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淡淡道:
“你们几个面生得紧;怕不是老爷身边的把。”
旁边一个身着锦袍;高大魁梧;目露凶光的中年汉子行了过来冷笑道:
“二爷说对了;咱们是刚来的;我家老爷新点了礼部员外郎;怕家里姑娘小少爷在这里受人闲气;所以特地遣我们几个得力的人来此看顾着。”
宝玉疑惑道:
“你家老爷是?”
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我家老爷便是赵万人赵大官人!”
宝玉一听便明白过来;微笑道:
“哦;原来列位是赵姨娘娘家的人?还未听说舅舅(指赵姨娘的哥哥)升了员外郎;倒要恭喜了。”
原来当年家道中落的赵家贪求贾家势力;特地将妹妹嫁给了贾政;结果得贾府之力;赵姨娘之兄长赵万山也善于钻营;爬得极快;如今贾政之势反倒还在他之下;若非有淑房之宠;还无法与他分庭抗礼。
此番贾政办完差使归来;赵万山闻说自己妹妹与外甥在府中被压制得喘不过气;因此特地对贾政言明此事;强塞了几名家人一同随行;其意不仅是“看顾”;想来更含了要襄助贾环夺嫡之意。
那些嫫嫫下人见宝玉回来了;他的积威尚在;本来心怯胆战;一个个都住了手;此时目睹宝玉也似自身难保;一个个胆子又大了起来;呵斥着怡红院中的旧人;又开始往外搬东西。折磨院子里的丫头。
宝玉似乎根本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似未睹之;只是去搀起了茗烟;给他拍了拍身上了灰;回头笑询道:
“老爷寻我去不知有什么事?”
后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似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
“叫你去你就去;多问什么?将你这小兔………。你这人带去后;大爷还等着去霞春院风流快活!”
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似是为首的;闻言皱起眉毛咳嗽了一声道:
“刘七!”
那汉子自知失言;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望向宝玉;皮笑肉不笑的道:
“二爷;老爷下了明喻的;说您一回来就得去见他……。。”
宝玉洒然一笑道: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走把。”
也不看哭哭啼啼的麝月她们;当先而行;心中却揪扯一般的艰难掠过了一个甚至令他有些恐慌的念头:
“袭人;晴雯她们在哪里?”
不觉间;他笼在袖中的拳头业已捏紧!
此处到贾政书房不远;片刻便至;那四名汉子将宝玉夹在中间;竟似监管犯人一般!那些丫头;婢女见了他们;一个个都面露恐慌之色;斜刺里忽然奔出来一个小丫头;哭着喊道:
“二爷快走;老爷转了性子;此次着实要你好看;老太太夫人被哄到城外烧香去了!”
宝玉一看;却是茗烟的相好万儿;旁边一名大汉凶恶的走过去;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还补了一脚;恶狠狠的道:
“遭瘟的泼妇;要你多嘴!”
宝玉被袖遮住的拳头;霍然捏得更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松开;若无其事的对那为首的锦袍男子道:
“原来你们赵府里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喝住那还在拳打脚踢的大汉;诡笑道:
“岂敢;我家老爷治下是比贵处严厉些;在下赵得胜。我们也是奉了上面意思;得罪之处;甚是惶恐。”
他嘴里说是惶恐;面上却一片轻松得意;实在也不知“惶恐”在何处。
宝玉却似也信以为真;叹息道:
“你们做下人的;也是身不由主;好说好说。”全然不闻身后传来的偷偷嘲笑声。
一行人进得贾政的书斋来;赵姨娘;贾环等赫然在场;还站了数个陌生之人;贾政见了宝玉进来;头上青筋暴起;面红筋涨的道:
“来人!拿大棍;拿绳索来!”
周围赵姨娘带来的人想是早已预备停当这些东西;迅快无比的递了上来;眉宇里掩盖不住喜色;宝玉眉毛一扬道:
“慢着!”
在场中人似乎都未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俱怔了一怔。宝玉淡淡道:
“我房中的丫头袭人;晴雯呢?”
贾政咆哮道:
“你这畜生;自己死到临头还想着那两个狐猸子!”
宝玉身躯一震;对着贾政缓缓道:
“孩儿不知有何过错;竟然要父亲以死相向!”
贾政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旁边一名陌生青年人冷笑道:
“世兄真是好忘性;做过的事竟然说忘就忘了。也罢;赵千;给他一个明白。”
旁边一名獐头鼠目的师爷拿了一张纸出来念道:
“你趁老爷不在期间;勾结盗匪;血洗城外柳家庄;借家中权势;强买强卖;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云云。”足足列举了十来条罪名。
宝玉冷笑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柳家庄之事;早已在怡亲王面前断明;难道你是既聋且瞎?”
那陌生年轻人狞笑道:
“就知道你会这般说;带他们上来!”
说着便带了数名轻佻浮躁的浪荡子弟上来;指着他们道:
“你便是在秦淮河边;唆使恶奴;抢夺他们雇佣的船只。”
又引了几个不住干嚎的女人进来;“你便对这几名女子先行奸污;再随意抛弃。”一会儿又呈上了各种证物;当真是琳琅满目。转瞬间便轻轻巧巧的将各种罪名加在宝玉头上。
贾政怒喝道:
“你这畜生;还有什么话说;我今日就要为这家中清理不肖子孙!”
宝玉却忽然转向那陌生年轻人;眼中寒光闪过:“你是何人?”
年轻人一笑;傲然道:
“在下赵家长子赵月林;承蒙姑舅赏识;已将甥女林黛玉许配给我;所以严格说来;咱们俩也不算外人。”
宝玉心中一紧;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恍然颔首:
“原来如此;相必这门亲事乃是赵姨娘的主意把?”
他虽然还是和和气气的微笑着;似乎在与人讨论着家常闲话;但浑身上下却流露出一股强烈彻骨的寒意;宝玉的锐利的目光所及之处;赵姨娘与贾环俱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赵月林上前一步;长笑一声;笑声里尽是快意:
“时间不早了;送贾兄上路把。”
见旁边贾政略现不忍之意;放低了声音道:
“姑舅切末忘记那张锦帕。”
贾政闻言;顿时双目赤红;怒喝道:
“来人!将这畜生按住!我今日要为家除了这孽障!”旁边几条大汉轰声应和;更是有意无意间;将所有去路俱堵死!连窗户也未放过!”
“锦帕?”
即使面临如此危险局面;宝玉的心中依然没有放过这样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而四面那几名膀大腰圆的大汉已经围了过来。宝玉微微眯缝起眼睛;眉心正中的那一点红痣鲜艳得似乎要燃烧起来;同时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开始遽然下降:
“………终究;还是要逼我出手吗?”
宝玉不无遗憾的这样想道。
诚然;今日之事变起仓促;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这几日陈府与聚贤庄中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盐漕两帮的调查之上;实在未注意到贾府中的变化。而素日里唯一能随意进出;通报消息的茗烟显然被他们一来便盯住了;以至于后院起火;熊熊成燎原之势;自己还毫不知情!
在这样对对手一无所知情况下;宝玉实在是不愿意与之正面冲突的;因此他一直在忍;在等;因为幼年的艰难生涯曾经以无数次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向他阐明了一个真理:
……………………凡事应当有备无患;谋定而后动!贸然的行事;过早的揭露出自己的实力;均是败亡前的先兆!
……………………并且;他不得不考虑;自己动手后带来的一连串后果。就算不顾一切;最低限度;也要为落在对方手中;生死不知的袭人与晴雯想上一想!
身后两名男子已经贴紧过来把住了他的双手;他们与宝玉距离是那么的近;以至身上辛辣的大蒜气息与汗臭而清晰的传入宝玉的鼻中。似乎衰老了十岁的贾政已经双手抖抖的拿起了一条麻绳;他的目光中散乱而狂怒;甚至还有一种决堤一般倾泄而出的耻辱!
宝玉的脑海中一面研究;猜度着贾政的神情。一面却在打量着赵月林的脖子…………………他在回想着昔日所学之中最残酷的让人死去的方法;以便破脸之时;加在这个竟敢企图染指黛玉的家伙的身上。
两名大汉一用力将宝玉按到了贾政的面前;截止到目前为止;表面上现出慌乱之色的宝玉还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乖巧少年
…………………他其实在给贾政机会。
……………………一个挽回一切的最后机会!
倘若贾政毫不犹豫的将那根麻绳套在他的脖子上;那么他第一出手击杀的!便是这个父亲!
……………………束手待毙;绝不是这个本名石柳的桀骜少年的本性!
贾政的双手颤抖着。
他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满面惊恐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