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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勋,挡着他,他可认识我!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跑到这儿来抓这个郑旺!”
见朱厚照原本侧着脸,这会儿竟是背过身去,又索xìng把帽子斟扣了脸上,说话和蚊子叫似的,徐勋立时明白了事情轻重,当下一把将郑旺推给了沈悦,随即快步走上前去,口中冷冰冰地说道:“齐公子,卑职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徐永,奉了我家叶大人之命前来捉拿嫌犯!”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家贵客,哪来的嫌犯!”
说话间,徐勋已经走到了齐济良面靠,见其满脸惊怒赫然不相信,他便从怀中掏出了那面进京以后还不曾示人过的北镇抚司总旗腰牌。见齐济良眉头大皱,他便用极其冷肃的语气道:“此人假冒皇亲,居然敢胆大包天méng骗齐公子,实在是罪大恶极……”
齐济良虽说是公主之子,可弘治朝的厂卫远远不如成化朝的赫赫凶名,他竟从来没和北镇抚司的人打过交道。此时此刻,他听徐勋说着这些话,脸sè数变,可一想到自己在母亲面前夸下了海口,顿时把那些惊惶顾忌都抛在了脑后,竟是恶狠狠地打断说:“我管你什么北镇抚司的总旗,要到我这公主府来拿人,让叶广亲自来还差不多!赶紧把我的客人给我放了,否则我们到御前去打官司!快,放人,否则我就叫人了!”
朱厚照一手扶着帽子,一面悄悄回头瞥看徐勋,见其掏出了一块仿佛是北镇抚司的腰牌,他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待见齐济良竟是油盐不如,他又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眼见得沈悦手下的郑旺使劲挣扎了起来,而齐济良仿佛真的要叫人,他暗自大叫不好,却不防徐勋骤然出手,竟是一把扭住了齐济良的胳脖,随即胳脖横在了他的颈项上把人拖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
养尊处优的齐济良何尝见过这和场面,此时骇得hún也没了,挣扎着踢了两下tuǐ,他终究生怕对方对自己不利,只能声音嘶哑地叫道:“快放开我!否则就算你是北镇抚司的人,我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徐勋前世里就是胆大包天,今生今世从在南京城里睁开眼睛醒过来亓始,就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此时此刻和胁迪齐济良的后果比起来,倘若齐济良叫了人来,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跑到仁和公主府,和一个很可能是招摇撞骗的假冒皇亲见了一面,这接下来的事情就说不清了。因而,他没有理会齐济良这番话,而是手上稍微加重了几分力道。
“齐公子,你窝藏钦犯,北镇抚司上门不但不交出来,而且还拦着北镇抚司拿人,你与其拿长公主殿下来压我,还不如想想这是什么罪名!”
“你……”
“送我们出去!”
徐勋开口一喝,随即防忧恻地在齐济良的耳边又嘟嘻了一句。见其面sè大变,他才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藏在齐济良身后的手却用那腰牌顶住了人,又转头冲朱厚照和沈悦使了个眼神。见朱厚照自作聪明地随便拿了一块帕子递给沈悦,示意其捂着脸,他便哑然失笑,却冲沈悦点了点头,旋即拎着齐济良走在了前头。
好在他们起头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这厅堂到前门距离很近,才一出门他就看到了慧通和尚那几个人,以及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以目示意朱厚照和沈悦押着郑旺上了马车,他拉着齐济良渐渐退到马车边上,突然把人一松就跳了上去。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齐济良立刻大声叫道:“来人,抓强盗,抓强盗!”
然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门口埋伏的慧通扬手一个纸包就冲着齐济良扔了过去。而随着马车迅速起行,公主鹿内七八个人冲出来的时候,四周同样十几个纸包飞了出去,扬起了数黄褐sè的粉末。粉末之中,数喷嚏声此起彼伏,还带着众多咳嗽呜咽,却是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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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鸡飞狗跳,帝京第一案(下)
“刺jī,痛快,真是又刺jī又痛快,我这辈子就没像今天这样刺jī痛快过!”
飞奔的马车上,郑旺已经被徐勋示意沈悦直接打晕了,而前头驾车的又是刘瑾,因而朱厚照自然丝毫没有顾忌,在那儿又是笑又是叫,连说话都已经语伦次了。眼看这位小太子已经jī动得么没个正形了,徐勋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声,随即沉声说道:“事情到这份上,接下来沈姑娘插不上手,您看是不是半道上先把她放下去?”
“啊”
朱厚照这才惊醒过来,瞅了一眼沈悦,犹豫了再犹豫,老半晌才看向了徐勋。这当口,徐勋顾不上聪明剔透的小丫头是不是会品出了什么滋味来,凑上前去就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万一让人知道沈姑娘插手其中,她可没那么硬的靠山,到时候恐怕得脱层皮。”
“那好吧。”朱厚照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沈悦就笑嘻嘻地说,“姐姐,那我先送你回去……”
“别送了,路口放下我就好,我自己会雇车!”沈悦自忖自己之前在南京时候的胆子已经够大了,可想到今儿个竟然在仁和长公主府大闹了一场,她此时不觉一阵阵后怕,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对面这年纪相差不多,胆大却如出一辙的两个人,轻哼一声道,“算我倒霉,今儿个被你们两个差得团团转!”
“当然不是白让姐姐帮了这么大的忙!”朱厚照在身上mō来mō去,到最后还是mō到了腰间那羊脂玉坠儿上头,一把扯下了就双手捧到了沈悦跟前,满脸诚意地说,“姐姐,这谢礼你收下……”见沈悦脸sè不好,他立马改口道,“不不不,不是谢礼,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留下做个纪念嘛,又不值几个钱!”
“不值几个钱?就这么一个玉坠子,平民百姓够过一辈子了!”嘴上这么说,沈悦终究还是伸手拿了,随即忍不住又如同最初见面时那样教训了起来,却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总而言之,回家之后好生对你爹娘长辈认个错,别犟着,他们都是一片爱护关切你的心。别嫌啰嗦,哪天你听不到你就明白难受了。你这一逃家,上上下下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看你家是富贵的,那些下人为了这个挨打,万一生出怨气来,日后对你也是不好的。”
“哦,我知道了……”
听沈悦话语柔和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见朱厚照面sè一变,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就连徐勋也能听出小丫头心中的愧疚和思念之意,忍不住什出手去和她轻轻一握,旋即就点了点头,又对外头叫道:“老刘,街口停车。”
“好嘞!”
刘瑾在宫里熬了多年,几乎每一个职司都干过,最得心应手的除了奉承人就是赶车。前者让他逃过了必死,的一关,由当时的权阉李广推荐去服shì太子朱厚照;后者让朱厚照每次偷溜出宫几乎都会带上他,就好比此次这般惊险的当口,也少不了他的参与。而且身处这个位子,车厢中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会儿他答应得爽快,心里却是再次确定,里头那一对男女决计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要笼络交好的对象。
太子爷还从来没有这样信任过一个外人,也从来没有这样厚待过一个女人……那一声声姐姐叫得真是让人呆滞,显然都是他和张永几个带着太子戏园子逛多了!
路口放下了沈悦,眼看着那身影敏捷地消失在人群中,徐勋长吁了一口气之后,当即便看着朱厚照道:“殿下,接下来,咱们去北镇抚司。
“什么?”朱厚照立时大叫了起来,“好容易把这么个家伙抓住了,为什么不咱们自己审,而是要交给北镇抚司?不行,本小侯爷不要他们掺和!”
“殿下,您要知道,刚刚我在仁和长公主府是把北镇抚司的牌子拿出来过,他们肯定会找上北镇抚司,况且这人审过之后,殿下您打算怎么办?就算要杀要剐,那也总得北镇抚司出马上奏,总不能殿下您在朝会上把事情捅出来吧?不是北镇抚司,难道咱们去找东厂?”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刘瑾急躁的声音:“绝对不可!殿下,东厂王岳那个老家伙最是不好对行,到时候他肯定会上奏皇上把咱们这些人统统赶出东宫,指不定还会扫进徐世子!”
“这……”
刘瑾素来深得喜爱,徐勋如今又深得他信任,朱厚照顿时踌躇了起来。这时候,徐勋不得不趁热打铁地说道:“若是殿下一心想要亲自审,也未尝不可。咱们到锦衣卫后街停一停,我去请那位之前您打过交道的李逸风李千户出面,把叶大人叫上,然后让他们寻几个心腹,咱们不在北镇抚司里头,而是另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审他,如何?”
“好,就这么办!”
朱厚照思来想去,觉得这法子虽折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