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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起与万冲越打越快,招式已难看清,唯见衣袂飞舞,群雄只觉目不暇接,有几人眼慌神乱,竟然呕吐起来。
忽然,二人倏地分开,冷云起如虎踞于东方,万冲如鹤立于西边,众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二人身如闪电,又斗在一起,极少高手已经看出,万冲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气力难继,若久斗下去,必败无疑。
二人飞速过了十几招,忽听有人朗声道:“武术之道,讲究修身养性,若然以快为尚,难免神游气浮,其势不可长久,须得快慢相间,以静制动,外引天地之气,内附阴阳之道,依据四时之变,顺应人和之理,致虚守静,物我两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铸就不坏之身。你二人这般争斗,与孩童相搏又有何异?尤其冷帮主,你以知天命之年,与一娃娃这般相斗,就不怕贻笑大方么?”
听此高谈阔论,众僧愤怒,群豪惊异,陈思逸心想:“此言虽涉阴阳玄学,有哗众取宠之嫌,却也有几分道理。”陈灵灵、陈邕、柳枝书、万林四人听他向着万冲说话,心中甚是感激,大家寻声看去,原来那人正是查祥,立在西南塔林之间,笑着向那些看他的人抱拳。
有人忍不住道:“如此说来,阁下武功已达到天人合一境界了?你比少林寺智仁大师如何?”查大侠笑着拱手道:“惭愧,惭愧,在下武功低微,却喜爱耍嘴,有得罪诸位之处,还请原谅。”众人正一门心思瞧冷、万二人比武,哪有心思理会他?都不再多言,专心瞧着场中。
冷云起却被这一席话打动,心想:“我与这小子斗了多时,明知自己胜他一筹,亦明明占尽先机,可就是胜不了他,这小子内力棉柔似乎劲道不足,招数也无什奇特之处,却尽能挡得住我少林绝技,可见此言甚有可取之处。待我试他一试。”
也怪冷云起轻敌,这当口还想着改变自己积年习惯,要将阴柔融入阳刚,化暴雨为和风,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失流畅,万冲觉察出他拳脚微滞、招式变换略带迟疑,即刻一招“春风送暖”,双手不疾不徐,推向冷云起前胸,冷云起下意识力贯右臂挡他双掌,左手以掌为刀,斩他颈部。
冷云起右臂与万冲双掌相接,觉得自己手臂受对方引带,眨眼间,由内二外、自下而上、再从上到下划了道弧线,臂劲力也随之消失无踪,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招数!”他左手依然不停,就在要碰到万冲颈子那一瞬间,万冲双掌劲力疾吐,劲力大得异乎寻常,连忙后跃躲避,可为时已晚,他右臂撞到自己前胸,不由自主向后推了将近十步,好容易稳住身形,却觉得气血翻涌,眼冒金星,知道自己已不明不白地受了内伤。
他连忙稳住心性,眼观鼻,鼻观心,调理气息。少林众僧见冷云起也败下阵来,或惊异,或错愕,或沮丧,或百感交集,有人低下头去,有人向查祥怒目而视,子虚、子妄连忙跳到冷云起身旁,以防万冲乘人之危,哪知万冲站立不动,双眼盯着冷云起,似乎很关注其伤势。
不光是冷云起,就连周围众人也瞧得云里雾里,只有陈思逸、智远大师等个别高手悟出了万冲招数之中的玄机。
万冲双掌粘着冷云起手臂划弧,这一卸一引,便将冷云起内劲化为己用,再加上自己内力,两股劲力猛然爆发,以冷云起手臂为媒介,传至其身,饶是冷云起金刚铁骨,也经受不住。冷云起表面丝毫无损,说明万冲这手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功夫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境界。这门功夫不但十分高深,运用起来也是极难,若非万冲趁着冷云起轻敌,来了个攻其不备,以冷云起武功之高,这一招难有成效。
第一百零八章。如云如烟
智远大师见冷云起竟以优势落败,心底十分遗憾更兼三分愠怒,遂向万冲稽首道:“阿弥陀佛……”万冲一扬手,截住他话头道:“且慢,待冷帮主调匀气息再说!”智远大师在武林之中辈份极高,名头又响,天下有几人敢打断他话头?更何况是被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颐指气使?
他先是一愣,而后心底怒气“嗖”的窜至脑门,刚要出口训斥万冲、找回场面,可他看了一眼冷云起那副模样,心想,我若不顾本门弟子伤势,与这小子做口舌之争,岂非失了长辈身份?心念至此,智远大师一甩袖子,走到冷云起身旁,以右手掌抵他后背,助其运功疗伤。
群雄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心想:“万冲这淫贼,倒有几分君子之风,今日少林寺算是栽了,车轮战都未能打过人家,不知道智远大师作何打算。”万林走到万冲身旁,轻轻拍拍万冲肩膀,以示嘉许。
陈思逸、陈邕兄妹、柳枝书四人心中也是暗暗点头,陈思逸心想:“莫非李朝阳六弟子罗震看走了眼?难道我等冤枉了万冲?看他此刻所作所为,哪里像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陈邕却在想:“若是我与冷云起交手,能否获胜?不说其它,就是方才那一番以快打快,我能做得到么?”陈灵灵心想:“总觉得万冲与曹大哥有些相像,二人都有谦谦君子之风,不过万冲身上依旧多着几分张扬。”柳枝书心想:“万冲与他哥哥一样,也是好男儿。”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冷云起“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抬起眼帘,谢了智远师叔,又瞧了瞧万氏兄弟,挫败感涌上心头,脸上露出落寞神色,智远大师道:“云起,自古成大业者,无不历尽艰辛磨难,你这点小小挫败,算得了什么?”冷云起稽首道:“多谢师叔指点。”智远大师向门口指着道:“嗯,先去歇息吧。”子相、子虚二人搀了冷云起一起走向少林寺门口,子妄也赶紧迎过来帮忙,四僧在少林寺门前立定,看师叔如何收拾眼前局面。
智远大师向万林、万冲道:“二位施主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实属难得,老衲斗胆,要一并领教二位高招,如何?”初时,智远大师只是把万氏兄弟看作善耍阴谋诡计的狂妄后生,待看了二人出手后,遂收起轻视之心,因此言语间也对二人尊重了许多。群雄却想,智坚大师这是故意抬高这两兄弟本领,待会一并将他二人打败,方显自己能耐。众僧心想,智坚师叔也是,罗汉大阵摆起,送他们归西也就完了,何必费这力气?
智远大师年近六十,他以幼年出家少林寺,当时住持福荣禅师看他天赋迥异,慧根深具,便将他托付给当时达摩堂首座福缘大师,智远随福缘大师潜心习武二十年,除修为尚自不足外,已尽得其武功本领。智远三十五岁时,受住持福缘大师指派,率领少林寺十七高僧,星夜驰行,千里奔袭,入西夏兴庆府夺回失落的佛经,顺便斩了西夏七名大将,且己方无一人伤亡,令西夏人一时不敢犯宋,这一行令智远大师威震寰宇,天下好汉不但佩服其武艺,更佩服其胆色。从西夏返回后,智远继续潜心修习武学,极少过问江湖之事,十年前被现任住持智仁大师提为般若堂首座,若非智坚大师发誓潜心修行,智远大师今日也不会抛头露面。
他见罗汉堂三大高手纷纷败于万氏兄弟手下,心知若要挽回少林寺脸面,非得以一敌二赢了对方不可,那万氏兄弟虽然了得,自忖以己修为之深厚、武功之精纯、经验之丰富胜他们应当绰绰有余。
智远大师走了两步,立于场中,心神守一,虚无恬静,仰见蔚蓝天空之上,有几朵白云飘过,将日光微微遮住,清风乍起,吹得周围松涛阵阵,也带起了智远大师衣袂,陈思逸心中喝了声彩道:“好一位少林高僧!”
万冲向智远大师合十道:“大师亲自出手,我兄弟二人受宠若惊。”万林道:“大师且慢,方才那一局我们兄弟胜了,还请大师履行约定,莫让人笑话少林寺言而无信。”
陈灵灵心想:“万冲恭敬有礼,似乎太过君子,万林不拘礼节,据理力争,更为直爽。”群雄又想:“万冲仇人到底是谁?少林寺竟如此袒护?”
忽听三门台阶上有一人沉声道:“阿弥陀佛。”众人一瞧,原来是子妄,他向前走了两步道:“万施主,方才我师叔只是说了句‘待打完再说’,并未向万施主答应甚么,既然未答应甚么,那岂能说我少林寺言而无信?”
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万施主,今日我少林寺是要降妖伏魔,而非是为争强斗胜,若是真用了我罗汉大阵,如今二位性命何在?我智远师叔及诸位师兄以慈悲为怀,只想以诚心化解二位恶念戾气,实不愿伤人性命,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