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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感恩之极。此刻听到这些话,当即跨出一步,抱拳跪倒,道:“卑职绝不辜负使君使命!”
使君点了点头,用缓而沉的话语将其他人的使命均简短地点评了一遍,最后道:“众位都是世间的精英之士,本人能得诸位的辅佐,实乃三生有幸也!时下创业之初,大家受累了,亦受委屈了!但诸位不用焦急,我敢向大家保证,不出十年,我必令大家身着锦衣,昂首阔步于街头朝堂,腰悬宝刀,上可杀官,下可杀民!天下除天子外,唯我等独尊!”
这番话说得大家纷纷动容,似有不信,但从使君口中说出,又不得不信。
使君冷然一笑,道:“神衣门,再过几年便没有这个名号了,咱们到时是锦衣卫!做的是朝廷的官,吃的是朝廷的俸祿,却不受六部统辖,而是直接由天子掌管!”
听得众人心血沸腾,秋苍苏道:“那么咱们可是充当了皇帝的大内侍卫?”
使君轻轻揺了揺头,道:“保卫天子,自然是我等的天职,但我们除了分到各地为官的,其余人还得象我等现在这样四处游走,自由自在,遍索天下贪官污吏,反贼叛逆!”
当官虽然令人心动,但毕竟不稀竒了,而“遍索天下贪官污吏”却不得了,这是管官的差使,油水定然极大不说,而大风光特风光,威风八面甚至名留青史都有可能,不由不令这些江湖豪侠大为心动。此刻虽然穿堂风吹得呜呜叫,四周又黑又冷,但许多人的手心里还是禁不住浸出了汗水来。
使君平视大家良久,方才缓缓道:“叶道长,神衣门第一规矩是甚么?”
叶长青立刻抱拳朗声道:“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最大机密!”
使君点了点头,道:“好!今夜诛杀李天垣,谁敢做先锋!”
“我!”“属下!”“本人”“老衲!”
一下子有好几个人抢着抱拳道。使君冷然一笑,道:“好,不过今夜的先锋只有一个,这个立功机会便交给秋先生罢!本使已经发出讯息,令先生的两位高徒接应,希望先生不要失手!”
秋苍苏立刻抱拳领命。
使君随后将遗尊引人、其他人如何包抄掠阵以防万一等等事顶安排了下去,简单一拱手,大家便分头下去了。
连亲送六人分别入房的碧玉手白凤都没有发现在送峨嵋二尼入房时,转身的刹那间,灰白衣女尼已经飞身离去了。
静清自从濠州婚变之后,说话便少得多了,而出了家后,说话更加少得可怜。她的这次离去,便没有事先和静敏打招呼,说去便去了,连静敏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静敏起初最不服气周芷若做掌门,后来迫于压力,便敢怒不敢言了,再后来,见到周芷若,她便止不住浑身紧张发抖,便是怒也不敢了。此生以来,她争强好胜,蛮横无礼,自我感觉良好之极,从来没有这般灰心过,可是周芷若从濠州回来后,她竟心灰如死了。
她以前同周芷若正面冲突过,她原本极其担心这个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小师妹定然会寻自己的晦气,谁知她竟提也没有提以前的事。但越是不提,她就越是担心,眼看师妹的武功越来越高,自己永远也赶不上时,诚终于万念俱灰之下剃度出家了。
此次同掌门师妹一同出来,两人便极少说话,静敏心中有时不免便想,掌门之所以挑了私交最恶的自己陪同出来,定是因为自己不敢同她多说话的原因。所以转身发现掌门不见了,她没有半点惊异反应,而是默默地回身将门关闭,盘膝坐于床上静静吐纳。
静清迎着风雪飘然汉水边,凝望灰蒙蒙的漫天飞雪,静听那汉水哗哗不绝的声音。良久良久,她沿江而上,向武当山而去。
她拼命地压抑,足下却不争气地向武当移去,愈是克制愈是前行,愈是克制,愈是禁不住泪如泉涌,发花的双眸早已甚么都看不清了。终于到了武当院墙外,只见夜幕下高墙依旧,却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跃过去了。一直绕到后山,心想,便到他的爹妈坟前坐一阵罢。
一身灰白色的淄衣在漫天稀稀落落的飞雪下,在昏暗的夜色中,飘然而去,便似幽魂一般。行不多久,听见了哗哗的水声,这声音击打在心上,心也跟着碎了。一股不知不觉中已然冷固的冰泪又滚然而出。斩不断,理还乱,红尘发丝已然早已落尽,经书读烂了好几卷,木鱼敲破了好几个,为何还是割舍不了?难道非要舍去皮囊,遁入地域,喝那一碗孟婆汤,才能……
竟连说“忘”都撕心裂肺,当真无药可就之极了。静清一把摘去头上的斗笠,飞身掠下山谷,扑通一声跪入了冰冷的溪水之中,扔掉斗笠,捧起冰冷刺骨的溪水使力浇在脸上。许久许久,纷乱刺痛的心才慢慢缓解下来。抬起斗笠,沿着小溪缓缓上行,没多远,只听前方不远处一阵低沉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是什么人这么晚还在深山野林?静清不禁带回斗笠,轻提淄衣,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去。
“我说你臭蝙蝠甚么时候野变得这般菩萨心肠婆婆妈妈的啦?”说话的赫然便是周颠。
那个被称作臭蝙蝠的自然便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了。他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周颠又道:“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大逆不道,但为了明教大业、为了明教百万教众,这点大逆不道算他奶奶个屁!你自个儿好好想想!”
又是好一会儿,才听韦一笑长叹一声道:“你周颠难得说一次对的,但这次你真的对了,看来只有听你的了。”
周颠骂道:“你死蝙蝠说话简直就是放屁!臭不可闻!甚么叫我周颠难得说一次对的?我脑奶的哪一次说话是错的?你倒说说看?”韦一笑哑然失笑。周颠道:“说不出来罢?说不出来罢?早知你说不出来!你可亲口说过听我的了,天地可鉴,上有神仙,下有魔鬼,大家可都是听见的了!现下小姐已经出世,现任教主夫人务必速速除去!找机会假借他人之手,无论是鞑子还是神衣门、还是陈友谅的爪牙!只有教主少了羁绊,重新燃起反元豪情,才能领着大伙儿轰轰烈烈地干!才能重整已然四分五裂的明教!”
韦一笑道:“对!倘若到时姓杨的还推推诿诿不肯交还教主之位,老子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周颠道:“这才是真汉子!老子的好兄弟!”
原来这两人竟然在密谋杀害赵敏,静清乍然间听到耳内,顿觉脑内白花花的一片,是惊?是怒?是喜?是悲?也说不清了。
周颠韦一笑二人始终没有去想张无忌之所以归隐,他自己的心内是如何想的,而味地怪罪赵敏的特殊身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倘若张无忌没有意中人,即使遭受了濠州一劫,也极少有归隐的可能。当然这不仅仅只是避敏的问睿耍闶瞧渌樱灰腥讼喟椋盼藜啥加锌赡苎≡窆Τ缮硗耍盏豆橐2还热徽飧雠邮钦悦簦暑}自然复杂了许多。
周颠等人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令教主归位了,唯有剑走偏锋,哪怕事败与教主成仇。
静清恍惚中想到,难道佛说静清的尘缧未尽,尚与张郎有着难断的情份?为何总是(:文~)有关张郎(:人~)的大事被静清(:书~)不经意地(:屋~)得知?难道是佛祖的安排?佛祖的如此安排,又意在何为?是要成就静清的姻缧还是磨炼静清?
恍恍惚惚中胡思乱想,不觉竟走到了张翠山夫妇的坟前。没有下拜,而是抚去了坟旁一块岩石上的积雪,轻撩淄衣,坐了下来。此时的雪已不知不觉地停了,天地万物已裏在浓重的雾气之中,四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想起当年,张三丰带着年幼的自己,也曽走到这座坟前,老人家缓缓地道:“这里便是无忌他爹妈的坟了……英年早逝……幼年便要夭……翠山哪……师傅无能啊……”说着,这位威震武林的老人竟然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汉水喂饭、西域偶遇、光明顶刺伤、大都囚塔相救、茫茫大梅同船共渡,无名小岛温存耳语,山盟海誓……等等等等,一一涌上心头,如在昨日,又如同梦幻,于是师傅相逼、做的那些恶事也一幕幕地淳现于眼前,当真又很又悔,又悔又很。其实按照张无忌的个性,只要自己对他说明了屠龙刀和倚天剑的来历,他定然会将刀剑一齐送还峨嵋。虽然那时宝剑已被赵敏夺去,但自己便不能夺回来么?那时,谁也不能说什么。屠龙宝刀和倚天宝剑自峨嵋祖上传下,本来就属于峨嵋的。而同张无忌最亲近的四名女子,小昭去了波斯、殷离容貌丑陋又痴痴傻儍、赵敏虽然身份尊贵、容貌美丽,但她身份实在特殊,自己在众人的唱和相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