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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动了。丑门海脸颊依偎着男人的手掌,发出一丝安逸的叹息,仿佛还在睡梦中依赖着长者的奶兽。她缓缓闭上眼,又睁开眼。一片苍白中,一丝黑点渐渐扩大,像是从世界尽头传来的黑色光芒。
又似有一只巨兽,一步又一步地,缓缓走出——从无限远的地方,一直逼近,就快要破开那双被黑夜染得浑浊的眼瞳。
那巨兽没有表情,也没有敌意,只有一片漠视。
无法形容的巨兽顶着一只锋利得不可方物的巨角,额边又有八只角盘旋指向八方。数只巨大的翼拖曳在行进之中,鳞片森森,却又光芒万丈。
它越来越近——近得傅瑾几乎以为,它会冲破那层眼睛的隔膜——直至最后,散成黑色的蜃气,填满了丑门海整个漆黑的眼眸。
不待男人反应那究竟是什么,“离开她!”傅瑾在心里对自己说。
“为了你自己好,离开她!”
“你是天道,你可以拥有更好的!”
“太可笑!这种人也配你倾心?傅瑾,你莫把同情与情爱混淆!”
一句又一句的嘈杂声音来自心底,与自己对她的怜惜来自同一个地方。
傅瑾心中莫名地慌乱,恐惧感越来越重,压得他双腿都要打弯。
冷汗涔涔,打湿了男人的背脊。
不想输给这种感觉,这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
“这是。”那声音肯定地说,恐惧像暂时褪去的潮水略微减轻,继而以更大的威势拍打回来。
四十年师徒情意,多年的纠结牵挂,抵不过自己心中的想法……毕竟,情爱亦如天道,爱恨只在一念间。
他指尖发颤,内里挣扎不休,几近要落荒而逃。
然而,那种坚定的逃离感让他更加痛苦。
所幸丑门海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男人脸色苍白的模样正好映入她眼底,让她顿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好。
之前的事情,全无记忆。
傅瑾咬牙摇头,退后几步。
“师傅没事。”
两人的距离拉开几分,傅瑾的不适感瞬间变轻了。
还是输了……
“师傅有事,师傅先走了。”他说。
……还是输了。
丑门海不明就里,却也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对不起,师傅。我……”
男人只留下一个背影,连送行的时间也没给她。
“……真奇怪,师傅突然就走了。”丑门海困惑地喃喃,惋惜地扫视了地上的肉汤。
傅瑾一走,她习惯地卸下了某些防备。
一层无形的壁障渐渐稀薄,瞳雪得以撕裂丑门海设立的保护,走到她身边。
“我也不知道。估计他确实有事吧。”瞳雪蹲下,给她擦嘴,又把地上的肉汤打扫干净。
“总之,吃碗面庆祝一下吧。”拾掇完残局,瞳雪站起身呼了口气,表情很轻松。
“我不吃面,我要继续睡回笼觉。”丑门海把头一低,蜷在轮椅上就要打盹。
“躺下睡,小心真的落枕。”瞳雪劝着,把人抱回床榻,哼着轻快的歌曲煮面去了。
瞳雪还没煮完面,傅瑾又回来了。
带着新出锅的肉夹馍。
丑门海迅速地从榻上爬起来,把瞳雪隔绝在时间之外。
“刚才的肉汤洒了,吃这个吧。”傅瑾说。
“师傅,这……”丑门海彻底不好意思了。师傅实在太宠着自己了。
“小心,别再烫到。”傅瑾嘘着气,把热腾腾的大白饼包上厚厚的厨纸,捧到在丑门海面前。而自己则胡乱找了个小马扎,蹲坐在徒弟对面,微笑着给她往饼里加肉。
“好吃。”丑门海含混不清地说。肉汤有点咸,还很热,丑门海吃得头上冒汗,脸上的潮湿黏住了几根发丝,看起来颇为狼狈。
看着徒弟吃东西,傅瑾貌似不经意地问:“你究竟怎么变成这样的?”
丑门海一愣,看了看手里对半切开的白馍馍,下意识说:“不小心切两半了。”
傅瑾道:“你每次给师傅的答案都不一样。”
“这一次是真的。”丑门海说。
“好吧,是真的。”男人干巴巴附和:“我觉得你应该留下另外那一半,那样你可以长得快些。”
丑门海沉默半晌,笑笑:“没有眼睛不太方便,寸步难行。”
“师傅可以做你的眼睛。”傅瑾说。
丑门海一口一口咬着饼。
“谢谢师傅。”这是她的回答。
盆里的水早就凉透了。
傅瑾又去换了水,用热毛巾给徒弟擦擦脸,擦擦手。
“肉夹馍真好吃。”丑门海意犹未尽地说。
傅瑾吃东西总是很死板的,什么东西怎么吃、搭配什么永远规规矩矩,他想了想又道:“带来就不好吃了,我还是把炊具带过来做着吃吧。”
于是,山洞里又多了大铁锅和大肉案子。血淋淋的大肉案子成了山洞内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根据课程表,饭后是一堂思想品德课。
“今天讲什么?”丑门海问。
傅瑾沉吟半晌后说:“讲情感与忠诚。”
他说:“曾经有一代天帝叫做帝俊,他娶了两个老婆,这很不可取。”
丑门海点头表示在听。
“如果他只娶一个的话,西宫就可以拿来当集体宿舍了。”傅瑾表示遗憾:“在天庭,第二重围墙到第五重围墙之间的房价很高。跟多神仙都只能住在第五重围墙之外了。”
丑门海皱眉提出:“如果他只娶一个的话,他可能就不盖西宫了。”
“这不是这节课的重点。”傅瑾幽幽道:“如果我遇到了让自己动情的人,我要给她绝对的忠诚。”
“绝对的忠诚?”丑门海托腮思索,半天后方问:“你会给她打油诗推广与创作委员会的副会长职位吗?”
“那个职位是你的。”傅瑾摇头答:“永远是你的。”
丑门海闻言有些苦恼,替傅瑾担心起来:“那你怎么把最好的一切奉献给她?”她知道傅瑾最重视的就是打油诗推广与创作委员会了。
“会有办法找到平的。”傅瑾说着,用指尖替丑门海把发丝拢到耳后。
“优秀神仙”的证书在墙壁上挂着,旁边就是“三好师傅”的锦旗——丑门海缠着瞳雪给傅瑾制作的,为此瞳雪摆了好几天的臭脸。
在这证书和锦旗面前,男人变相表白了。
丑门海只是很纳闷地上完了课。
没有得到答案的男人既失落又庆幸地离开了。
“真难得,这么快就遇到一个好人。”瞳雪幸灾乐祸地看连接外界的水潭恢复平静。
丑门海不会游泳,用水潭作为传送的枢纽,她就永远跑不了。
瞳雪在背后环住丑门海,把下巴搁在她后颈上摩挲。
“他却不知道,你如此迟缓的复原,就是一次又一次催动力量,在他与我之间架构时间的涡流,让我不能靠近、不能伤害这个无能的家伙。”
他执起她的手,亲吻指节:“一根头发,一句话,都可以把他压成一团肉泥……甚至,我可以握着你的手腕,把他捏成几节。”
“他只是我师傅。”丑门海说。
瞳雪扳过她的脸与她对视。最后还是妥协道:“算了,我不管这家伙了,你也别再燃耗力量……早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说着话,他把丑门海放倒在床榻上,解开重重遮掩,埋头亲吻,唇舌一路滑过腰侧,撩拨地啃咬对方的肌肤。
“瞳雪……”丑门海细碎地喘息。
瞳雪低眉,拥抱着怀里的人。
究竟为什么会感到威胁呢?
这个男人哪里比我强?
男人忽然想起什么,停下亲密的动作,抬头差点碰了丑门海的下巴。
“我给你做午饭了,绝对会比那家伙做的好吃。”
瞳雪端过一个托盘,上面林立总总摆了数十种小吃。
丑门海指着瞳雪手里的餐点,不太给面子地说:“这袋豆浆上还印着商标呢……”
于是,这天晚上,瞳雪终于爆发了。他一直理亏,再加上丑门海状态确实不好,因此他压抑了很久,好久没有彻底占有对方,这次全饶回来了。
被粗砺的指勾紧紧攥着手腕,丑门海从痛呼到沉默,她上方的瞳雪一边紧紧压制着毫无反抗可能的苍白躯体,一边以狂暴的肆虐宣告占有。
丑门海只觉得肢体都不再属于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只有半个脑袋搁在洞府中央的时间;莫说躯干手臂,连嘴唇都茫然无力,只能受瞳雪的摆布操控,任由对方碾磨撕咬。
她想,即便是如此平凡,苍白,残缺,又经历那么多岁月,还是激发他赤_裸_裸的恶欲,也许这才是最不可理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