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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敢确定。此时连忙递过茶水,颤声问:“敢问这位师傅,道号可是……清远?”
清远与清瑜闻言都转头看去。清瑜不解,自己怕隔墙有耳,并不曾叫破清远的名字,哥哥怎会知道?
而清远则是因当日匆匆一会,时隔几年,邓厚长变了些,也没有认出他来,清远点头道:“这位小哥怎么知道我?”
邓厚心生狂喜,立马跪下道:“恩人我是您在汴京城救下的应王府逃奴邓厚啊”
清远一震,连忙扶起邓厚,看了他几眼,微笑道:“竟然是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如今个子长高了,人也健壮老成了”突然想到这里是清瑜下榻的驿馆,邓厚怎会在这里出现,清远疑惑问:“只是,你怎么陪侍在小姐身边?”
邓厚激动得热泪盈眶,忙将所发生的事情拣重要的说了,清远清瑜听后这才明悟。天下的事情兜兜转转,竟然是这么巧,清远从前种因得果,清瑜的得救冥冥中竟然早有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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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百二十三、彼此约定
一百二十三、彼此约定
清远听后也唏嘘不已,道:“我当时不过是无意间遇到,偶然伸手,才救了邓厚一命。如今看来,正应了那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竟然在危急关头拉了清瑜小姐一把,还一路扶持到如今。可见这世事一饮一啄皆前定。这也是我们三人莫大的缘分”
邓厚激动得点点头道:“小子一日都不敢忘记恩人的教诲,虽然我人小力微,也一直尽力做到恩人所说的存善心做好事。能帮到清瑜小姐,也是上天垂怜,让我为恩人尽一份心力”
清瑜笑道:“哥哥何必一口一个恩人叫着,反倒显得外道。我知清远师傅曾经传了一本拳谱给哥哥,哥哥视若珍宝,日夕苦练。只恨自己没有名师指点,如今有缘再见,我看不若清远师傅收了我哥哥做个弟子,也全了这场佳话”
邓厚听了眼睛一亮,纳头就拜。清远看了看清瑜,默然低头思索一会,便道:“邓厚你快起来吧。本来我年轻,还不到收弟子的时候,不过既然清瑜小姐开口,我也爱你诚恳踏实,就破例收你做个记名弟子吧。”
邓厚微微一愣,忙三叩首,叫道:“师傅”这才被清远拉了起来。清远解释道:“我本是崂山三清正教门下。而你与这尘世牵连很深,将来还有你的事情做,怎可抛姓弃名拜入老君门墙?故而我只教你些拳脚功夫,算作记名弟子。”
邓厚知道自己一身血债,又有一颗满怀报仇之心,入不得清远的法眼。他也不想做那道士,连忙道:“多谢师傅关爱之心。邓厚虽然资质浅陋,一定会刻苦用功,并秉承师门的济世心怀,绝不做出作奸犯科的恶事玷辱师门清誉”
清远满意的点点头。
清瑜见清远眼中疲惫之色难掩,连忙对邓厚道:“清远师傅为了寻**劳几个月,如今疲累得紧。哥哥让人收拾一间好房,让清远师傅好好梳洗休息一番。再吩咐厨房做些补身的药食……”
清远忙阻止道:“无须无须。我略微休息休息便好,清瑜小姐启程便在这一两日,我这次必定要同行的。丹道本是我们师门秘传,补身的事情小姐就不必操心了。”
邓厚见这位旧恩人新师傅确实辛苦,忙引了清远去休息了。
清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总算为邓厚放下心来。她知道邓厚心心念念要报仇,但是以他一个没有根基的孤儿,想要对付应王无异痴人说梦。有了这样一个师傅,至少在武艺上头,邓厚有了一死希望。
联想到清远适才说的远在成都的父母的情况,清瑜虽然担心,却也没法。如今陈洪恺夫妻的日子,如她所料,必定也不是很舒坦。只希望自己回国之后,梁陈两国能放下这段仇恨,那么父亲也能从这场政治漩涡中心里脱身出来……
她如此浮想联翩,呆呆坐了好一阵子。
忽听外头有些纷乱,清瑜好奇的站起身来,便有护卫进来禀告道:“禀小姐,襄王殿下驾到”
清瑜心乱如麻,又存了一丝希望,正预备接驾,忽想起依自己现在的身份,只需平辈见礼。她便走出两步,在门口等周景渊。
襄王周景渊一身便服而来,身边只跟着一个雪砚。清瑜微微一愣,这个缓步朝自己走来的男孩子,褪去了锦衣华盖的光彩,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许温和,一如那个彩灯如昼的元夕夜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清瑜微微躬身道:“清瑜见过襄王殿下。”
周景渊看着眼前这个华服贵装的女孩子,微微一笑道:“清瑜小姐认错人了,襄王还在襄王府里,来的是九公子。”
清瑜闻言微笑道:“既然如此,那袁梦请九公子入内叙茶”说罢手一摆,做了个相邀的姿势。
周景渊点头,进了房,大喇喇就在桌前坐下。雪砚忙关上房门,守在外头。
清瑜见他故意学出来的江湖气,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忍住笑,明知故问道:“九公子如今应该忙于政事,怎么有空移驾驿馆?”
周景渊摇头道:“政事是襄王的事情,我就是来看看朋友。并特意谢谢她送我的礼。”
清瑜连忙道:“岂敢之前为了这份礼物风波不断,还险些酿成大祸。如今我不过是亡羊补牢,九公子不怪我就好,怎敢当你一个谢字”
周景渊看着清瑜,叹息道:“袁豹将地图送来,与我说了一番话,我才得知你流落襄阳的内情。知道后心里也后悔得紧。你曾经夸我如何胸怀广阔,其实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罢了。只一心想着,依我的身份,这辈子像袁梦这样一个朋友,恐怕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故而被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惹得烦了,却没有替你着想过。这厢,九公子向袁梦姑娘道歉了”说罢郑重做了个揖。
清瑜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九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本就是我隐瞒在先,虽然是有苦衷,到底在朋友面前失了真诚。你心里责怪我,正是说明了你真心拿我当朋友。只是我做得不够好罢了。如今话已经揭过,就不必提了,否则我们道歉来道歉去的,反倒生分”
周景渊点头,微笑道:“就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偏偏投缘。这就是朋友的真义。不管后头发生了什么,你我心中有这一份最初的情谊在,便好了。”
清瑜脑中想起一句话,不假思索便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周景渊一震,低头道:“是啊,若只如初见,做个简简单单的朋友,该有多好。可惜,如今出了这屋子,我只能是襄王,你也只能是陈国皇女。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
说到这里,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毕竟,清瑜这一去,恐怕是再也没有回到襄阳的机会。而周景渊作为藩王,轻易不能离开,更别说是去他国了。
如此伤怀的气氛,周景渊忙叫雪砚将礼物拿进来,好转移话题。
清瑜见雪砚捧来一个小小锦盒,郑重放在桌上。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周景渊道:“你送我的那份大礼,仓促之间,我恐怕是没有机会还得起了。这份小礼物是我精心挑选,虽然不如你的地图来得有心思,但是我一看之下,觉得还有些意思。”
清瑜知道周景渊拿她当朋友,也就不扭捏推辞,大大方方的接过,笑道:“九公子这话说得差了,难道朋友之间送礼还要在乎价值吗?既然能入九公子法眼,定不是凡物。要不是觉得没有礼数,我真好奇恨不得立刻打开看看。”
周景渊笑道:“朋友之间还在乎这个虚礼做什么?我还不是当着你的面,看了那副地图?想看只管看,但愿合你的心意。”
清瑜见他这么真诚,也就不拘谨。打开那锦盒,只见黄绸垫着一方约莫半个拳头大小的羊脂玉件。她伸手拿起,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方印鉴。这印鉴通体乳白,上方雕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狐,唯有白狐一双眼珠是黑色。下方呈正方形,底部尚未刻字。清瑜知道这算是玉中极品,虽有两点瑕疵,却被匠人巧夺天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