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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皇上身份自然呼之yù出。”
朱厚照这才意识到自己lù出了这么多破绽,不由得狠狠瞪了徐勋一眼。这时候,徐勋方才笑道:“皇上别瞪臣了,臣不过是想着给皇上安个什么姓氏好,这才没有说姓氏来历,可其他的可是和臣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哼!算了算了,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唐寅,你且说说,刚刚为什么说不敢奉诏?”
“回禀皇上,画画虽是臣拿手的,但臣一介草民,因之前只是声名狼藉,要画画不免得接触到那些将来要做娘娘的女子,传扬出去,就是皇上的名声也不好听。况且……”见朱厚照听到名声两个字直接就撇了撇嘴,唐寅心底大致有了些猜测,随即就一字一句地说道,“况且臣如今孑然一身。难免有淑女之思,万一美人环伺心猿意马,那就罪该万死了!”
“哈哈哈哈!”
朱厚照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见徐勋亦是莞尔,他方才指着唐寅冲徐勋说道:“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又老实又机灵的妙人,这种话亏他敢说!”
“也只有皇上这样有容人雅量的,才不会怪罪了他。”徐勋暗想今天唐寅这一番表现,自己根本不用画蛇添足说什么溢美之词。心情自然是相当不错。因而,奉承了朱厚照一句,他这才语带双关地说道,“不过伯虎说得不错,就算他肯答应。他现如今举人功名也丢了,不过是个白身,皇上就算真的点他去做画师,也是要引起轩然大bō。”
朱厚照的xìng子素来是只要对脾胃的就不管不顾,当即背着手说道:“唐寅,你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你先起来!功名丢了有什么要紧的,朕还你一个就是了!”
六年心灰。六年窘迫,六年放纵,唐寅甚至都不比徐经还存着一丝侥幸,敢于到京城来想看看能否翻盘,心里早已是失望透顶了。此时此刻,皇帝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说得他一时泪流满面,连磕三个头之后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伏在那儿泪流满面。直到一只手去扶了他起来。他才使劲擦了擦眼睛,发现搀扶自己的人是徐勋后,不免慌忙躬身道谢。
有了这样的一番小插曲,当朱厚照再说起要他那幅画的时候,他自是满口答应。可当朱厚照问起所要的那幅画中的打伞美人时,他就一下子愣在了那儿,继而小心翼翼问了几处细节。随即才沉思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方才轻咳一声道:“回禀皇上,那是小民此次进京的时候,在什刹海边上偶遇的一个女子。那会儿大雨倾盆,她撑着伞在一户人家屋檐下避雨。多半是小家碧玉,小民也不知道其人名姓。”
“原来如此……”
朱厚照虽然遗憾,可想着画轴到手,也只能暂且搁下了这一茬,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这儿毕竟是城外,徐经不是住在兴安伯府吗,那儿宽敞,这客栈人来人往不方便,你索xìng也住那儿去,朕若是要见你也方便些。”
徐勋早就提过此事,见唐寅犹豫也就没强求,此时听朱厚照一说,他就知道这事情已经铁板钉钉了。等到唐寅答应了之后,他又陪着笑语了几句就随朱厚照一块出门,恰是下楼的时候,小皇帝竟是突然停下了步子,随即头也不回地说道:“徐勋,朕等到闵珪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用大赦天下的名义给唐寅和徐经复了功名你觉得如何?”
这本是徐勋准备劝谏的一条,此刻听朱厚照说出来,他不禁又惊又喜:“皇上英明!”
朱厚照敏锐地听出了徐勋那语气变化,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得意洋洋地说:“什么英明,朕也是和你学的!和那些老大人们对上,迂回比强攻来得好,朕已经学会啦!等等,朕想想啊,大赦天下诏之前登基的时候已经颁布了,此次不如稍稍改一改……不如说让刑部清理天下刑狱,顺便把郑旺他们这些该杀的给杀了,也给刑部新任堂官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聒噪不休。这样嘛,之前唐寅他们的案子也能顺带翻过来。”
小皇帝真的是长大了!听到这里,徐勋只觉得和自己心里打的新任刑部尚书那主意不谋而合,忍不住真心实意地赞道:“皇上这一条实在是神来之笔!”
“那是,这一条出来,谁还敢说朕心里没有国事!”
一路下楼,早有站在那儿的刘瑾满脸堆笑迎了上来,略言语几句,他就让几个内shì簇拥着朱厚照前去更衣。等人一走,他便凑到了徐勋身边说道:“徐老弟,多谢你之前在皇上面前把那样的好事让给了俺。你放心,但使这位子到手,俺绝不会忘记你这情分!”
“你我两个还客气什么!只不过,这好事,你事先千万不要给人透音讯,否则这人情可就不够惊喜不够大了!”
“那是那是,惊喜嘛,有惊才有喜!”!。
第三百五十九章 架到火堆上烤!
小皇帝微服出宫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多久,司礼监几位大佬在宫中都是多年的根基了,消息自然灵通,得知此事后冷笑的冷笑叹息的叹息不满的不满,可再没有人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然而,当傍晚前后关于江山飞的消息传来之后,司礼监中固然仍是一片肃然,直房之中的李荣却大发雷霆摔了杯子。
“怎么会有这等蠢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和锦衣卫抢人,他们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他说完就恼怒地瞪着王岳,厉声问道,“老王,难道你送消息的时候没和他们说清楚?”
“说清楚了!都说了让他们等着东厂的消息,到时候咱家趁着哪天皇上不在宫里的时候,亲自去锦衣卫提人,料想叶广正在家休养,李逸风不敢违拗,他们刑部再出面把人接过去,到时候想要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怎么会闹成了这样!”
见王岳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李荣顿时给气了个倒仰,只恨自己当初没对王岳说清楚。他说的收拾首尾,就是让东厂出面,设法把刑部的人弄到锦衣卫天牢里头去,把杀人灭口坐实了,如此闵珪也就有脱不开的把柄落在他手里,谁知王岳竟然曾经打算亲自去锦衣卫要人!他一面庆幸这事情来得虽突然,可总算自己手里没沾腥,一面恼怒王岳这木鱼脑袋,一面担心这么一件案子又要让朝中上下起bō澜,正在头疼之际,外头陈宽突然一把推开门进来了。
“李逸风他们已经押着人回到北镇抚司了,而且命人去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传了圣命说是三司会审。恐怕不出明天,这事情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李荣几乎不敢相信,一贯最是急脾气的朱厚照竟然会把这么一件案子让锦衣卫会同三法司共同审理——须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都是文官的天下,万一这要是上上下下一起捂盖子呢?他几乎本能地开口问道:“皇上竟然没有立刻召闵珪去当面质询……皇上人呢?”
陈宽神情晦暗地说道:“皇上又带着徐勋刘瑾那几个人到别处去逛了。”
这当口还能到别处去逛,便至少证明小皇帝对这案子未必真的十分上心,可李荣却不敢打这个包票,思来想去便让王岳去一趟司礼监,问问刘健李东阳谢迁是个什么主意。又请陈宽亲自去刑部探一探消息。等这两人走了之后,他方才坐下身来,屁股才一挨着椅子,他突然又站起身来,吩咐把杜锦叫了回来。
尽管之前徐勋给杜锦捎带过礼物。但李荣事后命人仔仔细细调查过,得知杜锦和徐勋非但谈不上交情,反而在临清钞关时冲突不小,又看着人确实有些本领,这才把人调了回来放在身边使唤。因欣赏其素来刚正不沾钱财,他对其自是用得更加放心了。
“你去一趟吏部见见左shì郎焦芳,就说今晚上咱家要见他,让他晚些下值。”
李荣派了王岳去见内阁三老。派了陈宽去刑部打探,又派了杜锦打算约见焦芳。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如此忙碌,别人又怎么可能闲得下来?尽管已经过了申时,各家衙门按照规矩都已经可以散衙了,尚未离开听到这个消息的官员们在震惊之余,有的选择事不关己赶紧回家,有的选择讥嘲冷笑叹息世风不古人心日下,但更多的却选择和三五同年同乡至交好友找个地方攀谈商议。这当口。谢迁便根本不在内阁,而是命了人去隐秘地将礼部shì郎王华约了出来。至于为什么没去约见闵珪,自然是因为那个刑部尚书如今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事情怎会闹到这样!”
王华开口的第一句话让谢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旋即才面lù冷然地说道:“怎会闹到这样?自然是有人要报复之前给他设的阻碍,自然是有人要把老闵架在火堆上烤!”
“可那些刑部的捕头都是货真价实的,我刚刚冒险去刑部见过朝瑛一面,他那模样就仿佛是老了十岁似的……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