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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若是那种只有家境殷实,自己却不成器的男人,那可决计使不得,宁可自己家里挑个好的,给他们都脱了籍也成。”
“我是那样不体谅人的么?”沈悦白了徐勋一眼,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但随即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倘若瑞生不是那样的情形,他们俩的年岁倒是最合适的。陶泓和阿宝虽是不错,但两个都是看了如意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婚事就别提了。这是如意自己看中的,就在和咱们家隔着一条漕河的大桥胡同的一户殷实人家,开了家成衣铺,专供咱们附近这些勋贵人家下人的衣裳,rì子过得殷实。要紧的不是如意看中那男人,是和人家的母亲打过几次交道,人家满心希望讨她这个媳妇,而那家男人也老实。我都不知道,她是这样jīng明的人。”
徐勋听得不知不觉就愣住了。他还以为是怎样曲折离奇情投意合的故事,却不料竟是这样平淡奇,而且如意还是先和未来的婆婆彼此看对了眼,最后才相中了男人。然而,想想过rì子的真谛,他忍不住就渐渐笑了起来的。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没错,这世上像你和我这样的,亦或是伯虎和他媳妇那样曲折离奇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原本就少,更多的是平平淡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就凑合在一起过的平常人。她挑的这人家不错,厚厚的给她准备一份陪嫁,就从咱们家把她嫁出去!”
“你都说好,那我可就听你的啦!”
沈悦和如意情同姊妹,原本还有些舍不得,听到徐勋这般说,想到自己已经连女儿都有了,如意也已经老大不小,倘若再耽误就真的晚了,她虽是心中着实有些难过,但还是笑着说了一句。感觉到徐勋把自己搂得更紧了,她伸出手去在孩子吹弹得破的脸上轻轻捏了捏,旋即就开口说道:“爹和徐氏族人素来不常往来,咱们家人口单薄,真希望宁儿能多几个弟妹,rì后也不会寂寞。”
“这有什么难的。”徐勋当即站起身来,也不管沈悦是如何意外,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将其硬拽了起来,“这满池荷花还没开,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回房去?”
“回房?”
“你不是说要让宁儿多几个弟妹么,那自然该从现在就开始努力了!”
“你……你要死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
“这是人之大伦,有什么要死要活的!好啦,我的娘子大人,你以为我还有几个这等空闲的rì子?”
随着夫妻一阵小小的拌嘴,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一阵微风传来,满池荷叶恰是随风微动,露出了下头那碧绿的池水来,恰是清新动人。未完待续)RQ
第五百七十八章 投名状,倒履迎
升詹事府少詹事兼左chūn坊大学士杨廷和为詹事府詹事,在内阁专管诰敕!
当炎炎盛夏之rì,这样一道旨意下达的时候,整个京城恰是冰火两重天。意外的不但有刘瑾,同样还有李东阳,就连杨廷和这个当事人,也不免生出了匪夷所思的感觉。他是从东宫开始就侍奉朱厚照读书,那时候还是皇太子的朱厚照也颇为喜欢他讲课的方式,信赖当然也不算少,否则之前儿子闯出来的就真的是弥天大祸了。可李东阳甚至还不曾发动大臣廷推抑或是发动朝廷舆论,天子就突然下旨又升了他一级,而且加上了在内阁专管诰敕这一条,分明就是已经把他当成了阁臣的后备,让他如何能不既忧且喜?
而对于这个消息,徐府书房之中,一贯不爱酒的徐勋破天荒命人烫了一壶酒来,笑吟吟地给张彩亲自斟满了,自己又自斟了一杯,随即一手举着酒杯和张彩轻轻一碰,他一饮而尽之后便笑了起来:“杨廷和也好,李东阳也罢,就连刘瑾,对于皇上的xìng子都还摸得不够透。如果没有杨慎这一通上书,杨廷和只怕还要再等上一两年,但既然儿子都出了这么一回彩,皇上更是激赏颁赐,这杨廷和怎么不会水涨船高?如此一来……某些人就真该着急了!若不是西麓你,不能成此大事!”
对于徐勋这样高的赞誉,张彩自是开口谦逊道:“倘若不是大人摸准了皇上的脾xìng,此计决不能收如此奇效!但如此一来,刘瑾必然会加紧倒杨的步伐。可是,他们做事的步调很难掌握,更何况焦芳刘宇曹元一直都是刘瑾的心腹臂助,哪怕都是眼高手低,并非有绝世大才者,可终究一个个位高,若要倒刘不免先要从他们入手。可不免旷rì持久,所以,我倒是有一条好计!”
“哦?西麓你但说妨!”
徐勋见张彩做了个神秘兮兮的手势,当即若有所思地附耳过去。听着听着。他的面sè便不由得为之一变,最后忍不住脸sè铁青地喝道:“你不用说了,此计绝对不可!”
书房外头,照旧守在那儿的陶泓和阿宝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考较金弘的学问,听小家伙把一首首唐诗背的滚瓜烂熟,就是他们拿着书随便从中抽一句,亦是难不倒这小子。两人最后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阿宝更是忍不住伸出手去使劲揉了揉金弘的脑袋:“我说元宝,你这脑袋怎么长得,怎么就记xìng这么好?想当初我和你陶泓哥哥光是背唐诗三百首,就足足用了好久,可你这都背多少首诗了?”
“唐先生也夸我记xìng好。”金弘高兴地扬了扬脑袋,随即便嘟囔道,“还有,阿宝哥哥以后别叫我元宝。我早就不叫金元宝了……我叫金弘,金弘!”
他这话音刚落,就只听得里头传来了砰的一声。他顿时吓了一跳,立时闭上了嘴。而陶泓和阿宝就更不用说了,慌忙分两侧左右而立,只片刻的功夫,他们就听到大门打了开来,紧跟着则是张彩那有些熟悉的声音。
“大人既然不纳我这善策,我只能就此告辞了!”
张彩是从前的兴安伯府,如今的兴安侯府来来往往最多的官员,没有之一,因而陶泓阿宝金弘对于这位大人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然而这会儿让了人出来。他们便注意到张彩脸上的表情僵硬,步子亦是又急又快,分明是和自家少爷闹了别扭。于是,陶泓和阿宝你眼望我眼了一阵,最后就把金弘留在了外头,两人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却是看到桌子上一只茶盏打翻了,茶水从桌子上一路流到了地上,看上去显见是盛怒之下的徐勋打翻的。
“少爷……”
“收拾了吧!”
见徐勋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地出了书房,陶泓和阿宝顿时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谁也不敢多问。在屋子里收拾完了这些,又把濡湿的纸全都丢到了纸篓,拿到外头炭盆中一张一张烧得干干净净,两人方才低声窃窃私语了起来,最后一致断定,是少爷和张彩起了纷争。至于这一次冲突怎么会如此厉害,两人就只能耸了耸肩了。
从兴安侯府脸sè不豫出来的张彩,以及在此之后同样面sè不甚好看出来,随即径直上了吏部尚书林瀚处的徐勋,这两个情形自然而然就被人报到了刘瑾那儿。听闻自己很想招揽的张彩竟是和徐勋起了争执,刘瑾只觉得是瞌睡却偏碰着了枕头,几乎难以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然而,当他暗中观察了好些天,发现果然张彩虽和徐勋面上依旧一如既往,但却再也没上兴安侯府去,他便渐渐相信了两人之间果真起了龃龉。
而由于越发炎热的天气,京城中陆陆续续有好些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大人们熬不住了。率先病倒的人中便有将近耋耄之年的林瀚。这位吏部尚书虽只是轻度中暑,但太医院的诊治却是需要静养,因而吏部便交了侍郎张彩暂时署理。面对这种自然而然的规矩,原本想邀张彩相谈一二,坦陈其愿意鼎力支持其明年主持会试的的刘瑾,顿时有些不好下手。结果,却还是焦芳又给刘瑾出了一个让他拍案叫绝的主意。
“公公不是要对付李东阳和杨廷和么?现如今既然吏部是张彩把持,而他从前又是吏部出身,文选司几乎都是他的人,就让他挑头,以南京吏部左侍郎出缺为由,说廷推耗费持久,而杨廷和是最适合的人,让其去南京吏部任左侍郎!须知南京六部除却尚书之外,从来都不设左侍郎,只设右侍郎,张彩久掌文选,绝对不会不知道。倘若他顺了公公这意思……嘿嘿,那么便当是他的投名状,公公就此下手招揽,哪怕rì后他并不是真心依附,和徐勋的嫌隙便算是铁板钉钉了!”
刘瑾既然嘉赏这主意,自然立时三刻让人知会了张彩。让他心中振奋的是,只隔了三rì,张彩便以署理吏部的名义上书,升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学士杨廷和为南京吏部左侍郎。翰林院学士刘忠为南京礼部左侍郎,不但痛快地把杨廷和打发去了南京,更是连此前在经筵上指斥近幸的刘忠给一块打发去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