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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那就谢谢了。”哈尔说。昂格里安小姐走向她的满墙书籍,从他跟随她的眼神判断,索菲明白了哈尔来到这个他家族所在的奇怪之地的真正原因。但哈尔是会做出一石二鸟的事的。“昂格里安小姐,”她伸手取书时,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曲线,一边辩护道,“你是否能赏光今晚和我共进晚餐?”
昂格里安小姐转回身,抱着一本大书,比刚才更加严厉。“我不会。”她说,“詹肯先生,我不清楚你知道我多少底细,但你应该听说过我和本·沙立文订过婚———”
“从没听说过他。”哈尔说。
“我的未婚夫。”昂格里安小姐说,“几年前他失踪了。你希望我念一下这首诗吗?”
“请吧。”哈尔毫无悔意地说,“你的声音这么动听。”
“那我就从第二段开始。”昂格里安小姐说,“既然你手上已经有第一段了。”她念得真好,不仅声音悦耳,而且恰好地把握了韵律,使第二段呼应了第一段,在索菲看来是完全不押韵的。
倘若你生来视力非凡,
能够洞悉隐形之物,
那就骑行一万个昼夜
直到那天你发若白雪。
你,待到归来时,会告悉我
一路际逢的奇遇,
且发誓,
寻不见。
哪位女子忠诚又美丽。
如果你———
哈尔的脸色苍白无比。索菲见他脸上正在冒汗。“谢谢。”他说,“可以了。后面就不麻烦你了。即便好女人也在最后一行变得不忠诚,是吧?我记起来了。我真愚蠢。约翰·邓恩,当然啦。”昂格里安小姐放下书看着他。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我们得走了。至于晚餐,你肯定不会改变主意?”
“不会。”昂格里安小姐说,“你还好吗,詹肯先生?”
“好得不得了。”哈尔说完,催促迈克和索菲下楼,上了那架恐怖的无马车。如果从哈尔将他们塞进车厢立马启程的速度来看,那些隐形的看客肯定以为昂格里安小姐在拿着马刀追杀他们。
“怎么回事?”迈克问。车厢一路咆哮着上坡,索菲拼命抓紧椅子。哈尔假装没听见。于是迈克等到哈尔给车棚上锁时又问了一次。
“哦,没事。”哈尔故作轻松,领头走回标着撕裂谷的黄房子。“荒地女巫的咒语追上来了,就这个事。迟早要来的。”他打开花园大门时似乎在脑中不断盘算。“一万。”索菲听到他喃喃自语,“那就在仲夏节前后了。”
“仲夏节怎么了?”索菲问。
“到时我的岁数是一万天。”哈尔说。“那时,鼻子太太,”他边说边大摇大摆走进了撕裂谷的花园,“就是我回到荒地女巫身边的日子。”索菲和迈克不禁停下脚步,盯着哈尔的背影,上面神秘兮兮地写着威尔士橄榄球。“如果我避开美人鱼,”他们听见他自言自语,“不碰曼陀罗根———”
迈克喊道,“我们一定要回到那个房子吗?”索菲喊道,“女巫会干吗?”
“我想都不敢想。”哈尔说,“你可以不进去,迈克。”
他打开波纹玻璃门。里面是熟悉的城堡的屋子。暮色中,卡西弗眼的火焰将墙壁映照成微微的蓝绿色。哈尔挽起他的长袖子,给卡西弗添了一块木柴。
“她追上来了,老蓝脸。”他说。
“我知道。”卡西弗说,“我感觉到了。”
第十二章 索菲成为哈尔的老母亲
既然女巫已经追上来了,索菲觉得没必要去国王那里抹黑哈尔的名声了。但哈尔说现在更有必要。“我要用尽浑身解数摆脱女巫。”他说,“也不能让国王左右我。”
于是第二天下午索菲穿上了新衣服,尽管相当拘谨,还是感觉良好地坐着,等迈克准备妥当,等哈尔在浴室里打扮好。她一边等,一边告诉卡西弗关于哈尔的家人居住的那个奇怪的国度。这让她暂时遗忘了国王。
卡西弗很感兴趣。“我知道他来自异域。”他说,“可这听上去像另一个世界。女巫真是高明,从那里发咒语过来。处处都很高明。我就钦慕这种魔法,用实际存在的东西变成一个咒语。那天你和迈克在念的时候,我就怀疑到。哈尔这个傻瓜告诉了她太多底细。”
索菲凝视着卡西弗瘦削的蓝脸。她毫不惊讶卡西弗会崇拜这个咒语,也不惊讶他管哈尔叫傻瓜。他老在侮辱哈尔。但她从来弄不清卡西弗是否真的恨哈尔。卡西弗长相那么邪恶,很难判断他真实的想法。
卡西弗转动他的橘色眼睛望着索菲。“我也害怕。”他说,“如果女巫追上哈尔,我也会一起遭殃。要是你不赶在她之前破除掉契约,我可完全没法帮上你。”
索菲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哈尔就意气风发地从浴室里冲了出来,整个房间随即充满了玫瑰香气。他大声叫唤迈克。迈克穿着蓝色丝绒的新装咔嗒咔嗒下了楼。索菲起身拿上她忠诚的拐杖。该出发了。
“你看上去非常富态,高贵极了!”迈克对她说。
“她是让我很有面子,”哈尔说,“除了那根可怕的老拐杖。”
“有些人啊,”索菲说,“完全以自我为中心。这根拐杖是我的一部分。我需要它,它是我的精神支柱。”
哈尔看着天花板,不过没有进一步争论。
他们庄严华丽地走上金斯伯里的街道。索菲自然回头去看城堡什么样。她见到一个巨大的拱形入口,里面是扇黑色的小门。城堡的其余部分是一堵空白的石膏墙,连接着两幢精心雕饰的石头房子。
“不用问了,”哈尔说,“就是间废弃的马厩。这边走。”
他们穿过街道,穿着打扮并不逊色于路人。周围人不多。到金斯伯里要向南走很长一段路,又是一个大热天。人行道闪烁发亮。索菲发现变老的另一个坏处:天一热人就不舒服。精美的建筑在她眼前晃动。她很恼怒,因为她想好好看看这地方,可只有一个金顶高楼的模糊印象。
“顺便说一下,”哈尔说,“彭兹特蒙太太会称呼你潘德拉根太太。潘德拉根是我在这里的名字。”
“为什么呢?”索菲问。
“伪装。”哈尔说,“潘德拉根这名字不错,比詹肯好多了。”
“我很适合用平凡的名字。”索菲说道。谢天谢地,他们拐上一条狭窄凉爽的街道。
“我们不能都叫疯海特吧。”哈尔说。
彭兹特蒙太太的房子雅致高大,坐落在这条窄巷的尽头。气派的前门两旁都摆着橘树盆栽。一位穿着黑丝绒套装的老男仆开了门,领他们来到铺着黑白方格大理石的大厅,这里凉爽宜人,迈克悄悄擦掉脸上的汗水。哈尔似乎一直不怕热,和男仆开着玩笑,待他像老朋友一般。
男仆将他们转交给一位穿着红丝绒制服的侍应生。侍应生领他们颇有仪式感地步上锃亮的台阶时,索菲开始明白为什么在见国王前,这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她感觉似乎已经置身王宫。当侍应生引他们进入遮光的会客室时,她愈加确信王宫也不会比这里更加雅致。整个房间的物什是蓝白金三色,小巧且精致。而最精致华美的是彭兹特蒙夫人本人。她身材高挑苗条,笔挺地坐在一把蓝金色刺绣椅上,戴着金色网眼手套,单手握着黄金镶顶手杖,牢牢地支撑着身体。她穿着古金色丝绸裙,样式古板老式,头上戴着冠状古金色头饰,在她瘦削的鹰脸下方系成一个古金色大蝴蝶结。她是索菲见过的最仪态雍容也最令人生畏的女士。
“啊,我亲爱的哈威尔。”她说着,伸出一只戴着金色网眼手套的手。
哈尔躬身吻了吻手套,显然这是必要的礼节。他的举止优雅,但从背后来看又是另一番景象,他的另一只手在身后拼命地向迈克挥来挥去。有点反应迟钝的迈克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挨着侍应生站在门边。他匆忙退回,暗自庆幸离开彭兹特蒙夫人越远越好。
“彭兹特蒙夫人,请允许我介绍我的老母亲。”哈尔说着,向索菲挥挥手。由于索菲和迈克有相同的感受,哈尔不得不也向她做手势。
“不胜荣幸。”彭兹特蒙夫人说,并把戴着金色网眼手套的手伸向索菲。索菲不确定是否彭兹特蒙夫人也要她吻手,但她自己不敢这样尝试,而是将手搭在了手套上。底下的手感觉像只苍老又冰冷的爪子。有了这样的感觉后,索菲相当惊异彭兹特蒙夫人还健在。“抱歉我没有起身,潘德拉根太太。”彭兹特蒙夫人说,“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因此三年前我被迫停止教学。两位都请坐。”
索菲庄重地在彭兹特蒙太太对面的刺绣椅上坐下,克制自己不因为紧张而发抖。她用拐杖支撑着自己,希望能显得一样雍容。哈尔在旁边的椅子优雅舒展地坐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