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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怎么死的?为何不告予其他公公,反倒是找上本官了?”
“奴才们、奴才们不敢啊。只是给他端了、端了杯水,他还没来得及喝,真的,一点都没喝呢,就这样了。真不是奴才们做的啊!求大人们给奴才们做主!”
两个小太监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段溪桥矮下。身子掀开白布,略看了两眼,俊挺的眉端便皱了起来。他用指尖轻轻揉着眉心,神色渐渐凝重。
林墨儒凑过去瞧了瞧,“七窍流血?这死状可是有些恐怖。咦?这位公公,不就是早晨给你……啊不,给王爷送请柬的那位么?今儿早上还健壮得很,怎地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傅倾饶闻言,忙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段溪桥听出是她,并未回头。林墨儒看了她一眼,见段溪桥没反应,就也没多吱声。
傅倾饶去到段溪桥身边,正要朝木板上的尸体看去,却在不经意间扫了眼身边之人一眼后,愣住了。
扯扯段溪桥衣袖,见他没反应,她顿时气恼了,又大力推了他一把。
“你看看你自己!流鼻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荇彁 妹纸投的手榴弹!!!~么么哒!!!~╭(╯3╰)╮
哎呦~先是云西,然后是傅小哥。如今,终于轮到段大人受伤了!~~
【泥垢,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是肿么回事!
☆、第75章 对错
段溪桥伸出一指轻轻拭了拭自己鼻下;果然;手上沾了黏腻腻红艳艳的一小滩鲜血。
他挑着眉正欲嗤笑一番,抬眼便见傅倾饶满脸的担忧。眼波流转间;他改了主意;苦笑道:“果真如此。如何是好?”
他甚少露出这般无助的形态;傅倾饶有些不信。狐疑地打量他片刻;见他眼帘半垂神色黯然;夺目的五官都失了平日的光彩;这才信了大半;安抚地说道:“应当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着拿出干净帕子搁到他手里,示意他堵上流血之处。
段溪桥接过帕子却没用;转手收到了怀里。又用干净手背撞撞林墨儒;将带了血的手指伸给他看。
林墨儒只顾着盯着尸身没多想,被他这一唤才发现他竟是流了血,忙掏出自己带着的布巾递给他。
段溪桥无视傅倾饶瞠目结舌的模样,十分理所当然地将布巾掩到自己鼻下,问道:“看出什么了没有?”
“许是中了毒。七窍流血的状况着实少见,若想知道真实缘由,需得送往义庄,让仵作仔细查验一下。”
林墨儒撩起袖子掰开死者的眼睑口唇看了看,又瞧了眼他流血的鼻子,突然一顿,猛地回头去看段溪桥,“你身子向来极好,酷暑干燥天里也未见你鼻腔出血,怎地这寒冬腊月倒是如此情形了?”他沉吟了下,慢吞吞说道:“今早你接过这位公公递过去的请柬……那东西还有谁摸了?”
段溪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声音因了布巾而有些发闷:“怎么?你怀疑我同他都是中了毒?”
林墨儒哼了声,说道:“你别这般不当回事。万一那物真的有问题,你可是逃不掉。”
他转而问傅倾饶:“你和王爷有没有出现不适症状?”
傅倾饶慢慢收回狠狠钉在段溪桥身上的视线,缓了缓神色,说道:“没事。段大人将请柬交给了楚里,王爷和我都没碰过。”
林墨儒大大松了口气,“那便好。我等下派人去王府,看看楚总管有没有事。”
又对两个小太监说道:“你们将尸身搬去义庄,若有人问起,便说这案子由我接了。”
小太监们说道:“都这种时候了,仵作们应该也回了家乡,不在义庄了吧。”
“董仵作肯定在。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长年都住在义庄之中。”
“果真是中了毒……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段溪桥查看完毕将白布盖好,在一旁懒懒说道:“你们要送去义庄,可以。觉得大冬天的不想动,想找副棺木将人偷偷安葬了,也未尝不可,别让人看见了就是。”
林墨儒瞪他一眼,吩咐两个小太监,“左少卿大人流血流糊涂了。按本官说的去做!”
待到人走了,他指着段溪桥怒斥:“说什么浑话呢?人命关天的事,怎能这般潦草对待?”
段溪桥悠悠然说道:“右少卿大人糊涂。此事怎能细究?你还记得那请柬是谁交给公公,让公公送去王府的吗?”
见林墨儒脸色骤变,他就笑了,“是陛下。”
招招手示意傅倾饶过来扶着自己,见她不动,段溪桥自顾自扶了旁边的石桌坐下。望见两个小太监早已走远,他轻笑了声,说道:“你可知都察院为何草草结了刑部两位大人的案子、将其暂定为悬案?”
他抬指扣了扣石桌,“那案子牵扯到了刑部官员,定案的时候必须经过大理寺和刑部。陛下叫了我和刑部的彭尚书去,示意都察院已经找到那杀人凶徒了,到定案之时,依着都察院的安排行事便可。彭大人没同意,我也没同意。你道是为何?”
他朝傅倾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讲。
傅倾饶想了下,说道:“两位大人是自杀。既是自杀,何来凶徒?”
“那便是了。”段溪桥笑道:“既然是自杀,那么凶徒从何而来?”
林墨儒为人刚正,正卿杨大人亦是这般性子。原先楚涵宣有事寻大理寺处理时,都是段溪桥出面扛了下来。这些年过去,林墨儒竟是不知其中关窍所在。
如今听段溪桥一通言辞,再细想那请柬出自何人之手……
林墨儒只觉得遍体生寒,连两位大人为何选择了自杀一途、他们自杀之事为何要掩下不查,都不敢细究了。一时间,竟是呆愣在了那里。
段溪桥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今正卿之位空着,你我二人必有一个要顶上去。若是我也就罢了,如果是你,往后行事需得谨慎着些。别事情没办成,反把自己的性命给丢了。”
听他这话,林墨儒如梦惊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急切问道:“那杨大人,杨大人是因何出的事……”
“敢情我刚才的话是白说了?”段溪桥嗤道:“该管的你管着,不该你管的,就不要多问。”他望了望万里晴空,忽地笑了,“能真相大白就好,管那真相来得早还是来得迟呢,先保住自己无恙才是正经。你说呢?”
他最后一句,却是侧过脸对着傅倾饶说的。
傅倾饶知他在敲打林墨儒的同时也在提点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段溪桥的笑容便又畅快了几分。
微微眯起眼,他朝傅倾饶招招手,“过来,扶我一把。”
他已经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了。
傅倾饶仔细看去,才发现他手中的布巾已经一片嫣红,就也顾不得其他,忙紧走几步扶住了他。
与留在原地细思的林墨儒道了别,傅倾饶半拖半扛着段溪桥慢慢往外走。
行了颇久,周围没有旁人了,段溪桥低低问道:“你应当来过宫里不少次吧?可知周围有什么能够暂时歇息的地方么?”
傅倾饶想了想,说道:“前面右转是个无人居住的殿阁,要不然先在那里待一会儿吧。”
段溪桥勾了勾唇角,虚弱地道:“好,那就依你吧。”
说是殿阁,其实不过是几间屋子围成的小院子。因了是在一处独立的角落,并未有旁的屋子相连,故而单独成院,也十分安静。
“这地方不大,基本上没什么人愿意来这里住,久而久之,也就空下来了。”
傅倾饶扶着段溪桥去到一个房间,要扶着他去椅子上坐下。段溪桥却不肯,非要去宽大的榻上坐着。
伤者为大。傅倾饶没辙,将他扶到了那里,将榻上盖着的遮尘布拿下,这才让他去坐。
待他坐好,她本欲去打水给他洗一洗血迹。谁知刚转过身还没迈开步子,手就被他一把大力扯住。
她试图拽出手来,可他握得太紧,她抽不出来。
“你放心,我不过是给你打水净手,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放开放开。哎?你怎么还不放手啊!”
生怕引了人来,她不能大叫,只能低声吼他。偏偏他不听,只将手指拢得更紧。她又羞又恼,晃着手想将他甩开,结果却适得其反,引得他没了耐性。
段溪桥猛地使力,将她往怀里拽去。
傅倾饶力气没他大,被他拉得跌在了怀里、一把抱住。她气得跳脚,想要挣脱出来,偏偏被他搂得死紧,动弹不得。
她恼羞成怒,气得用头去撞他。结果引来他一阵轻笑。
“别急别急,我不过是想你陪着我罢了。偏你不解风情,非要去打那劳什子的水。”
傅倾饶怒了。
打水和‘不解风情’四个字有什么关联?!
段溪桥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不理他了,便好生问道:“你不走,我放你起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