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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州泰宁山等我,我也该去了。这事还得十三爷帮我,给我过关出城的勘合令牌,才能迅速成事,不致拖延生变。”
胤祥寻思良久,实在找不出她话语中的漏洞破绽,心忖求生不求死也是人之常情,便终是点头说道:“那……我派两个正蓝旗的侍卫送你罢,你且再带个婢仆,可以伺候着。这个令牌,上头有我私人印符,各省各府的城门关卡,当是一路通行无阻……”
楚笑寒欣然接受,接过胤祥递过来的令牌,小心收好,笑说道:“难得十三爷为我想得这般周到,原这几月里,我也已是手足俱痹,连针线都举不起来了,若然有个婢仆相随,真是太好了。”
胤祥更加无语,只说了一句:“平日你也不提一声……那,那你何时起程?”
楚笑寒站了起来,身子略略颤抖着摇晃,面色却分外平静,说道:“就今日吧。”
“连夜赶路,不怕犯夜惊动了其他人……”胤祥沉吟半晌,问道。
“不是有十三爷的勘合么?我有什么可怕的。”楚笑寒轻笑说,混不在意。
胤祥终于再无余话可说,只得悻悻掉头离去,着手筹备送她前去易州泰宁之事。
只半个时辰,便一切妥妥帖帖。楚笑寒待到出了府门,坐在车厢内之时,兀自惊叹,胤祥办事之利落,效率之高捷。
那么,接下来,就要搏运气,搏时间了。
如果,上天怜我,且又行事周密,还能圆了自己最后的心愿。楚笑寒入神思索,再三再四地考虑自己的计划。嗯,如果是四爷,我必输;但是,眼前是十三爷,那么,还有搏一搏的可能性。
她打定主意后,掀开车厢前头的帘子,轻笑着同坐在外驾车座上,其中一个侍卫商量说:“这位大人,走得匆忙,忘了带药,爷给配的也早吃完了,一阵子能不能绕一下棋盘街,去大栅栏同仁堂帮我抓几服药?”
那侍卫只知眼前乃是自家主子的庶福晋,奉命小心送去易州泰宁看病,想必身体确实不佳,而且看去她也真的弱不禁风,当下恭恭敬敬应了诺,立刻嘱咐车夫驾着车舆往珠市口而去。
这么迟了,也只有乐家的同仁堂还开着铺子吧?楚笑寒忖道,一出府门,即刻动作,确实不太妥。但是,她,再没时间了。不可能等到了易州再作考量安排。
好在是胤祥,是十三爷,当看不出她的不周之处,这个破绽当还能掩饰得过去。
说到底,十三爷,他毕竟,不是四爷。第一个,他年岁还是尚青,比起胤禛;第二个,胤祥对她,心里总存了几分轻视,因为她,在他眼里终究不过一名女子;第三个,也是最大的一点有利条件,十三爷,同胤禛却又不同,他知道她命不久矣,而且他看在四爷的份上,也不想她死……加之世人都是求生不求死,故而胤祥必然信她。
四爷,胤禛他,似乎不知她的病情,一点儿不知。
说起来,张献张大人,终究是皇帝的人。
他定然没有对胤禛说出实情,一如当年,良妃之病情之于胤礽。
十三爷却不同,皇帝告诉了他,她的病情。所以,胤祥是知道的,知道她钱兰欣快要死了,所以他定然会相信她的所言,也会相信她为了活命要跟着阿玛离开大清。她快要死了,而他不想她死,所以,他的心,应当也软了几分。这男人的心一软,难免就会被女人给骗了。
同仁堂,乃是宁波慈水镇的乐家子孙,乐凤鸣所开设的知名药铺。在乙酉年获孙岳所颁匾额,因孙岳本是佩文斋书画谱总裁官,深得康熙信任,专替皇帝题写御碑的。这匾额一出,百姓自然深信同仁堂的药已经在宫里享有盛誉,至此生意兴隆,声名卓著。
留下车夫和其中一名侍卫在同仁堂门口看守马车等候,楚笑寒则在那名婢女的陪同下,身后跟着另外一名侍卫,跨入同仁堂的大门,到了前柜。
她心里忖了一刻,终是咬了咬牙,狠狠心,颇为胆颤地将自己所写的方子递给了柜台后的伙计。
这一溜整整齐齐的柜台后,此刻只有一个值守的中年男子,看去倒是有几分见识的样子。
他低头间眼角余光已然瞥见有贵客到,再抬头一瞧,眼前女子穿着打扮颇为富贵,后头竟还跟着一个正蓝旗的侍卫,心中不由得一惊,再接过方子,低头一看,更加心惊,低声说道:“夫人……夫人,要配这些丸散膏丹?”
楚笑寒微笑着点头,想了一想,将袖笼里胤祥给的令牌露了一截儿出来,特意让这男子瞥见。
果然,这男子眼力不错,一见令牌上头印符,再无言语,只麻利儿地往身后一排排写着药名的七横八竖油光锃亮的药柜上摆放的青花磁坛内分别取药。
取完几味,他有些皱眉,凑上前轻轻说道:“夫人,有一味在作坊内的碾房,此间没有,可否等待片刻?”
楚笑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便算了。我到前头万全堂去瞧瞧吧。”
这中年男子一听,生怕怠慢了这位贵客,却被那虽是兄弟,实是竞争对手的万全堂抢了去客源,不能讨好皇亲,赶紧说:“其实也不远,不过一盏茶工夫,夫人绕道万全堂,却也要好一阵子呢,倒不如在这里等等小的,马上就来。”
楚笑寒见他这般客气,只得同意。
少顷,回到车上。
楚笑寒淡淡地笑,手中紧握丽春蝴蝶草果碾出的粉包,同时,看着身边的婢女,还有前头的两名侍卫以及车夫……
虞美人,俗名雏罂粟,它的果子,含大量吗啡。
……
对不起,诸位。
我知道,这果粉用量不对的话,也许你们会丧命。
但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她做的事情总是比较疯狂的,对吗?所以,请原谅我。我尽量,但是我并非医生,所以弄错了的话……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们罢。
……
因为赶路甚急,晚膳只用干粮,所以只能在水中下药。楚笑寒慢慢地耐心等待。到了子时,夜半,他们一行人终于投宿在京畿附近驿站。
在驿站。
胤祥,会不会派暗卫?她思考良久,还是和服了药粉正熟睡昏迷中的婢女换了衣服,改梳了她的垂髫发式,这才出门。
他们几人,俱都睡着了。
她按住狂跳的心口,强自镇定地走到驿站马厩处,亮出胤祥的令牌,言称有密事要办,同看守的吏目说了一声,便泰然自若牵了那车上两驾中其中一匹马,施施然地离开了驿站。
原本是可以买驿站的马,那样举止行藏则更加合理低调一点,不易引人注目……但是驿站内的马实在是比不过胤祥府中的马神骏。
一离开驿站,楚笑寒便翻身上马,扬鞭策驾,全速狂奔。
是的,从现在开始,时间十分紧张。
无论那几个人醒来与否,最迟明日食时,驿站的人会发现异样。
所以只有十个小时。
而他们从驿站回返胤祥的贝子府,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样子,甚至更短。但是,就算他们禀报了胤祥这事儿,胤祥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这是优势。
只是,这五六个时辰里头,自己所有经过的关卡之处,用到他令牌的地方,只需他有令示下去,那么没多久,胤祥也会得报吧?但是,只要出了京畿,往东而去,草原山脉居多,城镇村落较少,届时再无盘查关口。
而后胤祥,他定会失去自己的踪迹。待到他再一次得到自己的行藏报告,却是很后面很后面的事情了……
疾驰出京畿数里之外,楚笑寒稍稍心定,走到天明,寻了一个城镇,找了个成衣铺,买了几件男装,穿上后便改道往东而去。
要不要,回一次狮子园?
那里,有太多东西,不带走,实在心里难以自在舒适……可是,真的很危险很危险。盘算良久,至佳状况却也不过一次机会,而且实在是非常的危险,太容易暴露行藏了,那里是胤禛的地盘。
而且,还要在旁人发觉之前,见到喜圆,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胤祥说过,前头几个月,胤禛四处搜寻,而后才回了京。
嗯,一般,高压式任务在持续一段时间后,特别容易懈怠,这叫做物极必反。况且现在胤禛在京师,想必热河狮子沟那边就会松垮一些……
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喜圆呢?她还在狮子园吗?会不会不在?若是见不到喜圆,那就麻烦了。一切都不可能成功。
楚笑寒在坐骑上一边奔驰,一边思忖良久,终究难以放弃,毫不尝试便先舍弃,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做得已经太多。现在,快要死了,还要放弃吗?舍得,舍得,有舍,肯舍,才能得!
好吧,既然心里想去,那便去!但是,从机会概率上来说,只能在园外瞧一瞧,两天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