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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师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同学的嘲笑。刘嘉铃只低着头不说话,下巴都贴到了胸口上。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以后要更加努力,不然训练班的毕业考核你都过不了。”教员脸上又露出的笑容。估计是觉得自己很大度很有人情味。
“老师,我请个假去洗手间!”一直低着头的刘嘉铃声音细若蚊呐。
“去吧。”教员大手一挥,还没等刘嘉铃走出几步。又自言自语道。“大陆来的就是麻烦,什么都不会,就是屎尿多。”
刘嘉铃把那话听得清清楚楚,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低着头一走出训练室门口,就飞快地奔跑起来。她只低着头往前冲。根本没注意到王梓钧的存在,就已经从王梓钧身边跑过去了。
王梓钧看着刘嘉铃刚才奔跑过去的地方,几滴泪水正浸在水泥地板上迅速扩散,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朝她跑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到了走廊尽头,王梓钧听到楼梯道里隐隐传来低啜声,上了几级楼梯,便看到刘嘉铃蹲在楼梯的拐角处,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腿间不停地抽泣,眼泪不停地往地上落。
或许是听到王梓钧的脚步声,刘嘉铃惊慌地擦着眼泪站起来,并把身子转向对着墙壁,避免被人发现她的异样。
“想哭就哭吧。”王梓钧递过去一张自己随身的手巾。现在还没流行随身带纸巾,手巾这玩意儿一直是放在他上衣兜里做装饰用的,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刘嘉铃正面对着墙壁忍着哭,就等那脚步声的主人离开,没想到一张手巾伸到她面前,而且身后那人说的还是普通话。
“董……董事长!”刘嘉铃转过身来,才发现来人居然是王梓钧。以前刚来台。湾的时候不懂事,她只是觉得王梓钧很了不起,却没当成什么大人物。直到后来在训练班里呆久了,听到同学们说了不少关于王梓钧的事情,才知道两人的距离有多远,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甚至,她在大陆最喜欢听的那首童年,原来就是王梓钧唱的。
王梓钧微笑道:“怎么?上次在楼下你可是直接喊的我的名字,这回怎么叫董事长了?”
“我……我以前不懂事。”刘嘉铃窘道,现在想起来还像做梦一样,董事长居然用他的车送自己回家。
“懂得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王梓钧见她不接手巾,便直接伸手过去帮她把眼角残留的泪水给擦掉。
刘嘉铃惊了一下,连忙把手巾拿过来捏在手里。
“被欺负了只会哭啊?怎么不向台里投诉。”王梓钧说。
“没什么,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刘嘉铃掩饰道。她哪敢投诉啊,刚来香港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却只能处处小心,时时忍让。
刘嘉铃之所以会被欺负,就是因为当初太单纯。刚进训练班的时候,台里传闻她是王梓钧在大陆的亲戚,不时有老师和同学找她套交情,一度让刘嘉铃觉得大家为人都很好,觉得不好意思再骗大家,就把自己一家跟王梓钧毫无关系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刘嘉铃就发现一切都变了。或者是因为她来自大陆而看不起,或者因为她运气好被董事长一句话插进训练班而嫉妒,反正每天总有那么些人时时以取笑她为乐,每次练习表演时,她拿到的台词都是又长又拗口。
相对于大陆,香港不是天堂。因为有王梓钧帮忙,刘嘉铃和她的妈妈已经拿到身份证成为香港人,可她们依旧看不到希望。
刘嘉铃的父亲在银行里做事不是很顺。前段时间还因为一个疏忽被上司骂得狗血淋头差点丢了饭碗。她的妈妈王馥梅虽然已经转为佳视的正式员工,可只是普通职员而已。每个月加上各种奖金也才两千多块钱。
父母的月工资加起来四千块出头,既要交高额的房租,还要供弟弟读书,过得实在窘迫。而她在训练班过的日子也是艰难无比。刘嘉铃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从训练班毕业。
想着想着,刘嘉铃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泪水还没干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唉,想哭就哭出来吧,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憋在心里会出毛病的。”王梓钧看她那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哇呜呜呜……”刘嘉铃长久憋在心里的委屈,像是找到的缺口的洪水,猛地决堤而出。
作为一个男人,王梓钧非常绅士把自己的胸膛让出来。把哭泣的刘嘉玲揽到自己怀里。
刘嘉铃也没多想,只觉得那胸膛可宽阔很可靠,是个洒泪的好地方。哇哇地哭个不停。
“刘嘉铃。你上一次洗手间要多久?阿SIR要布置任务了!”一个训练班的女学员到了走廊尽头,冲着女厕所喊道。
这女学员叫柯霞,跟刘嘉铃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会故意捉弄嘲笑她。柯霞很快听到刘嘉铃的哭声。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去安慰一下,便举步摊入楼梯间。结果看到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自己准备去安慰的刘嘉铃居然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的脸正转过来,好像似乎确实是董事长王梓钧。
“啊……董董董董董事长,我我我我我路过,啊对,路过,我上厕所,什么都没看见!”柯霞说完转身就跑,然后直接钻进了女厕色,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自言自语道,“好在我没整蛊过阿玲,原来她不是董事长的亲戚,而是董事长的女人。好险,好险,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妈祖菩萨娘娘保佑……”
正趴在王梓钧怀里哭的刘嘉铃被柯霞的声音给惊醒,发现自己居然被王梓钧抱着,立即惊慌地将王梓钧推开。大陆男女之访甚深,大街上情侣拥抱都被视为耍流氓,刘嘉铃长这么大还没跟男人这么亲热过。就因为害怕跟男人近距离接触,所以训练班上每次演到拥抱戏的时候,刘嘉铃老是出问题,然后又被同学笑,老师骂。
现在居然被男人抱了,刘嘉铃看了王梓钧一眼立即将视线投到地面上,不敢跟王梓钧对视,而脸上更是滚烫得如同火烧一样。
“哭完了?”王梓钧问。
“嗯。”刘嘉铃低着头回应,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激动。
“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王梓钧笑着伸手摸着刘嘉铃低垂的头顶,“再说,你这么小,我只是把你当小妹妹而已。”
只是小妹妹吗?刘嘉铃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却福至心灵一般的念头一闪,要是自己真是董事长的小妹妹,那么同学和老师就不敢再欺负她了。
“哥!”刘嘉铃突然抬头,冲王梓钧喊了一声。
王梓钧一愣,不过随即笑了。再单纯的刘嘉铃也是刘嘉铃,懂得在关键的抓住可倚仗的东西。现在叫他哥是如此,去年在迷路之后,一家三口束手无策时,刘嘉铃果断地冲到他面前喊出王梓钧三个字也是如此。
这是个聪明无比的女人,只是还太嫩,给她一些时间成长,她总有一天人出人头地。
“乖,回去上课了。”王梓钧拍拍她还有些单薄的肩膀说。
“嗯。”刘嘉铃见王梓钧没有反对,便知他是默许了,立即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笑,把一张脸都弄花了。
“傻姑娘,你这么嫩的脸擦什么粉?”王梓钧好笑地说。
刘嘉铃道:“我不化妆,他们会笑我老土。”
王梓钧把刘嘉铃搂到怀里,说道:“以后别用那些劣质化妆品了,会把皮肤弄坏的。”
被王梓钧抱着的刘嘉铃全身都在颤抖,特别是被那只温热大手按住的肩膀,好像王梓钧手心的温度能够穿透两件衣服一样,那里的皮肤毛孔都炸了起来。
不过,哥哥的胸膛好温暖好舒服啊。从小就羡慕邻居的小朋友有个哥哥照顾的刘嘉铃,这次没有再把王梓钧推开,反而静静地靠在王梓钧的怀里,鼻子好奇地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哥,你人真好。”刘嘉铃突然说。
王梓钧笑道:“我可不是个好人。”
“反正你对我好,你是我来香港之后,遇到的最好的人。”刘嘉铃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要不是王梓钧的话,母亲找不到好的工作,凭他父亲每个月那微薄的收入,恐怕他们家都被房东赶出来了。
“去洗把脸吧,你的脸都花了。”王梓钧拍拍刘嘉铃的背,将她放开。
“嗯。”刘嘉铃转身去洗手间。
“等一下,”王梓钧拉住刘嘉铃的手,掏出一些钱塞到她手里,“以后要用化妆品就买好一点的。”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刘嘉铃连忙把钱往回推。
“你刚才不是叫我哥吗?哥哥给妹妹钱用很正常啊。”王梓钧把钱直接放进了刘嘉铃的衣服口袋里。
“那……那我就收下了。”刘嘉铃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确实缺钱用,可一旦收下王梓钧的钱,又让她心里不舒服,觉得她和王梓钧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不纯粹了。可最终,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