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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果然露出几分凄怆。
瞳雪抬手,舔了舔指尖的血迹:“我可以做更过分的事情——现在你连躯体都碎了,你还能拿什么拦我?”
“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不舒服?”男人笑着笑着,手指化为原身。他用爪勾捧起地上散落的血肉,当着丑门海的面,吞咽下去。
散落四周的躯体,被他一点一滴不剩地吃掉了。
丑门海一直只能注视着这样的景象。
“其实我也很伤心,没想到是这么两败俱伤的结果。”他似在调笑道。
一句话说完,满头黑发已变成灰烬一般的颜色。
“小海,你只能接受。”他俯视着地上的头颅,认真地说。
“我能给你任何存在都做不到的事情——绝对的忠诚,不管是意志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我都只属意于你。”
“我所能给你的,必然比爱更多。”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没有承诺,亦没有拒绝。
那双眼睛凝视着他,慢慢流出两道血泪。
瞳雪倾身,把头颅抱在怀里,孤零零坐在暮霭苍沉的大地上,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没有声音,只是流泪,谁也没有看着谁。只有泪水落在一处,在地面上形成了银色与红色交织的小小水洼。
那弧形圆润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钝角的麒麟。
……
傅瑾抽气。
他的来历,最终明晰了,原来这才是回忆所追溯的尽头。
尽管他更在意小海的事。
“你都看到了。”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瞳雪的声音像万年冻土,有那么一刻傅瑾以为自己会被毫不犹豫地杀死。但他还是回到:“是的。”
“你既然可以毁了这里,为什么不能一直保护她不受伤害。瞳雪,你后悔过吗?”
瞳雪不答,而是说:“你走吧,从此你可以在混沌天外自成世界,留在这里并无益处。”
白色的麒麟叹息,跃上云霄,再一蹬,投身进了茫茫混沌之中。
“他走了。”丑门海这才从暗处显出身形。
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师,以尴尬又复杂的身份……
瞳雪注视着麒麟的背影不语。
他仰起头,尘埃落定地微微呼气。
后悔过吗?
傅瑾本身,就是我的后悔。
现在,我的悔恨已经离开了。
“看,回档了。”丑门海说。
随着白麒麟的远去,两人面前的世界慢慢起了变化。
堕神已经从这个世界里彻底剥离,所有与此相关的事情都恢复了正常。
两人对视,携手步入小小的境界,坐回软软的沙发上。
“真正的点千秋已经回归混沌。我可以把墨染寒烟还回去了。”丑门海道。
她从袖中掏出一物。
原来最近无事的时候,她把墨染寒烟裁开,做了个册子。
不多久,地府的阎君亲自来取回墨染寒烟了。
“海大人竟然屈尊归还地府之物。小神不慎,佚失一整方墨染寒烟,甘当任何罪责……”
阎君恭敬,他不知眼前人的身份,只知道初代玉帝的好友,现在算起来辈分极高。
“不必客气,拿回去便是。”丑门海高高兴兴把改良的墨染寒烟拖出来。
“小神……不想要了。谢谢。大人留着自己用吧,就算没有点千秋,以大人的威能也是能用的。”阎君看了一眼丑门海手里的墨染寒烟,僵硬地回到。
阎君飞快地飘走了。
“瞳雪……我的手工活真的那么差吗?”丑门海郁闷地端详着自己裁成很多页钉起来的墨染寒烟。
“凹凹凸凸的,挺像盘古眉心的江山社稷图。挺好。”瞳雪伸手摸了摸。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是第三部的结局,也就是引出第四部的章节。堕神和主线已经结束了。希望没有人猜到傅瑾的身份。傅瑾和秋肃相像也是有原因的,淡漠者是无泪的,傅瑾却是眼泪凝结的,两个极端就是一个交汇,必然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小白鞠躬,希望这个转折会缓解前一章节的某些不适感,因为故事本身就是这样的,这段回忆导致了第一章丑门海的不断出走,还有尝试讨好那些看起来不值得一爱的男人。现在只是揭露原因,而不是顺序发展,希望大家不要太恨瞳教授。为了这2章,他在全文小心翼翼伺候着海老板。因果报应,还是该信的——为了善良。
夜光杯 (上)
第三十九章
这是一个没有堕神;没有变异体;没有翻天覆地的死气,没有翻腾血海的世界。就连传说中第一代天帝,也不再是帝俊了。
堕神彻底离开这个世界;意味着把自己的存在彻底抹杀了。
这里有神仙,有妖魔,有鬼怪,自然也有五彩红尘;有繁华人间。
繁华人间里;也有不怎么繁华的地方。
最近,在一座二线甚至是三线的小城市里;一家名为“青山公司”的公司静悄悄开张了。
其实,如果较起真来,这家名叫“青山公司”的公司全名是“青山公司有限责任公司”。
实在是很拗口。真不知道这公司当年的营业执照怎么办理的。
所谓的青山公司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头铺,门前挂着土气的白色竖牌匾,四个大字规规矩矩写在上面。这家公司开在一条不算繁华的僻静街道上,左右都不是出名的产业——左边是一家馄饨店,兼卖五金彩票袜子皮带日用百货,顺便一提的是,馄饨里的紫菜和虾皮给得特别足;公司的右边没有商铺,只是一片用水泥砌起的空地,用来做停车场也许不错,但是这片空地里还摆着一家路边烧烤,过了一阵甚至又来了一拨人搭了个棚子,专卖毛豆、花生、酱爆螺蛳和麻辣小龙虾。
一到了夜晚,龙虾摊香味四溢,烧烤摊烟气缭绕,青山公司犹如在幻境里一样,达到一种呛人又撩人的梦幻效果,观者都觉得不似在人间。
城市不大,地段偏僻,效益能好到哪里去?每日在公司上班的也只是两个人,总是同进同出,同吃同……呃,同吃同喝。
据说他们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董事长。
看起来是……一男一女。
如果只从第一印象判断,那么两人的搭配有些奇怪。
男子一头灰白色的发,容貌是世间罕有地摄人心魄,带着淡漠疏离的气息;女子容颜平平,身材平平,眉眼单薄柔和,却极易相处。
这样的两个极端为何会相处在一起?他们看起来不仅仅是工作的关系,情意这种微妙的存在,就算是外人也能看出来。
然而,他们站在一起又是极为协调的——两人的眼睛轮廓如出一辙,也不知是否有血缘因素羼杂其间,才会如此相似,又如此亲近。他们一举一动,心意不言自明,仿佛共用一颗心神般默契无间。
就连夜晚,当他们齐齐坐在烟雾蒸腾的烧烤摊上,一起吃麻辣龙虾啃烧饼的时候,都有一种别人难以介入的感觉。
他们从不浪费,吃完了麻辣小龙虾,还会一勺一勺喝麻辣小龙虾的汤,直到露出闪烁着美丽银光的盆底。
最诡异的一次是,那两人吃羊肉串似乎没带钱,而谁也懒得走不到十米回去拿钱,就只能一直耗着。最后,那男子把所有的铁钎子给啃掉了——在这种惊悚的行为下,明明吃了两个多小时的肉串,他还能一脸坦然加漠然地说:“数钎子吧,我们没吃。”
当然,第二天他们把钱补上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旁观者这样形容道:“而那两个人的胃,似乎是水泥做的。”
那份气度,并不像平凡的人;而那份做派,却又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他们虽然吞过钎子,还不给人机会回收口水油,但是却很受夜摊老板的欢迎。
据烤羊肉串的老何说,自己刚开始摆烧烤摊子的时候,就有城市管理人员来喝止,说严禁路边烧烤,除非能交上一大笔罚款。
老何的羊肉串地界偏僻,一晚上也挣不来几多钱,自然拿不出钱,他苦苦哀求,奈何哀求不值钱。
大部分食客都跑了,只有那两个人还在。他们一边吃羊肉串,一边撒了一大把铁钎子在桌子上,看谁拾起钎子的时候会碰到别的钎子——似乎是在玩某种游戏。
就在城管想用脚底板测试一下老何的炉子结不结实的时候,这两个人站起来了,那莫名的恐怖气势瞬间凝固了夜摊上的一切,甚至是蔓延着压制了整个城市,整个世界……
见鬼了!绝对是见鬼了!!执法人员饶是见多识广,也经不住那种有心而生的恐惧,恨不能马上就走人。保护费……不,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