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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失望的时候,忽然发然一坨污泥之下隐约透出一点点光亮。
用棍子拨开烂泥就显出地上一颗黄色透明的石头闪闪生辉,虽然沾了污泥,依然光华夺目,阳光下一眼看去就如同一块黄色的钻石,足有半个乒乓球大小。宁禹疆稍稍调动一下脑子里的记忆,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分明是土族的族长传承之宝——玄黄石!
三步并作两步将玄黄石拾起来擦干净,再仔细确认一遍,千真万确!这玄黄石在土族的地位相当于皇帝的传国玉玺,这样重要的东西流落人界,而且还跟这里的连环凶杀案扯上关系,这是什么状况?!
宁禹疆把玄黄石贴身藏好,走到井边,这时井底已经被“强力吸尘器”清理了一遍外加“风干”了一轮,正好下去看看实际情况。有了之前在恶灵之穴九死一生的恐怖经验,这次可不敢掉以轻心了,尤其到了井下可就是土族的地盘,一个不小心就不是被落井下石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填土活埋了。
拿出照夜明珠,将身上的护身术提升至极限,宁禹疆仗着法力慢慢向井底沉下。井并不深,大约十米就到底了,刚刚被强制通风过,味道也不算非常难闻。
宁禹疆没有狗鼻子,自然嗅不出来凶徒身上所带的受害者的气味,但是却清楚感受到了土族的气息,而且相当浓郁,应该是曾有土族仙人在这里居住过数天甚至更久。
将井底仔细查找了一遍,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深入翻动过的大土坑“遗迹”,果然原本在井底的人已经土遁而去。
真正的土族高手施展土遁术,并不会在地面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些半吊子,才会需要靠法术挖开地表遁逃,而要完成这么大的动作,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不是眨眼能够完成的事情。
“没胆鬼!”宁禹疆恨恨骂了一句。她一开始不直接下来追凶,其实是早就料到凶手必然会利用地利优势脱逃,如果贸然跳到井里,款待她的多半是些什么恶毒的机关法咒,这时真的看到嫌凶跑了,心里依然很是不爽。
不过没关系!玄黄石必然是他留下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在自己手上,不怕引不到他自动送上门来。宁禹疆坏心忽起,在井底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取出玄黄石毫不怜惜地在石头上划下几个字:玄黄石在我手,有本事今夜到城外七步桥找我要。
写完举起玄黄石吹干净上头的石屑,自言自语笑道:“果然不愧是土族的宝贝,比小石头好使多了!”她讨厌土族连带对土族的东西也没好感,明知道这是土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宝物,偏要作践一下解气。
井底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宁禹疆一顿双脚凭借法力向井口升上去。
陆翔容听到差役的禀告,快速疏散了这处小院附近的几户居民,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带上随从铁石亲入“险地”,本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只是站在院子外戒备,但是等了一阵没听到声息,于是陆翔容带上铁石,不顾众人拦阻,一路走进了空无一人的院子内。
两个人正对着院子角落的枯井全神戒备之时,忽然见到江栏边探出一个长发飞舞的人头,大惊之下齐声大喝道:“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铁石身负保护陆翔容的职责,运起全身功力打算对方一有异动便全力出击,不管他是人是妖先打了再说。
宁禹疆才爬上来就撞上这么一出,心中有气,回嘴骂道:“哪来的这么许多妖孽,看清楚再叫好不好!”说着双手一按井栏,人就轻飘飘落到了井外,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土。
陆翔容上前两步问道:“妖怪呢?”
“跑了!”
“跑了?”
“他会打地洞,我还没下去,他就跑了。”
陆翔容不说话了,似乎是对宁禹疆这个不痛不痒的态度有些不满。
宁禹疆施施然走过他身边,随口嘱咐道:“疏散的人可以叫回来了,另外有件事拜托你,帮我在城里各处贴上公告,就写‘玄黄石在七步桥,仅限今夜’。”
陆翔容没说什么,他身边的铁石却忍不住了:“宁姑娘,你当我家主人是你的下属不成?!”对宁禹疆的称呼变成“宁姑娘”,便是明摆着不信她的仙人身份。
宁禹疆笑眯眯道:“他都不生气,你生气什么啊!照我说的做,说不定今晚就能抓到凶手了。倒时你们别忘了我的条件就好。”
铁石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翔容以眼神制止,后者好脾气地对宁禹疆道:“在下明白,希望小仙姑也别让在下失望才好。”
“知道啦!”宁禹疆没好气道,心里暗骂一句“笑面虎”,陆翔容这种人,在她眼中远不如铁石可爱,起码铁石的想法就明白摆在脸上,不会像他一样把戴面具当成生活习惯。
她的心情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本来以为是人间的魔道修炼者作乱,但是现在牵扯到了玄黄石,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兴许凶徒背后另有真正来自仙族或妖魔族的靠山,甚至跟土族嫡系内部纷争有关。
如果以此推断,凶徒有可能是某些法力高强的仙族或妖魔族人带到凡间的随从之类,至于他们怎么跟玄黄石扯上关系的,就只有抓到他们后才知道了。
宁禹疆摩拳擦掌,忽然有些期待今夜的“约会”,但愿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看得到她的留言才好。
142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夜幕降临,府衙终于从热闹喧嚣归于平静,本来人满为患,现在已经空荡荡地见不到几个人走动。
白天不少家境贫寒的百姓把子女带到百户官署要求安排安全的住处,这些孩子被统一送到通江城官衙里作安排,本城的富户在官府的施压下不少人或自愿或被逼地借出空置的宅邸以供暂住,城里还有空房的客栈也被临时征用。
提供住处的富人和掌柜派了干练的佣人在官衙领走一批一批的少年男女,每批附送差役一名,签字画押确保在毒蛇被抓之后要将孩子们安全完整带回来与他们的家人团聚。
宁禹疆在暗处看了一阵,不得不敬佩一下陆翔容,果然是个能人,事出突然竟然也能安排得有条不紊,虽然不少富户与客栈掌柜心中不乐意,但是毕竟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就算这里官员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具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要能做到这点也很是不易。
城里有陆翔容打点,宁禹疆放心地先行去了城外七步桥等候。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一来是想远离繁华地段减少打斗施法时造成的财物人员伤亡,二来是不想让对方在地利上占太大的便宜。
七步桥是宁禹疆入城时经过的一道长桥,横跨淮江的一条小支流,长度少说有二十米,别说七步,十七步都走不完。所谓七步,实际上指桥宽七步。
宁禹疆走到桥上,看着脚下的江水,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小仙姑有什么可笑之事?”陆翔容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宁禹疆早知他在身后远远跟着来了,闻言转身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
陆翔容见她不问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处,便也当没事发生一般,笑道:“愿闻其详。”他的身后跟着随从铁石和一脸不情愿的苏大人。
苏大人确实很不想来,抓妖怪啊!这么危险的事情,来凑什么热闹?就算好奇,也等抓到了妖怪再好奇不迟。
但是陆翔容来了,这又是自己城中发生的案件,他要不来,难免落下一个临阵退缩,胆小昏庸的罪名,所以就算满心不愿,为了保住自己官帽也只得咬咬牙拼了!
再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顶着,这个高个儿的指的自然就是陆翔容,这位仁兄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身边的随从铁石也是名震京师的一等一高手,有他们两位在,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阵亡于此吧。就算真的阵亡,好歹还有他们做垫背!
宁禹疆瞄了瞄神色不定的苏大人,笑道:“从前有个文人喜欢卖弄文采,也有些名气,有一次地方官摆了酒席,请他来赴宴,这个地方官很喜欢附庸风雅,偏又畏妻如虎,夫人听说他宴请才子,也要出来一见,地方官为了讨好夫人,强要这文人作诗一首赞美,这位夫人生的十分丑陋形貌粗野,文人被逼不过,随口道,环佩叮当响,夫人出后堂。夫人与地方官都听得摇头晃脑十分欢喜,谁知文人继续道,三寸小金莲,横量。”
笑话说完了,在场的人很不捧场地都没笑,苏大人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上三分,皆因宁禹疆说的这位地方官的情况与他完全一致!虽然听不懂笑话中那个文人最后两句说的什么意思,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只以为宁禹疆是故意讥讽他,憋了一肚子火气发泄不得,脸色不难看才怪。
陆翔容愣了一下问道:“三寸小金莲是什么?”
宁禹疆早知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