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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前途的权衡,在我眼里,根本显得有些可笑。
这些所谓的为前途而作的努力挣扎,我都说不上来是些什么东西,具有什么任何,哪怕是臆想的意义。
时间慢慢过去,9月过半,将近尾声,北京秋风渐起。走着走着,我常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着校
园大道两侧大树的树冠沙沙地摇动起来,我便想像它们如同飘摇的海草,天空大地其实都只是海洋,我便
是安静地潜在这深深海水的底部。
我无声无息地滑行着,即便偶尔吐出几个泡泡来,微笑着看它们上升或是破裂,听到那破裂的声响,
也心情淡然。
虽然课是紧张了些,可总是习惯了在操场对面的阶梯那儿呆坐。心情糟糕的时候,也坐着,无非点根
烟。我心无杂念,仅仅是看着那些树而已,看着它们的生长,看着它们以注视的目光扫过在其下营生的人
们。
其实,张烨很多次劝我说,年纪轻轻,好事不干,干嘛抽叶子呢?
这话其实更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我抑制不住想要诉说张烨的过去,尽管这显得有些不道德:
她是四川人,可谓美女,进了北外,真心地爱上一个男朋友,那男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喝嫖赌样
样都来,总之留给张烨没有什么好东西,除了钱。
他死于仇杀,在高级宾馆的红地毯上被人发现,五脏六腑都被掏了出来,刻意地扔满了整个房间,除
第一章:20岁我要一个新生活(3)
非出于极大的仇恨,否则绝不至于此。
张烨发誓要找出凶手。
案子最后是破了,是个被他搞大了肚子又一脚踢开的舞厅小姐雇人干的。
他死后,张烨盯着他留下的那一堆药发呆,或许是为了治疗心灵,她开始沾染这些东西。
我之所以用这样一种玩世不恭的传奇性质的笔调来叙述以上关于张烨的故事,是因为一旦仔细来想这
些事情,我就有些受不了。
我后来想到了如何去回答张烨对我的劝告,我说:
我觉得很多人年老后都陷入一种遗憾的状态里,而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决定赶快趁年轻的时候,把
能犯的错都犯了,那人生可能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还有,其实,最让我伤感的是张烨说:“我这所人生的学校,你也该毕业了。”
这让我觉得,其实张烨,她从来都不曾期盼过永远。
我发誓,我在喜欢上一个女孩儿的那一瞬间,绝对抱着天荒地老海角天涯的念头。
张烨去了纽约,而我,仍然习惯坐在对着高树的楼梯上,看着下午的太阳逐渐西偏,隐藏在金黄和绿
色交杂的树丛里头,最后演变成天际的霞光。
这样子,看着时间慢慢地流过去,宛若有着生命的河流一样,我孤零零地伸出手臂去,无法阻挡,委
实伤感,或多或少。
第二章:她死在法国(1)
4一日,学校传达处送来一个邮单,一封法国来信。
我捱过了下午的课,待吃过晚饭,躲到宿舍里,打开来信:“仍然不知如何称呼您:上次来信已经甚是叨扰,此番再度来信本属冒犯,无奈确有要紧事物转交给您,乃弊人侄女之遗愿,决意必定完成,以慰藉她在天之灵。我将于9月中旬来京处理商业事务,同时希望能顺便办妥此事。”
下面备注一行小字说明了地址和电话,市内电话,CBD区内某知名写字搂。
我愣了一会儿,从行李箱子里摸索着找出一个笔记本,拿出夹在里面的那页旧信纸:“冒昧来信:您可能是我的侄女许荧的朋友,尽管看她与您的书信来往确实是不合礼数,然而关于她的死去,我不得不通知您。只是因为纯粹的交通事故,5月17日凌晨,双层大巴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事故,她和她的未婚夫(我想现在还是不妨用这样子来称呼吧)在那不幸的28个人之间。作为她在法国的唯一亲属,鄙人深感悲痛和惭愧,您想必也是她的生前好友,因此将辞世告知,也望您切勿过于悲痛,毕竟,她生前的一段日子生活得堪称为相当愉快。”
我把薄薄的两张纸片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那种虚脱无力感更为强烈起来。我点着了根烟,随即掐灭,再抽出一根来,凝视片刻,小心地把烟卷剥开,露出里面枯瘦的焦黄色烟丝来。找来一张面巾纸,把烟丝均匀地摊在上面,用牙签拨弄了一会儿。
我打开桌面上的小储物盒,找出一个灰蓝色的小袋子,把那个塑料发卡掏出来,突发奇想,用发卡的尖端把平摊着的烟丝收拢到一起,推成一个小金字塔的模样来。
我郑重其事地收好发卡,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俯下头去,舌头把烟草卷进口腔。我闭上眼睛,发狠地咀嚼起来。
起初,干燥的烟丝,在口腔唾液的作用下发出被湿润了的嘶嘶尖叫来,辛辣的气味则如同吞了过多的芥末一般从口鼻里直冲出来,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有同宿舍同学调转头过来看我,我用手指轻描淡写地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咳嗽着指指桌上剩余的烟丝。其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脸上随即转化出一种不明其意的轻蔑笑容来,我同样报以微笑。
我走进盥洗室,感觉那些烟草在咀嚼后变成了一团粘湿的糊状物,而口腔此刻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原本尚能分辨出一丝一丝如同许多导火索燃着般的灼烧感,现在整个口腔从细胞到神经都 极度膨胀,根本已经麻木。
我对着满是牙膏和洗发水泡沫的镜子,笑了出来,把扭曲的面孔上的头发整理一下,平静地把那一团事物吐在盥洗室里。
我扭开水龙头,把盥洗池冲洗干净,顺带着把浴室的镜子也擦了擦。
然后,我走进浴室对面的厕所,开始强烈地呕吐。
的确,今年5月份的时候,许荧死在法国里昂,因为车祸。
我是何时第一次遇见的许荧?
那还是去年寒假刚开始的日子,我即将回杭州之前,最后一次和张烨在雕刻时光咖啡馆约会的时候。
也就是说,我后来的确去找那个穿不合时宜的厚厚军绿色外套的女孩儿搭话了。
而她,就是许荧。
5和张烨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突然记得那女孩儿也是北外的,依稀连名字都记了起来。我看了看表,将近10点,看那女孩儿已经枯坐了将近2小时了,便坐过去。她看见我未经邀请便直接坐过来似乎略微有些惊讶,身子不自觉地往墙角里挪了挪。
我甚是熟稔地招呼服务生过来,把刚才那张桌子的单子换到这张台上,然后又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第二章:她死在法国(2)
过量咖啡因的摄取让我感到焦躁和疲倦。
“对不起,”我开腔道,“心情太糟糕了……一起喝杯酒不介意吧?”
缺乏水准的开头,我对自己说,不过作为唐突的搭讪,也还说得过去。更何况这女孩儿恐怕也是把刚
才的情景全都看在了眼里,她把我当做刚刚遭受感情打击的失意情郎是最好不过。
她没说话,不过也没表示反对。
“长岛冰茶……”我为她点了这款。“长岛冰茶”感觉跟可乐似的,其实却是拿六种基酒混合起来的,
酒性很强,却又不容易觉察。
“谢谢。”她小声说了一句,等酒上来了却又不动。这期间,我一直望着咖啡默不作声,或者就是叹气,
总之是愁容满面,似乎一下子想不开就会撞死南墙的模样。
我看她不动那酒,便看定了她问,“怎么不喝哇?还怕我下迷药啊。”
她笑了笑,礼节性地啜了一口,似乎并不讨厌我。
就好像是酒精的作用,喝了半杯之后,她问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刚开始,我还明确地抱着引诱这个女孩儿的信念。可在我叙述的过程中,这两年来的时光,突然显得
如此庞大和丰富。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仿佛一个迷失其中的孩子。这些原本在我心里流淌着的点点滴滴,
逐渐汇合成了水流,水流汇成河,河水则在不断地上升,那潮水,最终溃堤而出。
我说:这个咖啡馆是我和张烨头一次见面的地方,现在来这个地方分手,实在是令我压抑和悲伤,将
来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咖啡馆了,这个他妈的伤心地。
我说:她和一个有钱的家伙跑了,其实也不是跑了,而是拿了他给的钱去美国留学了,以后我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