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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人没事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沈霖暗骂道,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陌生的两人突然有了一种凝望,面无表情的凝望,一个抬头仰望,一个低头俯视。俯视的人,雨水缓缓地从脸上滴落下来,敏锐的眼神里透着刚毅,穿射人心;仰望的人,雨水肆无忌惮地冲刷着脸庞,迷蒙间有种别致不失坚定的美以及这种美下掩盖着的被压抑的生气。
命运——很久以后沈霖深刻地了解了这两个字的含义。程亚通说即使那天他们是擦肩而过,第二天第三天也会用另一种方式相遇,然后吵架,直至相爱。沈霖痴痴地笑着说,那天他们应该换个位置,她俯视,他仰望,让他仰望她一生。
第一章 玉碎(2)
这件事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大家都不是闲人,没有人愿意耗,没有界定的过失让两人各有损失。沈霖自认倒霉。
此刻的沈霖只能用狼狈来形容自己。
梅梅一如沈霖心里所想的那样身材火辣、长相甜美,夸张一点可以说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符合建筑师魏征的一贯审美风格,就如当初的许曼妮。
许曼妮——沈霖的好友,魏征的前女友之一。说起来沈霖是认识魏征在先,之后才和魏嘉文相亲结的婚。基于这层关系,她和魏征的关系一直处不好,魏征从来不叫她嫂子,总是“喂、喂”的,或者直呼其名。魏嘉文在世时常常充当他们的调和剂,如今他死了,两人不再吵架,只是没有话可讲。
这次的拜访相当愉快,魏家父母对这个准媳妇相当满意,而梅梅不仅长得好,也相当聪明,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爸爸、妈妈、嫂子挂在嘴边,魏父魏母听得心花怒放,沈霖却有些毛骨悚然,想想当初她结婚证领下来都张不开口。
从饭桌上可以看出魏征对梅梅是相当的不错,沈霖从来没有看他对一个人那么温柔过,就连当年和许曼妮在一起时也没有。毕竟那时候还年轻,毕竟人是会长大的。
那天晚上沈霖打开台灯把那捧碎玉小心翼翼地摊在桌上,碎玉在灯光下格外温润通透。沈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堆玉,她觉得眼前的这堆让人氤氲的石头一定不是她的,或者不是魏嘉文送给她的。但是她的左手腕上空了,的的确确是空了。
窗外风雨交加。据说台风改了路线,不在福建登陆。沈霖的小腿上的伤丝丝地疼着。这样的玉镯魏嘉文买了两个,一个送她,一个送她婆婆。也许是三个,给了那个她不知道的女人。
不知不觉中她泪眼模糊,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碎玉还是送她玉的人,这样的夜晚无比孤独。她找出了当年装镯子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其中,封存。这个盒子甚是漂亮,她当时因为喜欢,所以没舍得扔掉,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封存在里面的还有那些早已不戴的戒指项链,魏嘉文留给她的只有这些,她的心早已给了另一个女人。
正当她准备睡觉时,魏征敲门找他。他送梅梅回岛内刚到家,他的出现让沈霖诧异不已,和他对视了片刻才问,“你,找我有事?”
倚在门边的魏征笑了,似乎在说,“这简直是废话,没事我找你干嘛?”他其实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的小东西递给沈霖。
沈霖看了看,是有名的虎彪油,国内市面上很少见。
“我朋友前一段去新加坡,我托他带了两瓶回来,妈一瓶,你一瓶。你脚上有淤青,睡觉前抹一点,很快就好了。”魏征呐呐地解释着。
沈霖看着他,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她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点头向他道谢。魏征还想说什么,但始终没开口,道了一声“晚安”,转头就进了客厅。
他们没有交流的习惯。
他大概觉得因为他,她才会冒雨去取干贝的吧!沈霖如此地想着,其实要怪就怪这恼人的天气和那辆不靠谱的750,据说是开750的是暴发户。
这是个转折点,魏征和沈霖的转折点。从那以后他开始称呼沈霖为“大嫂”。“大嫂”这个称呼对沈霖来说并不陌生,至今仍然很多人这样叫她,只是出自魏征的口使她有些诧异,让人不得不感叹爱情的魔力。
改变的不仅仅是称呼,还有行动。两人都在岛内工作,虽然不顺路,但魏征还是会很礼貌地邀请沈霖搭他的车,不用挤公交车,沈霖心里自然是十二分的愿意,要知道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沈霖也暗自腹诽,这家伙肯定是想利用他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想让她以后不要刁难他未婚妻?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泼妇啊!
两人在车上也说些有的没的。当沈霖说起梅梅时,魏征的脸上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配上他古铜色的肌肤,很有古天乐的范儿。她私下里把梅梅和许曼妮比较了一番,还是觉得梅梅略逊一筹,许曼妮是个多么出色的女人啊,和魏征站在一起简直可以用一对璧人来形容。他们当初分手时许曼妮提出的,许曼妮说没感觉了。瞧瞧,这就是她的个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沈霖随意地问了一句。
魏征踌躇了一下才回答说,“也许年底吧,看工作安排。”说完后他笑了,灿烂的笑容和窗外的天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又想起了谁。
年底结婚?时间还很充裕。但是有个现实·书·网·提·供}问题摆在了沈霖面前,她的去留问题。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困扰着她,到底是去是留?她本早就该搬走了,也曾经提出过两次,可公婆不同意,甚至连魏征也颇有微词,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家曾经给过她无比的温暖和无比的痛。失去魏嘉文,魏父魏母比她更悲痛,她看着他们一夜白头,他们甚至口不择言地埋怨她为什么不生孩子,不给他们的嘉文留下一儿办女,他甚至连来过这世界的痕迹都没有。是呀,她也想生孩子,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生孩子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眼中孝顺又温和的儿子。
她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抚平创伤,一起给予彼此温暖,久而久之滋生出了一种割舍不断的亲情。
幸好这个家里有魏征,他是这个家的希望和支柱。
第二章 规划
早上刚上班,公司的每个员工都收到人力资源部的一封邮件,邮件的大致内容是财务部成本会计主管派驻济南,而这个任命人是沈霖。沈霖看完邮件会心一笑,财务经理早已找她谈过这件事,她当时完全懵住了,论资历和才干她都不是上上人选,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圣人,财务经理问他愿不愿意接手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完全有这个实力。
值得欣慰的是,虽然不是名至实归,但是办公室的同事还是给她祝福。毫无生气的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祝贺声此起彼伏。
有人得意必定有人失意,比如办公室的两个前辈,老徐和黄思思。老徐还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而黄思思就比较藏不住,连笑容都是死的。
对此,沈霖只能感到抱歉,她觉得没有让贤的必要。
通常这样的人事任命后都会开个会表示交接,恰逢月度例会,沈霖头一回参加这种中层会议。会议其实很简单,各个会计室的主管像财务副总作汇报,再由财务经理对其进行总结和点评,交代未来工作中需要注意和完成的事项。
沈霖一直低着头,在很认真地听,却不知道会议的内容。以至于财务经理念到“沈霖”二字时,她反射性地“啊”了一声,茫然地望向会议桌另一端,惹得在座的同事哄堂大笑,她当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咳、咳……”这个办公室最具权威的领导——财务副总发出轻咳声,四周立即安静下来。财务副总是个极富修养的男士,微笑面对每一位员工,不管你是新进员工还是做清洁的阿姨,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女同事都在背地里叫他修养男。
沈霖感激地看了一眼财务副总,打起精神继续听财务经理把会开完。
魏嘉文曾经这样教过沈霖,“出门前先检查包,手机、钱包、钥匙,要一个不拉……”随着他的死去,没人再提点她,而丢三落四的毛病也卷土重来。像今天这样的雨天,若不是大家都站在门口闲聊,等雨势小些再走,恐怕她又得让手机在枯燥的办公室独自过夜。
手机上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沈霖知道是谁,但是没有理会,似乎没有理由回电话似的。然而他们却在电梯里狭路相逢。幸好的是,电梯里还有别人。
沈霖分别和他们打了招呼,佯装无事似的看着电梯上方跳跃着的红色数字,其余三人在闲聊着,末了,他说,“章经理,一起走吧,雨下得很大。”
“不用,不用。”财务部章经理虚伪地拒绝着。他是个快四十的中年人,头发掉得差不多了,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