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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只要出了一星半点的错,这会子他与北王的人头已经挂在水西门的城头上了。这其中的困难,岂又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
与陈承熔相比,韦昌辉显然更要沉的住气些。身为开国诸王,他的地位只在杨秀清和石达开之下,出外则专镇一方,在天京时则也是位高权重。只是不论是出外还在京,东王的影子一直压在他的头顶,有的时候,压的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又能阴柔隐忍的人,不管东王如何对他,他的脸上始终是愚蠢的笑容,在天京时,他常对人说:“四王爷是咱们这伙人里最精明的,天王也比不过,咱们全听四王爷的就对了。”
这话,他不仅是在东王的人面前说,甚至当着自己的亲信部下甚至是家人时,也常常故意挂在嘴上,以示对东王的忠诚和没有二心。就是这么着的小心伺候,东王还是经常疑忌他发作他,杨秀清为人甚是有趣,如石达开那样对他不远不近还留着几分傲气的人他也偏生敬重,不仅不为难,还时不时夸赞几句,对韦昌辉这样明里暗处都大拍马屁奉迎的,却又偏生没有几句好话,也从来不给好脸色。好几次在东王府邸里,韦昌辉都被东王弄的下不来台,就在拂袖而走的那一瞬间,又只能乖乖的回来,向东王赔罪认错,老实坐下,直到东王发话后,才敢离开。
对韦昌辉这样的表现,杨秀清从不夸赞什么也不承认什么,每当有人夸赞韦昌辉对他忠心之时,杨秀清总是摇头一笑,然后不置一辞。
其实不论是杨秀清还是韦昌辉两人心里都是明白,要对付堂堂东王,没有天王的首肯示意或暗中部署则绝无可能,对付东王等若是叛上做乱,不论是在道义和实力上,没有天王的支持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堂堂北王在出镇一方的时候还能号令诸侯威风八面,回到天京城内,东王便是视他为一条狗,韦昌辉也只能忍了,无他,实力不足以对付杨秀清罢了。
而至于天王下诏对付天王的这种可能性,最少在杨秀清的心里来看,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天王在起兵之初就昏聩无能,内政皆托于杨秀清,萧朝贵做战勇武,石达开智勇兼备,冯云山威望足又是老好人,负责调和内部。这样天王虽然是个无能之辈,在早期天国诸王的齐心合力之下,几个不得志的妖人假托的邪教却因风云际会和清朝的腐败无能,竟然能席卷江南,直至攻下东南第一重镇的南京。
不过,天国的好运显然在攻下南京后就终止了。萧朝贵死了,少了一个杨秀清很忌惮的强势军方人物,而冯云山的死,更使天国高层少了一个最佳的和事佬,如果冯云山尚在的话,就算是杨秀清还能独掌大权,很多事情却不能做的如此过份。比如逼天王下跪和仗打天王之事,冯云山在,则绝无发生此种事的可能。对于韦昌辉这样的小兄弟,杨秀清不看在眼里,也并不奇怪。
“四哥,你这可算是死期到了。”被杨秀清看不起的小兄弟韦昌辉现在却是满脸的志得意满。他这一次并没有带太多的兵马,与陈承熔一样的考虑,带的多了反而容易泄露机密,并不是好事情。他只带了不到四千人进城,一个个却都是他的心腹将领带领的精锐敢死之士,个顶个的精锐,南京城内忠于东王的兵马虽多,甚至东王的嫡系就有两万人左右,不过在韦昌辉看来,眼前这几千精锐在事起突然的情形下只要能迅速拿下东王府,擒斩东王之后,城内再多的兵马,也是无用了。
“见过北王殿下。”
在韦昌辉的军队与他本人全部进城之后,陈承熔便在自己的亲兵簇拥下,上前与韦昌辉见礼。
火光下,陈承熔抱拳行礼,韦昌辉斜眼看他一眼,自己只是略一点头,便是问道:“东王府如何?”
他如此大刺刺模样,陈承熔颇是吃惊。他身为东王的头号心腹,以往韦昌辉不要说见东王,便是见到自己也是必恭必敬的模样,今儿晚上却是如此行事,原本一直刀刻在脸上的那种带着善意和讨好,甚至是有点谦卑的笑容一点儿也不见了,而剩下的,便是一脸的傲气与自得。
陈承熔做到这么大官,自然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只一会儿功夫,他便已经知道,从今往后,自己怕是在北王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讨好的笑容了。今晚过后,北王将会取代东王成为天国实际上的当家人,他兴国侯能否维持现下的地位还难说的很,又岂能指望韦昌辉待他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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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屠城
当下想通了此节,不但不敢在脸上露出半点儿怨恨的神情,反而后退了一步,在原地更加恭谨的向韦昌辉答道:“东王府一切如常,罪人起更时还在王府,和东王说了几句闲话,东王大逆不道,很议论了几句天王的不是,然后才让罪人离开,离开之后,东王府就闭了府门,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对陈承熔的这种态度韦昌辉也极是满意。他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暗暗想:“这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这些年来辅助老四也做了不少事,熟手能人,以后让他也跟在我身边,做一条好狗罢了。”
心里有了如此决断,他对陈承熔的态度便又好了三分,当下有点和颜悦色的向着陈承熔道:“今夜事起,首功当是兴国侯,这一点,本王会向天王他老人家陈说清楚的。”
陈承熔有点搞不清楚他的用意,一听此语惶恐不安,立刻下意识的讨好道:“哪里,在下怎敢,这一切都是北王殿下调度安排,首功当属王爷您啊。”
若是换了杨秀清在此,必定会斥责陈承熔谄媚无耻,东王虽然自在,却是精明至极的人物,不喜欢身边人做此小人模样,所以但凡有人当面如此明显的奉承时,所得下场,轻是斥责,重则仗责。
韦昌辉显然没有杨秀清的自知之明,心里虽然也明白陈承熔在奉承,却总是挡不住那种舒服惬意的感觉,这会子他看起陈承熔来,可比刚刚要顺眼的多了。
不过好在他还知道大事未成,当即敛了一丝刚浮出来的笑容,挥着手向陈承熔,也更是向着在场所有的人令道:“兴国侯带队在前。咱们在后,现下就杀向东王府,擒斩东王阖府全家,则大事定矣!”
北王的话说的算是斩钉截铁,跟随在他身边左右地也是他的心腹大将和死士,当下各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有一个老成的旅帅向着韦昌辉问道:“王爷,遇到东王。也是一刀斩了吗?”
韦昌辉面色铁青,斜了那旅帅一眼,喝道:“斩,不要给他说话,也不必理会旁的事。一刀就给我斩了。还有,东王府中人都是东王心腹,此辈留不得,杀入府去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杀了!”
陈承熔每天都在东王府中行走,知道东王府中人才汇集,有很多得力的文臣武将都留在府中居住。以随时备咨决断大事。除此之外,还有各人的家眷也一并在府居住。东王自己的美妾子女也是不少,加上府中的下人仆妇,怕整个东王府有不下两千人,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天国良才,也不一定就跟随东王一条道走到黑,若是赦免之后其中有不少人还可以大用,一并杀了当真是天国地莫大损失。只是偷眼看韦昌辉的脸色。此时哪里还是以往的那种谦卑与和善。早就换过了一脸杀气,他知道此时多嘴不得。若是让韦昌辉觉得自己有异志的话,适才的军令之下,怕还得加上自己地满门百余口的性命。
当下连同韦昌辉的部下一起答应了,数千人举矛挥刀,就在陈承熔的引领下,向着东王府邸潮涌而去,***辉煌之下,但见刀枪耀眼,杀气盈天。
韦昌辉适才的话,吴穆与聂士成两人已经听的真切分明。这两人虽然也是当世之人,对政治斗争的残酷性知之甚详,然而这些年一直在淮军内部生存,原本残酷地世间法则在淮军内已经消弥于无形。倒不是说淮军就没有内斗,只是内斗也是在张华轩规定地原则之下来进行,如吴穆这样出风头的小子,若是放在绿营或八旗内,自己若是没有强硬地后台则必定会被人暗中算计了去,而在淮军之内,对他这样出风头的人物只有鼓励和提拔,断没有打压的道理。淮军内也分山头,也自成派系,不过争斗起来,也只是在一定的规则之下。比如吴穆出身是军中会党与讲武堂,是第一镇的嫡系,而聂士成却是不折不扣的皖系,两人都是青年俊杰,自然也会有比个高低上下的心思,所以这一路下来,两人地比较也是比了一路,可是不论如何,却总归没有将对手置于死地地念头!
此时看着几千兵马打着火把渐渐远去,吴穆与聂士成两人相顾愕然,两人均是面色惨白,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