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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云海和尸塔的问题还没解答,瘟疫的加入就使问题更加复杂化。如果邪恶力量能把三者扭曲结合,杀伤力也会被扩大无数倍。
斩风相信瘟疫不会无缘无故发生,魔域被黑暗云海笼罩,地面上生出许多从未见过的植物,异变一定与环境有关。也就是说,瘟疫也有可能是邪恶力量间接的产物,就像他们制造魔族新兵一样。
「我们不会也被感染了吧?」璃欢不安地问。
「暂时看不到任何征兆。」
「那就好!」嘴上说好,可是星华七子的神色依然凝重,惴惴不安。继镜梦虽然也帮着劝解,但谁都明白无法确定瘟疫的传播途径和方式,不安就永远不会消失。
已经受到感染,并处于疫病早期的土匪首领俨然成为判断标准。丘优倒是配合,毕竟事关他的小命,谁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掉。
◇◇◇◇
等了一天,丘优身上的症状依然维持着,似乎没有受到环境改变的影响,不好不坏的结论让众人心里七上八下,总是无法落定。
丘优自己也失去了信心,傻傻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等死的模样。
「干脆我们也把人类的瘟疫送到魔都去算了。」
继镜梦明显深受打击,离开黑暗云海,也远离了尸塔,排除了两点重大的影响因素后,病况却没有好转,说明瘟疫本身的力量足以克服环境因素。
斩风了解他的烦躁,拍拍肩头以示安慰,注意力始终落在丘优身上。
在星眸下,壮硕身躯上的红黑色小点聚集在脑袋、腹部和足踝附近,密度很大,但没有明显的燃烧感,似乎缺少了火引。
「火引?」
意外的字眼,让同伴们都吃了一惊。如果是一种瘟疫,不应该需要火引,但想到是魔族的瘟疫,谁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瘟疫是什么鬼样子,自然也无法辩驳。
斩风尝试着描述了自己的推论,红黑色小点就像存在于体内的毒囊,只要不动它,暂时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但当出现了某种力量可以引出毒囊内的毒质时,身体就会立即受到伤害。丘优和那些受害者感染的应该是一种可以燃烧生命的毒火,因此存在火引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推论有些匪夷所思,但又不能不信,魔都的事情实在是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绪。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原来是约定好的仲歼和玄妤相伴赶回魔域边缘,却没等到斩风三人,因此沿着边际寻找。
星华七子的出现固然让他们惊讶,但当他们听说黑暗云海内发生的故事后,都被彻底震撼了。尤其是确认尸塔与邪恶力量的关系,而且引申出魔瘟疫的问题,刚刚获得平静转入战略性进攻的人族,又将面临一场无法估量的浩劫。
玄妤显得极为激动,腾的跳了起来,满目忧色地叫道:「不能再等了!必须通知其他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是啊是啊!」仲歼点头像小鸡啄米。
「云河盆地那里聚集了千万大军,再加上后勤补助的力量,至少有几千万人,魔瘟疫一旦散开,后果不堪设想。」继镜梦也显得忧心忡忡,等待已经是极限了。
「别急。」斩风用他强硬而冰冷的气势压制了同伴的躁动,「这家伙说过,有很多支像他们一样的土匪,进入魔占区劫夺魔人皮,但至今为止还没有在魔占区之外发现过尸体。也就是说,即便染上了魔瘟疫,只要不进入黑暗云海的范围,就不会把瘟疫变成杀人的毒火。」
「可……」
「消息必须传出去,但不能慌乱,否则会引起过度恐慌。先通知统治者,让他们暗中组织疏散工作。」
继镜梦点头道:「我赞成。」
「小妤、镜梦、仲歼,你们三个去通知一下北线的各大重城,尽量通知到各处,之后在平遥城等我们。我在这里等等看丘优的反应,等会合之后一起沿路南下,顺势通知中路、南路各部。」
「好!」三人不疑有他,上马便走。
◇◇◇◇
目送马蹄扬起的烟尘远去,斩风原本平淡的神色突然一紧。周围的人顿时有种清爽的初秋突然跨入了隆寒酷寒的感觉,不禁愕然。
「出什么事了?」
「仲歼和小妤也感染上了。」斩风的眼中有些落寞,更多的是歉疚。毕竟他们是因为他才进入黑暗云海,又在尸塔附近活动,完全没有想过瘟疫的事情,刚刚有些成果却染上至今无法完全解决的难题。
恍若晴天霹雳,弒天呆若木鸡地道:「你说他们……染上了瘟疫?」
斩风点点头,眼神阴沉到极点,没有人比他更意外、更惊讶。在五人小组中,以玄妤和仲歼最年轻、实力也最弱,因此他特意安排两人传消息,避开危险,没想到自己三人进入魔域腹地,甚至触到了魔都之墙都安然归来,两人却染上了麻烦。
弒天经历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很清楚两个同伴此时的处境,心顿时揪了起来,就像自己染上似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有办法治吗?」话刚问完,弒天见斩风瞥向丘优,立时明白了答案,解决之道就在这个土匪首领的身上,难怪斩风要把两人支走,「没错!远离黑暗云海,魔瘟疫不会轻易被引动,应该不至于恶化。」
「弒天,我们必须回去。」
「明白,放心!」
斩风瞥见他眼神的坚定,知道不用多言,这豪爽汉子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心中格外感动。他转头面向星华七子,「七位,我和弒天再去一趟魔域,你们不用陪我们一起去,就此告别。」
「你们疯啦?」璃欢惊得忍不住大叫。谁都明白魔域之内危机四伏,单是一个无法预估的魔瘟疫就能弒人于无形,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再去,无疑是飞蛾扑火。
「我不能放弃我的同伴,要想治疗他们就必须前进。」
星华七子为之一滞,随即投以敬畏的目光。他们对看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璃欢接着道:「我们也跟你们一道去吧!」
「我不要——」
可怜的丘优彻底怕了,杀猪般的叫声凄惨无比,整个人畏缩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身。还是弒天把他打昏,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扔在马上。
◇◇◇◇
魔瘟疫、尸塔、黑暗云海,三角迷影就像是蒙在秘密表面的黑纱,越是离谜底近了,危险也越大,而他们正是挑开黑纱、迎接危险之人。
再次进入黑暗之地不久,久历险境的斩风就已嗅到了危险的存在,偌大的旷野中竟连一丝风都没有,透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斩风随意瞥了一眼丘优,神色不禁一怔。一直处于稳定期的魔瘟疫竟又开始扩张,红黑色的特征越来越明显,然而在星眸中的天地,与以前没什么区别,无疑证明了魔瘟疫与这片地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不要死!救我,救救我……」
丘优一直哀号着,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星华七子听着都心有不忍,无奈斩风心若坚冰,谁也动摇不了。
弒天皱着眉头瞥了丘优一眼,凑到斩风身边,小声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斩风早有腹稿,却不想多言。魔瘟疫在初期并未受到邪恶力量的影响,生命力起不到任何作用,暂时也找不到高明的医师相助,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让魔瘟疫在邪恶力量的影响下爆发。如此一来,生命力就能发挥力量,看上去有些残忍,却是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行了数里,斩风突然感觉到灵核的跳动频繁起来,能引动它的只有邪恶力量,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邪恶力量。他立时勒住坐骑,定目凝视着前方。
「怎么了?」
「前面有危险。」
星华七子面面相觑,都很茫然,四处都如死寂一般,哪来什么危险?
弒天却对斩风深信不疑,将长剑攥在手中,杀气凝而不散,恍若一头准备下山扑食的猛虎。
说话间,无风的天地突然动了。一股狂风袭来,挟着腥浓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众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吹得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一行人陷入了巨大的风阵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风,横风、斜风、劲风、小风、满天满地的风,坐骑也被惊得长嘶连连。
「这么大的风!」
当众人忙着整理头发、衣服的时候,斩风突然转身面向北方。只有他能看到,狂风把原本飘散的红色丝絮连接成线,变成一条条长长的红线,连接天地,也触及了自己和同伴的身躯。
莫名的一阵心悸,当生命力像怒潮般翻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