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鸟皇道:“他有,他可以选择鱼死网破。这个人自幼无大挫折,又意志坚定,未必做不出那样的事,而且,你也不要高估他对奇圭的宠爱。小念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对了,还有爱他的国家与他的权力。”
安志黯然。
谁也不爱,鸟皇现在连曾有的爱情也否认了吗?那么这种婚姻是否很痛?
鸟皇回过头,想了想:“他年轻时,或者是爱过的。”正是曾经深爱过,才使人每念及此,悲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安志沉默。
鸟皇道:“我们的最后底线是,所有人都活着。”
安志叹息:“如果交出兵权,用什么来保障我们的生命呢?皇帝陛下的允诺吗?”
皇帝陛下的允诺不如个屁,刘邦曾允诺韩信不死。
鸟皇道:“若他相信我们没有伤害他的能力,或者,他愿意遵守诺言。”
或者,以及在他愿意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诺言。
安志叹气:“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放弃手中的兵权,行事更要谨慎,如同走钢丝一样不能有一点偏差。可是继续这种彼此猜疑防备,真的很累。而且凶险万分。
鸟皇向往的,一间农舍,一颗大树或者,一架子紫藤,中午可以在摇椅上睡一觉,她向往简单生活。
可不可以,努力这一次,然后休息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开始下一次?谁敢希望折磨停止呢?痛疼,是人生的一部份,不可能停止,只希望中间可以间隔多一点再多点时间。
直到下午,鸟皇问:“他是否在拖延时间?”
安志回答:“他不该这样做,如果他调兵,被尹军发现,尹军就不会守五日的承诺。”
鸟皇道:“这样也好,安志,我们是太忠厚了。”
安志转过身来:“你真的觉得这样也好吗?”
鸟皇沉默一会儿:“留给我的选择,已经没有好的了。”
鸟皇道:“对于我来说,拿下京城,平定北国,杀掉小念,与被小念杀死并无不同,或者死亡会更好些。”
安志屏息:“并无不同?”
鸟皇沉默;有什么不同,十年夫妻,如同半边身子,一旦非割除不可,那种痛并不比死亡更好。为什么有人离婚十年仍悲愤不已?身体的结合有时给人一种错觉,好象精神上也成了一个整体,他的我的,都是我们的,那种感觉是那样温暖,以至即使信错了会让人死,你仍会希望自己能沉迷在那种幻觉中。鸟皇是否也曾经沉醉过?是否也曾经深爱过?
紧紧的拥抱,有力的臂膀,淡淡地一句:“鸟皇是我的人,不要难为她。”就解决鸟皇生命中所有痛苦与难堪,鸟皇曾经努力地提醒自己,一个人是一个人不是神,会犯错,喜新厌旧也是人性,不要太过信任一个人,信任何人都不如相信自己。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陷了那样深,那样清醒的一个人,面临绝裂时,感受到的仍是痛不欲生。爱情或亲情,象毒品,不是你可以浅尝辄止的东西,你喜欢上那种爱与被爱的感觉,你会需要越来越多的爱意让自己沉迷,渐渐让自己相信这世间,是有真爱存在的。请告诉我,真爱是什么?是否生死相随是一种真爱?如有两个人不能独立生存,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那不是一种病态吗?如果对方存在与否不重要,或没有重要到会干扰另一个的正常生活的地步,可以算一种爱吗?
凤凰劫(46)
凤凰劫(46) 当爱情消失,也同戒毒一样,不是一旦停药,人立刻清醒,而是立刻变得痛苦万状,生不如死。失恋同戒毒一样,若方法不正确,没有辅助药物,是会戒死人的。
安志听鸟皇说出生与死是一样的,不禁目瞪口呆。在鸟皇一生中,即使面临绝境,受折磨受凌辱,鸟皇没有说过这种话。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言。
鸟皇沉默一会儿,苦笑:“人年纪大,意志力弱了,我竟说出这种话来。”
安志道:“为情所困,也是人之常情。”
鸟皇再次沉默,片刻她终于说:“即使情势再坏,我也不会放弃挣扎。”无他,放弃是弱者的行为,累极了,大不了独自一人偷偷吐血去,怎么可以露出疲态。
安志问:“莫名处境如何?”
鸟皇问:“胡晓馨随奇圭去军营了吗?”
安志道:“没有。”
鸟皇道:“那就是形势很紧张了,皇帝派胡晓馨给莫名做助手,如果不是形势紧张,胡晓馨不会让奇圭独自冒险的。你知道她是奇圭心腹。”
安志叹息:“奇圭这孩子,人虽小;行事倒比大人还明白。”
鸟皇道:“希望他不会在尹军手里吃苦头才好。”
安志道:“尹军这件事做得太混了!”
鸟皇道:“他应该知道小念是不会受威胁的。”
安志哼了一声:“他哪是逼小念,分明是逼我们!”
鸟皇沉默,安志说我们,是客气,尹军是在逼鸟皇,他要鸟皇下决心离开,不要再犹犹豫。
如果鸟皇想要离开,还是可以离开的,即使玉玺落入小念手中,玉玺毕竟是小念的儿子,又向无过犯,小念总不会公然将玉玺斩首示众吧?总是有法可想的。
尹军希望鸟皇重回到他们身边。
即使鸟皇重回到他们中去,也不是回到他的身边,可是那也比相隔关山万里要好。
第二夜,一夜无眠。
烛火无声地摇曳,时而有烛花“噼啪”一声,鸟皇坐在太师椅上,后背挺直,许久没有动一动。
安志在院中散步,月亮半弯雪白地挂在天空,皎洁如玉,可实际上,月球不过是一颗灰色带坑斑的石头蛋子罢了。
安志知道他应该做出一副安静从容的样子,可是小念避而不见,尹军步步紧逼,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也罢了,即使兵临城下,只要鸟皇出头,仍可议和。安志怕的是小念倒底做何打算?他是否会不顾一切地拒绝在胁迫下谈判?
卖国,普通人,还真不容易做到,普通人不过夸两句大宛马真好,西域的琵琶真好听,真要卖国,非是国家主人不可。
三更天,鸟皇唤听雨:“听雨,节杖向由你保管,还在你手中吗?”
听雨道:“昨儿皇上命我交出所有钥匙。”
鸟皇问:“节杖交给谁了?”
听雨道:“依妃那边的宁珰。”
鸟皇问:“你能不能打听到皇上这两天有没有动节杖吗?”
听雨道:“宁珰昨天特意问过我取还节杖的手续;想必是这两天会用到。”
鸟皇点点头。
小念竟真的做出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鸟皇终于能以平静的声音发言:“请安将军进来。”
安志急步进入:“陛下。”
鸟皇道:“小念是向南国借兵了。”
安志呆了。
烛花啪的一声爆开,那样清晰,那样突然。
安志半晌吐出两个字“昏君!”
鸟皇道:“对他个人来说,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安志道:“他会因此失去半壁江山!”
鸟皇沉默一会儿:“还可以夺回来,失去全部才最可怕。”
安志道:“他怕我们会夺走他的全部权利?”
鸟皇道:“小念失却兵权觉得生命没有保障,为求自保,出此下策。”
安志道:“怎么办?”
鸟皇苦笑:“逼不得已,只得同意小念所有条件,即使他要我们项上人头也只得给他,不回身拒敌,难道真能让南国军队长驱直入?”
安志面色转为铁青,半晌道:“还有转机。”
鸟皇回身叫婀婷:“婀婷,怕要麻烦你了。”
婀婷已猜到鸟皇叫她的目地,一时呆在当地,半晌才回答:“奴婢在。”
鸟皇沉默一会儿:“婀婷,能为我传个口信给莫名吗?”
婀婷沉默一会儿:“要我去找金侍卫?”
宫女同侍卫有来往,是一项严重罪名,婀婷一向以为自己做的还算隐秘,但也疑心鸟皇是知道的。把宫女赐给有功的侍卫,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事,婀婷知道做成鸟皇吩咐的事,鸟皇一定也会成全她,虽然这件事凶险异常,但情势也不容她退却,婀婷点头。
鸟皇知道此事自己做得未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她是早已知道婀婷的事,这种事,她即不想大动干戈地追究,也不想成人之美,此风一长,昭阳宫中几千名青春少艾都自己动起手来,场面不可收拾。总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大难临头,金侍卫又恰是昭阳守卫,那些小枝节不必多计较,多数人得到都需付出,入了皇宫却与侍卫相恋,不可能不付代价就得到幸福美满生活。
鸟皇想了想:“大内侍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