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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聆语见他走来却如临大敌,一手将宁禹疆转交给水向天,挺身上前挡住魔主大声道:“你不是想见见静语的女儿?现在见到了,刚才你已经承认她接了你三招,请你遵守承诺,马上带妖魔族的人离开!”
“让开!”魔主沉声喝道。
风聆语怎么肯让,冷声道:“你一定要赶尽杀绝,连姐姐的亲骨肉都不放过吗?”
魔主咬牙道:“她明明是静语!”
风聆语哈哈两声,笑声里毫无笑意,开口道:“姐姐早已经魂飞魄散,你当初袖手旁观,今日还有脸提她?小姜糖不过刚过百岁,怎么可能是姐姐?”
魔主看着宁禹疆明显比当年风静语还更年轻稚嫩的脸孔,胸口一阵绞痛,莫非……莫非静语真的已经移情他人?!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是静语的女儿?她……她的父亲是谁?!”魔主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抖,艰难地问出一个绝不想问,却又不甘不问的问题。
风聆语瞪眼不语,水向天忽然开口道:“你可记得钟灵童子?”
魔主缓缓点头。
水向天继续道:“静语身亡,他也殉情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雷霆般的吼声,震得整个梦湖的湖水翻滚起来,平台上一些功力稍差的之人,纷纷忍不住捂住耳朵跌坐地上。
水向天淡然道:“我刚才所言如有虚言,便罚我夫妇二人不得好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一族之长,又是在这样仙魔两道前辈高人云集之地,发下这样又毒又狠的誓言,就是魔主也不得不信。
一时伤心、愧疚、悲愤、悔恨、妒忌、无奈……诸般情感统统涌上心头,心似乎被人硬生生挖了出来,踉跄退了几步,一言不发转身飞奔而去,眨眼之间就消失了踪影。
黯日、蚀月以及夜漪影等人见了这一幕,又是震撼又是担心,也懒得多说客气话了,转身便追着魔主而去。
057 不结婚,先同居也行!
百年仙魔大战,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落幕。
宁禹疆重伤,水向天与风聆语夫妇无心再招待仙族各路人马,也不愿浪费时间去找今日对他们使计之人的麻烦,急急抱了宁禹疆回云梦泽救治。
宁禹疆睡了很久很久,这一觉醒来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连坎元宫中的水流觞都醒来出关了,她还在昏睡之中。
仙族之人本来在受伤太重的时候就会自然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中自我修复,之前水流觞也是如此,这也就是仙家的所谓虚空境界。
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昏迷了一个多月是什么感觉?身上的伤早在水潇寒的每日灌药和自身调养下恢复,除了人有些迷迷糊糊的之外,整体状况和一个月前一样,仿佛从来没受过伤。
风聆语虽然不是个啰嗦婆妈的人物,但是累积了一个月的担心烦恼还是忍不住小小地爆发了一下,将宁禹疆狠狠说了一通,不过最后在她的撒娇耍赖之下也只得叹气了事。
中间水流觞与水潇寒也来看过她,水成壁却因为私下里协助宁禹疆出战而被罚禁足,没能来看她。本来水潇寒也要被禁足,但因为要照顾宁禹疆和火彦阳,这才免了受罚。
水流觞态度十分温和,但宁禹疆总觉得这温和里透着诡异,两人说起当日的仙魔大战,互相交流切磋一下法术修为,倒也相谈甚欢。
水流觞是仙族中著名的天才少年,对于五行法术的理解代表了这个世界的领先知识水平,与宁禹疆理性认知互相对照,双方都是获益不少。
这日,宁禹疆终于求得阿姨的同意,可以走出静风院去散散心,御用跟屁虫白灵紧随其后。
经过仙魔大战一役,白灵对宁禹疆的崇拜已经上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每次看到宁禹疆都恨不得摇头摆尾欢叫两声以表现心中的兴奋之情。
两人沿着小路向青木苑走去,路上偶然遇到一些仆役、侍女和侍卫,投过来的眼光中都是满满的崇拜和惊喜,看得自恋如宁禹疆都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白灵倒是习惯得很,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之情。
到了青木苑,八夫人和水潇寒正巧不在,要过一阵才能回来。这里宁禹疆之前来惯了,只当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干脆溜到水潇寒的药房中去等人。
侍女前来奉茶送点心,宁禹疆伸手去接时,无意中碰了侍女的手一下,那侍女竟然兴奋地惊叫一声,中了头奖一样傻笑起来,直笑得她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又不是今天第一次来青木苑,这侍女也不是新人,大家都算混了个熟脸了,至于现在忽然把她当异类看吗?
幸好主人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八夫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似乎刚刚才哭过,水潇寒神情也十分低落,挽着母亲低声安慰。
两人见到宁禹疆,都是一愣。
“木阿姨,你怎么了?”宁禹疆关心道。
八夫人摇摇头,强笑道:“没什么,刚才有些头痛,你与寒儿聊吧,我先到后面休息一下。”
说完拍拍水潇寒的肩头,便转身回房去了。
八夫人虽然不如阿姨亲近,但宁禹疆感觉得出来,她也是一个真心关爱自己的长辈,只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有些古怪,她也不好冒然开口打听人家的隐私。
目送八夫人离开后,连忙揪着水潇寒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水影洛因为参与了宁禹疆的骗人大计,被水向天罚在映月轩里禁足五十天,任何人等不得探视。今日终于“刑满”,两母女前去看他,却被他冷淡地请走。八夫人自然伤心,水潇寒也十分不好受。
“怎么我觉得你跟你哥哥也不太亲?”宁禹疆早就觉得水影洛跟这两母女关系冷淡了,之前根本没见过他出现在青木苑。
连杯子男当初还是一块冰块模样的时候,也隔三岔五地到静风院去看阿姨呢。
水潇寒低声道:“哥哥从小长得与别人不太一样,不爱与旁人打交道,后来他喜欢上符咒及音律,荒废了法力修为,君父很是不满对他也冷落了,他就更加孤僻不愿理人。我从小对药力草药培植感兴趣,母亲喜欢把我带在身边,他便觉得母亲偏心,再加上母亲与大夫人交好,与大公子的生母也有很深的交情,所以对大公子很好,哥哥就更加不高兴了。”
“大公子的生母?呃,水流觞的生母?不是我阿姨吗?”宁禹疆被水潇寒话里消息吓了一跳,当场就“歪楼”了。
水潇寒满头黑线道:“大公子的生母不是大夫人啦,听母亲说是木族的姐妹,后来过世了,大夫人嫁到水族后认他为子的。”
这件事还真的一直无人在宁禹疆面前提起,因为其中关系到水流觞的出身和继承权问题,在水族中也是敏感话题,平常就极少人提及,加上当事人——风聆语和水流觞也没想起来要对她特别说明,所以导致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宁禹疆半点不知。
不过知道了这件事,也解决了宁禹疆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不解之谜——原来阿姨不是未婚先孕,带着儿子嫁到水族来的。再想深一层,阿姨与水叔叔的相处模式,似朋友兄妹多于夫妻恋人,根本不像会浓情蜜意到未结婚先同居。
宁禹疆八卦了一阵总算重新把话题带回到八夫人的母子矛盾上面,水潇寒约略说了一些,她总算恍然大悟,说到底,原来是嫉妒啊!不过也可以理解,真是难搞的母子关系啊!
有一点水潇寒并没有说出口,水影洛其实很在意父亲水向天的态度,母亲偏偏只是个并不特别受宠的八夫人,他心中便有些怨怪因为自己母亲身份低微,所以连带影响了他的受重视程度。
这种事情,以宁禹疆的年纪阅历也不知该如何帮忙,只好扯些其他话题引开水潇寒的注意力,免得她越想越伤心。
“我们去看看阿壁如何?”宁禹疆想到他为了帮自己而被禁足,心里颇为抱歉,想着他也应该刑满开释了,正好约了水潇寒一起去探监。
水潇寒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五夫人为了四哥帮你的事情大发雷霆,警告四哥如果再跟你打交道,便不要再认她为母。”
“什么?她有没有搞错啊!太过分了!”宁禹疆气绝,几乎就想去找土雅曼理论,但是被水潇寒劝住了,冷静下来一想,也知道人家母子的事情,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本来是想出来散心的,结果散了一肚子郁闷带回静风院。
回到院中赫然发现水向天也在,似乎正与阿姨商量什么问题,见她回来,两人同时闭口不言,但看她的眼光却是古怪得很。
“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吗?继续吧!当我不存在就好!”宁禹疆扁嘴,有气无力地打趣道。
“不是出去散心,怎么散成这个模样回来?是不是太累了?”阿姨笑着将她拉到身边。
宁禹疆摇摇头,种马王水叔叔的复杂家庭问题,要她怎么说好呢?
她不想说,水向天却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