圣群集,端的多姿多彩,不可名状。想必,这便是传说中的“花石纲”了。
大船前又有无数民夫,如蝼蚁群聚,密密麻麻,或撑竹筏,或驾小舟,在那里挖水底淤泥,有官差在其中来往巡视,看到谁动作慢了,上去就是一鞭,惨叫声东边一起、西边一下,此起彼伏,传出老远,听得陈灵灵等人心惊肉跳,而孟玉成却安安稳稳坐在那里,悠然自得欣赏眼前景色。
闻得几人脚步声,孟玉成头也不回道:“睡得可好?在下怕诸位睡不安稳,在那茶水中加了些‘养神畅梦散’,这会子诸位必然饿了,我已吩咐伙房,备下晚饭。”
荀青道:“我每还在奇怪饮罢茶水后为何困倦难当,果然是你做了手脚。”
孟玉成道:“这会子诸位是否神清气爽?这便是我那‘养神畅梦散’的功劳。”
荀紫道:“无耻之尤,防不胜防。”
覃渊道:“紫姑娘,不必与这等人计较。”
孟玉成笑道:“紫姑娘,这覃公子倒对你十分关心,他怕你惹恼了我,才出言阻拦你的。”
荀紫红了脸道:“胡说八道。”
覃渊也红了脸不说话。
陈灵灵盯着前面那些大船,喃喃道:“这莫非就是那祸国殃民的‘花石纲’么?”
孟玉成慢吞吞站起身道:“正是,在下的公干,便是采办押送这‘花石纲’,这一路到东京,不知还要挖多少条河、拆多少城门、毁多少座桥、苦多少劳役,当真是害民不浅。”
邓翠皱眉道:“明知助纣为虐,你还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唾骂?”
孟玉成道:“即便我不做,也会有人去做。”
邓翠道:“我每虽身处江南,可也素闻‘中原四公子’乃江湖上大大的英雄豪杰,向来仰慕,今日得瞻公子雅范,颇有古君子之风,又对公子生了几分尊重,万没想到公子竟甘做朝廷鹰犬,行此秧民祸国之事,良知人性何在?侠肝义胆何在?这般行径,与奸贼佞臣何异?与豺狼野兽何异?”虽非声色俱厉,却是义正辞严。
孟玉成听了邓翠之言,默默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竟哈哈笑了起来,邓翠、荀青二人听出这笑声之中,蕴含些许苦涩之意,而陈邕、陈灵灵、荀紫、覃渊则以为孟玉成是怒极反笑,心下着实为邓翠捏着把汗。
笑过之后,孟玉成缓缓道:“翠姑娘所言甚是,孟某受江湖上真假侠义之士唾骂,非只一日,却从未有人敢如翠姑娘这般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