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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时,赵敏已惊呼着冲了过去,她心如刀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张无忌定是突然之间内息紊乱,走火入魔了!这可怎么办?
鹿杖客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只觉除了断臂剧痛之外,适才被僵尸抓伤的地方也又麻又痒起来。想起李寡妇的疯状,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中再无勇气,转身便逃,连张无忌莫名其妙的口吐鲜血也不顾了。可是他才奔了两步,便有一股巨力自后袭来。他不敢招架,向旁便闪,背心要穴却被一把抓住,被举过头顶猛摔到地上。这一下只摔得鹿杖客五脏齐裂,口喷鲜血。只见张无忌站在身旁仰天哈哈大笑,像突然发疯了一样。拼起最后一丝力量,挺剑刺向张无忌的小腹,没想到他竟没有闪躲,忙奋力狠刺,无奈长剑太软,被肌肉夹住后进不得半分,反向旁弯去。
张无忌吃疼之下狂吼一声,单掌击落,鹿杖客的胸膛立时深陷下去,鲜血狂喷而出,几有丈余高,溅得张无忌满脸满身都是。
张无忌直起身来仰天哈哈大笑几声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溅到卷土重来的僵尸阿三身上。僵尸阿三已没了双臂,又浑身是血,其状直是恐怖以极。
这时周颠也踉跄着爬了起来,他也被这种情景给惊呆了。
这时僵尸已走到了张无忌面前,张开生满獠牙的巨口,弯腰咬在了张无忌的肩头,赵敏要救他已然来不及了。但张无忌身体受痛,自然反应便是抬手一掌,正中僵尸阿三的额头,僵尸阿三的头颅砰然裂开,松开牙齿倒飞了出去。张无忌大吼中,跃将过去,一手抓头一手抓胸,双臂一振,将那僵尸阿三的头颅整个地拔了下来。仰天哈哈大笑,猛喷几口鲜血,身体一歪,便扑倒在僵尸身上不再动弹了。
赵敏和周颠一起叫着扑了过去。
将张无忌从僵尸身上扶起来时他手里还抓着僵尸阿三的头颅,周颠喷了三口血才从他手里拽了下来。看着十分恶心恐怖,不禁又是一吐,这一口,却将晚上吃的牛羊肉也吐了出来,忙将那头扔了个远远的。
外力一触,张无忌便悠悠的醒转过来,只觉被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紧紧抱着,额上脸上阵阵冰凉,却是赵敏的眼泪。忙睁开眼睛勉力笑了一下,岂知便是这么一睁一笑,体内那两股暂时平静下来却暗暗鼓荡的内力又猛地沸腾起来,逼得他口内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差点又晕了过去。忙全身放松,摒除杂念,不敢再丝毫调动真气,过了好一会儿,那两股真气才稍稍平静了下去,自奇经八脉流回丹田,沸腾不休,只怕还是稍一触动便又爆发起来。待他感觉好了许多终于睁开了眼时,已是第二天午时了。
此时他却盘腿坐在一处深山的巨岩之下,背后是千钧巨岩,面前是数棵大树及几大丛杂草灌木。向前看去,下面是一条山谷,前面是掩盖积雪的苍山。阳光反射之下,四处缕缕白光闪烁。原来天空已经放晴了。
见他醒来,赵敏禁不住轻声欢呼,两眼立湿,跪在他身前察看,却不敢发问,生怕又引岔了他的内息。张无忌心内感激,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轻轻地搂入怀抱,轻声道:“敏妹,瞧你,哭什么……”
见他能说话,赵敏心中大喜,忙轻轻挣脱怀抱,擦干眼泪笑道:“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罢便去打开包袱寻找吃食。
听到张无忌说话,一直躺在地上睡觉的周颠忍不住开口哈哈笑了起来。这一笑,牵动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张无忌道:“周大哥,你靠近过来,让我查看一下你的伤口。”
周颠忙道:“不必不必,我周颠身子骨硬朗得很,这点小伤不碍事。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再看我的伤势不迟。”
张无忌微笑了一下道:“我的内息不小心出了岔子,现下只要不催动内力便没有什么大碍。周大哥放心,我张无忌给人治病疗伤不一定非得动用内力,让我瞧一下没有什么关系。”
周颠也是习武多年的行家,岂能不知内息出岔吐血的严重性?而且武功越高越是凶险!听他说得轻松,但他现下说话有气无力,连动都不能动便可见一斑了。但又不愿拂他意,怕他着急,便坐起来挪到他面前。但见张无忌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不由得心又提了起来。
张无忌搭在周颠的脉搏上,好一会儿,睁开双目道:“鹿老儿那几指点穴已经坏了周大哥的经脉,若不及时救治只怕……”
周颠哈哈笑道:“我觉得现下好得很,那些伤都是皮外之伤,现在伤口也结疤了,不碍事,哈哈,无忌你就别瞎操心了!”
张无忌叹道:“周大哥你有所不知。再说,你那玄冥寒毒也尚未去除,再拖下去,不到十二个时辰必会发作,到时会如同下到地狱般痛苦。”
周颠笑道:“是啊,所以一定要无忌你先好起来,只有你好了,才能治我。别说了,赵姑娘拿来羊肉了,咱们先吃点再说吧。”
张无忌只感丹田内又开始沸腾起来,忙闭住口,沉了一会儿气,方才道:“敏妹,取我的金针来……”说着,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赵敏已将羊肉用匕首切细碎了,想喂给他吃,却听他如此说,只得轻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抹了一把泪,将张无忌的金针取了出来。
张无忌勉强点了一下头道:“周大哥受损的经脉再不救治,以后不但武功大大受损,恐怕便是整条左臂也要废了。现下我手上无力,敏妹你便替我施针吧。”
赵敏赶忙点头道:“无忌哥哥你放心。”
张无忌点头:“云门左二分一寸深,要慢。”
赵敏依言将周颠衣襟拉开,在他左臂云门穴往左二分处缓缓刺了下去。
张无忌又道:“曲垣下二分半寸,要快。”
赵敏依言用针,不一会儿便刺了十余根。赵敏虽聪明博记,但于金针之术到底不曾习练过,认穴又远不及张无忌准确,更何况这一路所刺之处十之八九属穴旁位置,此乃辅助相推之法,乃医术中极其深奥的法门,便是许多名震一方的良医,穷数十年之功也未必得窥其门径,是以赵敏常常一针下去却见张无忌微皱眉头,忙又拔出重刺,好歹算是刺了近二十根去。这时张无忌已经面色蜡黄,汗透衣背,将眼睛也闭上了。
周颠心下感激异常,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阻止赵敏施针,又怕他着急,只得强忍热泪转头凝望苍山了。
昨夜张无忌晕倒后,赵敏怕神衣门的人找上门来,连夜套了大车载了张无忌和他赶到了山里来。走到实在没有路处,两人解下骡子驮了张无忌和一些行李躲到了此处。虽明知此处也不安全,但张周二人受伤太重,赵敏又不甚方便,也便无法可施了。安顿好张周二人后,赵敏又骑了骡子从这边山坡到那边山坡环来转去地绕了好几圈,还不时地下骡子走走,最后赶走骡子回到山岩下时天都亮了。周颠知道赵敏诡计多端,但却不知她如此这般做的是什么手脚。待她回来问她,她道此乃连环迷阵,原本用在密室和墓穴里较多,但此刻遍地是积雪,无法去除脚印,索性便拿此阵法来姑且一试,也不知成也不成。但愿他们循着这些足迹空转几个圈子后便怒气勃发立刻追赶骡子而去。
那时的赵敏脸庞被风雪打得绯红,目露疲惫中看向张无忌时却温柔至极关心至极,看向自己时又满含诚恳,直显英豪之气。心想这女子怎么了?怎么和以前相比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难道我周颠要杀她却是错了?但转念一想,却仍要以大义为重,别说她只是变了个人,便是变作了女菩萨,只要妨碍明教大业,也要坚决除去!现只等她将少主人生下来,立刻找机会!现在千万要忍,不能教她发现异状,否则只怕自己要先死在她的手里。这女子,奸诈狠毒,智谋深远,又牢牢地控制了教主的心,明着干,我周颠可不是她的对手。
周颠心里不停盘算,他却不知,赵敏自不久前见他的第一天便察觉了他的企图,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此时赵敏的双手冷得通红发木,微微发颤之下,凝神为周颠扎针,周颠心下难过,索性什么也不想了,心中道了一声自己一命赔一命,到时陪她一起死便是了!放眼张望苍山。望着望着,隐隐间觉得有点不对,不一会儿,听到有马匹奔跑的声音,心中大动,暗道:“他们终于找来了。但愿他们能被那丫头的连环迷阵所迷,找到了别处去。”
张无忌的眉头也跳了跳,但丝毫没作声色。过了好一会儿,马匹渐渐远去,但不久又响了过来,然后又是远去,不到一炷香时分,又奔了过来。这次直奔到几十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