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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不过他们也知道当三好学生才好,所以也跟着起急,后来我妈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口袋荔枝,足足两斤重哪,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荔枝。
她拿回来的时候我跟我妹都馋坏了,可是我妈说,这是给你们老师的,她还说,什么都没你评先进重要,你好好地给老师送去,就说我认识自
己错了,要好好地改正,等以后妈有了钱再给你们两个买新鲜的荔枝,让你们美美地吃个够!”
米粒儿从没想过,当三好学生还可以用这种办法,在她眼里,那是一种神圣的荣誉,她相信,她的同学,还有袁丁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
可惜,这个女孩,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她心里神圣的东西就已经被打碎了,这应该怪她妈还是怪那老师呢?
“最后当上了吗?”米粒儿问。
“当然没有了。”苏茜坏乐着。
“为什么?”米粒儿愤然了,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
“因为我压根儿就没送去。”
“为什么?!”
“我提着那兜子荔枝一路思想斗争,又想给老师送去,因为我实在太想当三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老师那样儿,又觉得特害怕。
“就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妹一直跟我身后,她追上我说,姐,我想再看一眼那荔枝,我保证不吃,就让我看一眼。
就是她那句话让我下了决心,我凭什么把荔枝送那老师家去呀,我要把它给我妹。
“那天我就跟我妹躲到学校附近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上,我们俩在一个大水泥管子里,一直吃到快放学才走,把没吃完的藏在一个树洞里,做
米粒儿和苏茜(3)
了个记号。”
“说实在的,这事儿给我刺激挺大的,我当时想,一兜子荔枝买个三好,太容易了!
“我是那种喜欢走极端的人,要是不想当三好了,就当三差。
“有一回,我给坐我前面的那个老爱告状的女班长的座位上放了一只装着老鼠的纸盒,她往下一坐立刻就弹了起来然后又用手一摸,当时
就是‘啊呀妈呀’的一通惨叫,老师查到我这儿,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干的,但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见,老师最后没办法,把那女班长
安抚了一气就走了。
“这事儿以后我就成了我们班实际上的班长,包括男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怕我,但是他们也都服我。”
“要不是后来我爸我妈工厂不景气,领不到多少工资,我肯定能念个不错的大学。但我出来也不后悔,至少能挣钱养家,供我妹上学。现
在,我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用为几个荔枝馋成那样了……”
“我妹现在已经上大三了,她是学外语的,到饭店去当导游,挣的也不少,我爸妈也用我的钱弄了个小买卖,日子松快多了。”也许是因为丁
波,也许是因为家里的温馨的气氛,也许是因为米粒儿的纯真的目光,总之,苏茜对初次见面的米粒儿不仅产生了好感,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
信赖,一种想要倾诉什么的愿望。不知不觉中,她说得越来越多。
“在JACKIE之前我交的那男朋友,也是做房地产的,对我也不错,不过那时候我还没玩儿够呢,每天晚上都去我原来表演的‘大快活’喝酒,
结果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几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打了。
“开始我还以为是他找人干的,但是后来听说他死了,好像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我这才明白,人家拿我当他女朋友。这事儿按说我挺冤的,
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苏茜点了一枝烟,然后很缓慢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气,米粒儿忽然间觉得鼻子里很呛,眼睛里酸酸的。
“在医院缝针的时候,那大夫一个劲儿叫,傻丫头,戳破了脸多可惜呀!你多漂亮呀,跟我女儿那么大,真年轻!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当
时我躺在手术台上,闭着眼睛,听见这话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哇地一声就哭了。
等做完手术我一睁眼,觉得就跟做梦似的,你猜怎么着?那大夫长得简直和我们后来那个女班主任一模一样,可能时间过得太久我记得不
清楚了,也可能她也戴了一副厚厚的黑边眼镜,反正我看见她就想起我们班主任。她抱着我说,傻丫头,没事儿了,差一点就到眼睛了,我真
怕做不好这手术,现在没事儿了。
她抱着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特后悔,后悔那年没把荔枝给老师送去,也许老师根本就不收呢?也许老师不让我当三好真的是严
格要求我为我好呢?这么一想心里突然轻松了,脸上的疤反而不在乎了。我再也不恨老师了,真的!”
“太煽情了,就是听着太累,聊点儿好玩儿的,聊点儿好玩儿的吧。”丁波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苏茜讲这段经历,跟米粒儿一样很受触动,不过
她还是天生来喜欢轻松的人,很懂得适当地调节气氛,“我发现你儿子越长越像你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像他爸呢。”
“像你多好看啊。”
“你懂什么,光好看有什么用啊,像他爸讨他爸喜欢,将来……”
“我看他挺疼他的啊。”
“那都是一时的。”
这话题太敏感,丁波和米粒儿都没吭声,因为都知道苏茜其实就是所谓的二奶,吕英杰虽然长得很斯文,但毕竟也是有家室的人,没有那张纸
,苏茜的生活并不那么牢靠。米粒儿想想也替苏茜不值,论模样长相,也是能当良家妇女的胚子,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走这么说不清的路。米
粒儿听丁波说,香港人每年给苏茜二十几万安家费,但是能给多少年呢?
“说点儿有意思的吧。前一阵我儿子养了两只乌龟,放在一个小水盆里,本来我以为那点儿地儿足够它们俩住的了,但是有一天早晨我给
乌龟喂食,发现一只特老实,另一只特不安分,老要爬出水盆。一开始我看着觉得好玩儿,我等到那乌龟好不容易爬到水盆边上,用手轻轻一
拨,它就人仰马翻地掉回盆儿里了。
可是这乌龟特倔,我拨一次它爬一次,再拨一次它再爬一次,我突然觉得不好玩儿了,那乌龟就像我小时候,那只手就是当年的老师,对
付一只小乌龟就像对付一个没任何反抗能力的孩子。
“在学校,永远都是这样,学生就是小乌龟,再怎么爬也爬不出那水盆。”
“我将来把我儿子送国外去上学,绝不在国内读。”
“米粒儿,实话说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当老师,你跟我一样,其实骨子里头也挺不安分的。”
苏茜忽然面无表情地盯着米粒儿,带着那种一眼就能把你看穿的深邃的眼神,米粒儿没完全听明白她说的,但又一次想起了华其军,还有
她那副越来越狰狞的面孔,她的眼前出现了那只努力向外爬的小乌龟,它的动作显得笨重吃力,那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它,这画面让米粒儿
米粒儿和苏茜(4)
感到一阵心酸。
米粒儿和戴戴(1)
周末米粒儿在粉红色演出结束后,丁波给米粒儿介绍了一个人。“这是小雪,唐艺广告公司的总助。”
小雪人如其名,长了一张宛如日本艺妓的白白的面孔,眉眼儿很淡,站在浓妆艳抹的一堆模特中,显得娇小玲珑。
“我看了你几次演出了,这次最好,最自然。”
小雪说话声音也很轻,很文静的样子,在那些叽叽喳喳的模特儿中间坐着,像个中学生。
“我们想签你,我们公司签你。”
一切就像是在梦里。第二天,丁波带着米粒儿到唐艺在亚运村的办公楼见了小雪和她的老板,看了一叠厚厚的打印的文件,丁波显出非常有经
验和见识的样子说,我们先拿走吧,这东西不着急签吧。那个年轻的老板挺随和,没问题,不过下午要帮我们拍一组照片,让我们的客户看看
。
下午四点多,米粒儿和丁波一起去了明嘉花园。唐艺的摄影师戴戴在那儿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既做摄影工作室也做宿舍。
她们进了门,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丁波全认识,给米粒儿介绍,胖的叫赵戈,也是个模特经纪人,米粒儿一进门他就贼眉鼠
眼地盯着看,显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瘦的那个叫许悦,是搞地下音乐的,看起来还很小,却萎靡不振的样儿,对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