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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一仔仔细细打量过云妗的面目,然后又呼了声佛号,道:“贫僧失礼了。贫僧观娘娘面相乃一世双生。前半生娘娘正在经历着,想必无须贫僧多说;至于这后半生,幸或不幸,端看娘娘劫后的心境,贫僧不敢妄下断言。贫僧只一句劝解娘娘,最复杂不过人心,最单纯亦不过人心。”
云妗垂着眼沉默良久,才接口:“大师说我命中有劫?”
“是,娘娘命中有一死劫。”慧一大师倒是不避讳,直言道来。
死劫,呵,果然。云妗抿抿唇,再次向慧一行一个佛礼:“多谢大师。”
慧一回礼,看了看天色道:“山中寒凉,娘娘又有孕在身,早些歇息吧。”
云妗点头,与慧一一同走回寺庙。
云妗一行落榻在寺庙东北角上的独立院子里。云妗才走到院门口,恰见完颜菱贼头贼脑地窜进自己房中。
缩在袖中的手悄然握拳,云妗尽力收敛呼吸,慢慢走近房门。
完颜菱并未将房门关死。
透过门缝,云妗清楚的看到完颜菱将一只考得金黄灿灿地兔子放到桌上,正就着烛火用匕首仔细地将兔肉片成片。
云妗一愕,愧疚感顿时漫上来。
云妗的情绪变动,呼吸不自觉重了些,完颜菱立时察觉,捏在指间的匕首微微转了方向,直直对准门口。
云妗深深吸气,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屋,然后又转身带上房门:“菱你胆子也忒大,也不怕太后娘娘发现,这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焦糊味儿了。”
完颜菱显然松了口气,紧绷的手指都松懈下来,涎着脸把云妗拽到桌边,献宝似的将片好的烤兔肉推到云妗面前:“哪有焦糊味?嫂嫂你闻闻,多香啊。离别这两年,我的手艺可是大涨,才不会还像那时一般呢。”
云妗给面子地凑近闻了闻,点头:“确实香,可我无甚胃口,菱你午膳和晚膳都没吃,只怕这一只兔子都填不饱你的肚子吧,我就不和你抢了,改天有机会再吃你烤的野味。”
完颜菱不得不承认云妗的话很对,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别说一只兔子,一头牛她现在都吃得下。于是也不再客气,自顾吃起来。
“这次随太后出来,王上可有说什么?”云妗看着完颜菱狼吞虎咽地解决掉整只兔子,试探着问道。
完颜菱摇摇头,又突然点点头:“我倒忘了,师兄让我转告嫂嫂,记得归来。”
☆、庙宇惊变(4)
完颜菱摸摸鼻子,纳闷地看着云妗:“真是奇怪。最近难道流行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云妗不答话,低着头摆弄茶杯。
完颜菱和温颜的话,究竟谁真谁假,云妗是真摸不清了。
私心里,云妗自然是想相信完颜菱的,可是完颜菱就真的不会骗她么?也许有的时候,敌人的话比朋友的更可信。
云妗不自觉握紧茶杯,心中不停转着念头。
“魂兮归来。”完颜菱发觉云妗在走神,伸手到云妗眼前摇了摇,直到云妗的眼神聚焦到她身上,才眨了眨大眼,问道,“嫂嫂你这是在想什么呐?”
云妗抬手打开完颜菱油腻腻的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没想什么,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完颜菱摸摸鼻子,涎着脸凑近云妗:“嫂嫂,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云妗皱眉,情绪莫名地看看完颜菱,自顾起身走到床边宽衣躺下。
云妗没说话,完颜菱就权当云妗是默许了,屁颠颠地在床外侧空余出来的地方躺下。
“一定要看得这般紧么?”云妗背对着完颜菱,声音听来有些闷闷的。
完颜菱本已闭上眼,闻言又立即睁开眼,转头看着云妗的后脑,好一会儿才轻笑道:“嫂嫂你想多啦。以前在那山谷的时候,我们俩不也总挤一张床?我只是有点怀念那时而已。”
“哦,是么?”云妗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再不出声。
完颜菱等了一阵听不见云妗说话,耳边只听得云妗的呼吸声渐趋平缓,猜想云妗该是睡了,这才从云妗身上移开目光,转头看着窗外的弯月。
菱,此去好好注意妗,若能擒得洛飞再好不过。这是临行前沐晞夜与她说的话。
其实那日云妗回宫不久,温颜就查清了洛飞的身份,同时还查到聂倩儿的故国天月国与北方大陆的某个强国有关联。而玉衡国恰恰是北方大陆的强国之一。
再加上御书房里丢失的那幅地图,这三件事实在太过巧合,由不得沐晞夜不怀疑,甚至连她也有了疑虑。
何况云妗毕竟不是不懂武的闺阁小姐,云妗的轻云游步法虽与她师出同门,但却让她自叹弗如,因而,即使心中觉得对云妗有愧,她也不得不看紧些。
转念想起两年多前在那山谷里的日子,那时三个人真真是毫无心机地呆在一起,那么单纯快乐。完颜菱忍不住叹气,只能怨怪世事难料,他们终究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了。
就这么不停地想着心事,完颜菱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后半夜醒来,云妗已经不在身边,伸手摸了摸那一处凹陷,已经没有了温度,云妗定是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完颜菱懊恼地拍拍额头,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落到地上却踉跄了一下,只觉双腿无力,险些儿坐回床榻上。
糟,竟然中了软筋散。该死,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完颜菱暗自咬牙,扶着床架站定,闭目调理内息。
堪堪静下心来,就听见远处隐约的兵刃交接之声,完颜菱心下一惊,草草调息一遍,觉得不影响正常行动了便急急出门。
循着声音走到相国寺的大殿前。
只见大殿前宽阔的广场上,一队黑衣人正挟持着太后与不知何时赶来的沐晞夜对峙,而云妗赫然夹在那队黑衣人中。
瞧那些黑衣人的站位,竟是隐隐将云妗保护在其中。
☆、庙宇惊变(5)
完颜菱的心一沉,慢慢靠到沐晞夜身侧,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妗。
完颜菱的脚步有些虚浮,沐晞夜只顾盯着云妗,没有注意到,倒是沐君宸瞧出了不对,完颜菱一靠近就低声问道:“菱你怎么了?”
完颜菱咬咬牙,眉皱得愈发紧:“中了软筋散,待会儿若是打起来,我只怕要拖后腿了。”
话音刚落,就见沐晞夜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那形容,颇为吓人。
完颜菱勾勾嘴角,冲着沐君宸露出一个苦笑,更靠近沐晞夜一些,道:“师兄,嫂嫂她……”
“这儿没有你的嫂嫂。”沐晞夜打断完颜菱的话,语声冰冷。
云妗站在黑衣人之间,抿唇看着沐晞夜,听到沐晞夜的话语,眼睛顿时酸涩,盈盈地要落下泪来。
沐晞夜视而不见,转眼看向持剑挟持着太后的黑衣人,语声平直却压迫感十足:“放了孤的母后。”
那黑衣人手一抖,利剑立时在太后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完颜菱只道那黑衣人是被沐晞夜吓着了,却听那黑衣人朗朗笑道:“在下劝王上,还是不要吓唬在下为好,不然您母亲的脖子上可要多出好几道这样的痕迹。”
沐晞夜目光深幽,眼见云妗对这样的境况竟毫无反应,甚至都未曾转头向太后那处看上一眼,显然是默许了那黑衣人的行动,周身的气息愈发迫人。
完颜菱紧蹙着眉,即便心中怀疑,但到底不敢相信云妗竟真会背叛沐晞夜:“嫂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
“事实摆在眼前,菱你可别感情用事。”完颜菱话还未说完,就听温颜冷哼一声,冷冷地警告于她。
完颜菱叹气,直直看着云妗:“嫂嫂,让他们放了母后吧。你无非就是想走,我们放你走便是了。”
云妗闻言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眼中泛起几许受伤与急切。
“完颜郡主你好像做不了主吧。”那挟持太后的黑衣人不屑地瞟了眼完颜菱,仍是转眼直视沐晞夜,“我们可不止要走,王上最好把地图也交给我们,也算——物归原主。”
沐晞夜的气势一沉,目光沉沉地笼罩向被黑衣人们围在中间的云妗。
她原是知晓的,可笑他竟还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她对于自己身世的说辞。
那挟持太后的黑衣人见沐晞夜不理会他,手中的剑更压近太后脖颈些,还未来得及开口,太后先出了声,声音镇定:“那地图关系重大,晞儿万不可交与他们。”
“太后娘娘,废话太多可不好。”黑衣人凑近太后些,冷声警告。
太后不理会黑衣人,风韵犹存的脸上蓦然绽开一朵笑花,慈和地看着沐晞夜:“晞儿,明枫国的江山社稷万不可毁于你手。”
太后说完,脖颈狠狠往前一送,黑衣人发觉不对,待要撤剑已是不及。
“母后!”“太后娘娘!”完颜菱和云妗同时惊叫出声,云妗猛然起步踉跄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