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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声音把门都震得发抖。
“又是灭口的?”瞳雪皱眉,最近被陷害得都有一种审美疲劳了。
仅仅开门的几步路,那敲门就变成了拍门,可见那人的惊惶焦急,倒不像是歹人。
瞳雪拉开门,丑门海又紧走了几步才站到他身边。
她看清了来人:“胡叛?”
此时的胡叛早不复几日前的温文倜傥,虽然干净工整,那神采却如强弩之末。
男人开口之前先深深欠身,向着自己用枪偷袭的女孩方向:“我知道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
“她……很焦虑……孩子……遇上了麻烦……只有你能救她……”
作为胡叛和丑门海,一方完全无法冷静描述,另一方也是无法理解,只隐约听出来艾薇尔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遇到了麻烦。
“你别着急,慢慢说,夫人她怎么了?”丑门海话虽如此,声音也带了紧张感。
两人对视,都能从目光里看到不同又相似的焦灼。
只有瞳雪还能好整以暇,负手凉凉开口道:“作为一只传统的东方狐狸精,是不是下跪比较有诚意?”
胡叛想也没想,真的跪下了。
“我跪了。跟我来吧。”他说,站起来转身就走。
两人受了大礼,只能被动地跟在胡叛身后。
那日艾薇尔自觉有愧,不想再让丑门海看到自己,便主动搬出十三层,在楼下找了个房间待产。
三人一路无言,下楼梯,穿过走廊,约走了五六分钟的光景。
这一段时间,丑门海和瞳雪其实在“沟通”来着。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便是狐狸也是需要关爱的。
虽然胡叛毫不掩饰的情谊让人感动,丑门海还是用二人电台埋怨瞳雪随便折辱别人。
“下跪很侮辱人的!瞳教授你这样很不妥当!”她恨恨指责道。
“他拿枪打过你。”瞳雪无所谓地说:“跪有什么好羞耻的,我成天跪给你看。”
丑门海语塞,片刻后才想起瞳雪原身的样子,怒道:“你根本不能摆出跪的姿势来!”
“心意到了就行了。”瞳教授打官腔搪塞。
“你二话不说就让胡叛下跪,总之是不对的!”丑门海坚持这个意见,不被官腔动摇。
“2话?我哪句话2了?”瞳教授斜睨对方一眼,表示对方言过其实了。
“好吧……我输了。”丑门海欲哭无泪。
“到了。”胡叛径直走入一扇虚掩的门,一阵断断续续的咿呀哭声从门缝传了出来。
两人一看到艾薇尔夫人,就知道为什么胡叛不关门了。
对方根本没有开门的力气。骨瘦如柴的女子,躺在大床中央,只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也不知正陷在睡眠里还是昏迷了。
时有时无地,她梦呓着昏噩的字眼,在沉眠状态下仍然又哭又笑,听起来像个心智未开的孩子一样。
“您怎么……”丑门海张了张嘴,喉咙只觉得酸涩,话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对方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致。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能彻底压垮她。
不过才十几日光景,女子的腹部已经迅速隆起,看起来与身怀六甲的孕妇无二。细长的手指显得更加瘦骨嶙峋,指甲因为养分的迅速流失而坑坑洼洼。
“这根本不是人胎,海神给她的是鬼胎。”瞳雪沉声道。
“她说了,是鬼胎也无所谓,只要海神保证生下来之后是个人类就可以。”胡叛黯然看着脱形的爱人:“她需要摄入大量的营养,可现在拒绝吃东西,神志也不清醒。”
“那时,我看夫人穿着饮食都无比注意,还以为她是因为这个年纪得了孩子才过度小心……”丑门海失神喃喃:“没想到竟然……”
胡叛轻轻走到床边,床头有一盆温水,他把泡在里面的毛巾拧得半干,温柔地擦试着女人的手指和额头。
他总是这样唤她起床。女人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陪在身边。
胡叛擦了几回,女子稀疏的眉下,浮肿的眼皮沉重地抬起来了。
曾经深隧的眼睛暗淡无光,与那鲛人的死气不同,更象阴森恐怖的无底深渊。
曾经美丽张扬的女子,如今只剩下了骨骼、皮肤、还有那个孩子。
“还有我。”胡叛看穿女人的绝望,低喃着安抚她。
“我是不是很丑……”艾薇尔气若游丝地看着坐在床边执着自己手的爱人。
“不,你不丑……你在我心中永远美丽。”男人摩挲着她的指骨,细语回道。
“我丑……”她坚持:“我很丑。”
胡叛深吸一口气:“你不丑,你是我的天使。”
“不……说我丑,求求你,说我丑……”艾薇尔哀求着说,带着几分固执。
“你不丑……我……我”胡叛求助般看相身边的两人。
“说我丑……告诉我,我很丑……”气力衰微的女子嘤嘤哭了起来。
“他说我丑……我很丑……”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丑门海和瞳雪都以为艾薇尔会再次昏睡过去的时候,女人忽然大睁双目,猛然坐起来尖叫道:“他来了……他要杀了我的孩子!”
“他要杀了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莫名地,丑门海只觉得背后一凉,为那么一个衰微的母亲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感到震撼,更震慑于对方惨烈语气中那种隐匿的悲凉与恨意。
令人不寒而栗。
“别杀……我的孩子……别杀……”
艾薇尔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让她挥霍,大喊大叫了几次,声音就轻了,又渐渐昏迷过去。
“真不是个好征兆。”丑门海忧心忡忡地看着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子。她还能坚持多久?
“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出去说。”胡叛给女人掖好薄被,起身带两人回避说话。
三人一前两后,一只退到走廊尽头,胡叛注视着那门的方向,把从海神回来之后的事情缓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
最开始,发现自己孕育了小生命的艾薇尔确实是欣喜的。
自己原以为这一生中再没有当母亲的机会,可现在愿望成真,胡叛对自己处处呵护,没有什么不满了。
小腹一天比一天隆起,她充满期待地把手放在腹上,抚摸着只有一层血肉相隔的胎儿,哼着自己想唱给他的歌,说着自己想说给他的话。
她逼着自己吃很多不爱吃的食物,摒弃了一切挑食的口味,只要宝宝喜欢。
九煞阴云如斯,仍然影响不了她的喜悦。
就算她死于生产又如何?她的生命,有人延续。
她曾对胡叛说: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情,请你求海神……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就这样,她在一种几乎冲溃了理智的欢喜中度过了几日。
这一日,太阳刚下山,艾薇尔就早早休息了。
入睡前她怜爱地摩挲自己隆起的腹部,轻声与宝宝道晚安。
“艾薇尔……艾薇尔……”
似睡非睡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声音忽远忽近。她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看到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正静静注视着自己。
微弱的星光下,能看到那人胸口幽兰色的反光,沾满胸襟。
那是血。
醒来之后,心头觉得很压抑,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
一夜一夜,起初只是梦见男人靠在卧室的门看着她,满身干涸的血液,除了唤醒她,再无言语。
她以为只是焦虑与愧疚的共同作用,没有告诉胡叛,免得对方担心。
可是,接连几日,她发现那男人已经越走越近,从十几米外前进到几步之遥。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压抑,她也不会失控到要去杀无害的“瞳海”。
那日之后,她搬离十三楼,一方面觉得愧对“瞳海”,另一方面怀着某种逃离噩梦的期待。
可在那夜梦境中,不同的背景下,男人仍然如约而至,这一次已经走到床头的位置。
只是静默的注视着她的男人这次开口说话了。
“艾薇尔,你后悔了吗?”那男人一张口,黑色的陈血蜿蜒顺着嘴角流下来。
“你不用后悔,好好生活。”说着显然是反讽的话,男人笑了。
艾薇尔惊声尖叫,无论胡叛如何好言安抚,都惶恐不定,终日昏昏噩噩,拒绝摄入营养。
精神和躯体的双度折磨,让她的生命力陷入低谷。
到昨日,男人已经把沾着鲜血的手指伸向她
她无法反抗,只能看着已经死去的男人把手指按在她隆起的腹部,来回抚摸。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意,穿透被撑出妊娠纹路的肌肤,充满恶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