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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了呢?”
她晃了晃酒壶,没听到声响,眯着眼往里看了一眼,却因醉得太过厉害,没有看清。
一把将它抛到地上,她揉了揉额角,笑得不可自抑,“十四年前,他们来大恒的京城了对不对?他们还帮过一个叫楚涵宣的人,去过一个叫温家别院的地方,杀过一户姓温的人家,是也不是?”
段溪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吧?”傅倾饶吃吃笑着,伸出一指,遥遥地指向温家别院的方向,“因为那天晚上,我捡到过一包芝麻酥。”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一种味道。故而每到一处地方,只要看到芝麻酥,她都会买上一包,尝一尝。
时隔十四年,那种味道,终于被她寻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都不虐对不对?
嗯嗯……非常地不虐~~
这可是欢脱小白文来着~~
郑重声明:
作者君是亲妈!
肯定会HE的!
☆、第96章 赌
楚云西来到傅倾饶院子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院中石凳上静静地发呆。旁边到处都是酒坛酒壶的碎片;还有几滩酒迹。浓郁的酒香飘散在凛冽的空气里,平添了几分寂寥。
他举步朝里行去。
鞋子踏到碎片上的轻微声惊动了傅倾饶。她慢慢侧过头,朝这边看来。直到楚云西走到她身前站定了;她空濛的眼睛才渐渐有了神采。
“唔,你来了。”她轻轻说道。
楚云西环顾了下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她苍白的脸上,沉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冷么?竟是坐在石凳上!赶快起来!”说着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已然是动了怒。
闻到他身上的酒香;听了他口中的话,傅倾饶浑身猛地一震。
她恍惚记起;有那么一个男子,喜好饮酒。他经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她说,小心着了凉;女孩子家若是受了凉气;对身子损伤甚大。
一旦想起;记忆便汹涌而来;止都止不住。脑海里全是他的笑容,或是讥讽,或是调侃。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无所谓,实际上却十分认真。
她一下子就迈不开步了,抓住楚云西的衣袖,僵立在了那里。
楚云西察觉了她的不对,忙伸手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担忧地问道:“如何?可是哪儿不舒服?”又探了探她额头,恼道:“喝了酒还受了凉,当心明日就下不了床了!”
傅倾饶仿若未闻,只是十指紧握,将手中他的衣衫生生拧成了一团。
努力放缓呼吸,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住心中的感觉,平静地问道:“云西哥哥,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捡到的那包东西吗?”
她虽未明说是哪天晚上,可是她透出的那股绝望和悲凉,让楚云西立刻想到了他救她的那一晚。
当时他功力还不到如今的一半深,想要背着她翻出高墙去,必然要去旁边的院子,踏着墙边的巨石才能成功。
将要出院门时,她看到了春生,顿时狂乱起来。他生怕她出状况,去到巨石上后赶紧将她放了下来,好生细细端详了番——他不敢让她直接站到地面上,那里的血太多,太刺眼,他怕她站不住。
可就算是在巨石上,她依然不停地全身发抖,牙齿咯咯地直打颤。
他不知所措,正要安抚她几句,却见她双眼蓦地圆睁,死死盯着巨石上的一处,半分也不挪开眼。他刚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却已经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斜地走了过去,弯下腰,捡起一物。
她死死攥着它,片刻后,搁到怀里,好生收起。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开口说一个字。
那一晚的事情,楚云西一直默默地记在心里。就算那么多年过去了,只要傅倾饶提起那时之事,哪怕是这种很小的细节,他也能顷刻间就记起来。
当时他只以为她是看到了亲人某件遗物,生怕触及她的伤痛,没有开口询问。如今听她这样说,他顿时觉察不对,便说道:“记得。那东西可是有何不妥?”
“没有。只是忽然想到了。”傅倾饶松开手,给他抚着衣服上的褶皱,低着头问道:“你会怎么对待仇人之子?”
楚云西沉默半晌,没有开口。
傅倾饶扯出个清淡的笑来,说道:“我不会对青岚他们怎么样的。我说的仇人指的不是你皇兄。”她揉了揉额角,叹道:“你就当做我问的是敌方将领之子吧。”
楚云西本就明白她说的不是楚涵宣,他不过是在等她讲出实情罢了。听她如此说,他只得深深叹了口气,答道:“除之而后快。”
“如果他不是坏人,而是好人,且帮过许多人呢?”
他沉吟片刻,道:“那便今生今世再不相见吧。”
“今生今世再……不相见啊……”
傅倾饶停了半晌,又给他整了整衣袖,转过身朝屋子行去。
她本就有些醉了,此刻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忙扶住了旁边的石桌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却是瞧见了那满地的碎片。
一个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刚刚段溪桥离去前的时候。
彼时她说了那些话后,便在他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痛楚。
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无法面对他。本欲转身回屋,谁知她刚摇摇晃晃站起来,他已经大跨几步迈到她的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连串地质问,让她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两分。
她使力甩了甩手臂,没能挣脱。他用的力气太大,她吃痛,就也有些恼了,当即哼道:“左少卿大人足智多谋,向来能从细微处窥得全貌。如今下官将话讲得那么明白了,大人竟是还听不出么?!”
段溪桥急红了眼,平日的神采飞扬全然不见。
“听不出!我怎么听得出?我只知道他们来了这里,然后再也没能回去。其他的,我全不知道!”他脸色煞白,死死捏着她的手臂,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给弄丢了。
他眼中的急切触动了她,让她有了瞬间的迟疑。可是爹爹和哥哥们的嘶吼声犹在耳畔,翠环和春生决然的背影又是那么清晰,她怎能不听、不闻、不看?
于是只能硬生生别过脸去,说道:“大人会这么说,显然是全想明白了,又何必来问我。”
她的声音太过冷漠,说的话又那么无情。段溪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凝视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虽说他时常动手动脚,还时不时出言相戏,但傅倾饶从来没怀疑过他的诚意。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宁愿他把那些全当做儿戏了。这样的话,他眼里的痛苦或许便能少上一些。
许是她冷漠的态度终于激怒了他,许是自己的热情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恼羞成怒。许久后,段溪桥猛地松开手将她往前一推,他蹒跚地后退几步,立在了院中。
傅倾饶本以为他会就这样走掉,谁知他死死盯着她,突然开了口。
“我不管你是谁,你也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待我,可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在?”
那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却不似平日里那样蕴含了无尽的神采,而是蒙了一层水雾。少了三分不羁,多了七分伤痛。
在这样的目光下,傅倾饶竟是挪不开眼了。
她默默地回望着他,本欲断然否认,断了他最后一点念想。可是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所有的话都噎在了胸口里,张了张口,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段溪桥抚着额哈哈大笑,在院中无意识地来回走着。双脚踢到了酒坛酒壶,他不在乎;靴子踏到碎片上,他不关心。
直到笑出了眼泪,段溪桥这才轻轻摇了摇头,一撩衣衫下摆,走了。
傅倾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明白,他这一走,两人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本以为才相识不久,再不见便再不见了,大不了恢复到没有回京时候的生活。
可她不明白,这般痛彻心扉的感觉,又是为了什么?
她本打算回屋去想,可是心里疼得那么真切,她竟是站都站不住了。只得坐回原处,静等体力回复,到时再回屋去……
傅倾饶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楚云西送回屋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屋里又坐了多长时间。
待到金乌西沉,橙红的光亮在院中洒下一片暖色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竟是已经过了那么久。
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脚,一步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怔怔地看着天边的夕阳。
就在此时,一个白衣的男子踏着余晖而来,步履坚定,神情萧索。
傅倾饶以为自己看错了,不错眼地望了过去,只觉得这是自己对着太阳看了太久,眼睛出现了幻觉。
可是段溪桥真真切切地出现了。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