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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什么叫做人中之王!”颂雅说着,缓缓的转过身子,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说道,“总有一天,整个雷州大陆都会听到我斛律雅胜利的号角。总有一天,我会让敌人的鲜血祭奠我死去的娘亲和姨母。终有一天,我斛律雅会收服整个北方的图离草原,收拾旧山河!”
收拾旧山河……鲜血祭奠、人中之王。
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少年,真的是那个往日看起来天真活泼、毫无心机的最普通不过的、东宫的小侍卫吗?
朝儿的目光缓缓的望向西边就要落下的、如血的夕阳,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样的人、这般的蓄势待发的隐忍、这等的雄心壮志。还需要他这个局外人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去报仇吗?
他,或许和苏黎寻是一样的人。那个一统大陈江山、马背起家的英雄,但是也是他那膨胀的野心亦是拉开了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整个雷州大陆混战百年的序幕。
眼前的这个少年,会不会又是一个人间和平的终结者呢?
朝儿的视线缓缓的从天边收回,久久的才说道,“你去吧,去救你的族人吧……”
颂雅点了点头,不发一语的离开了院子。
这个世道,一时间怕是不能平静了呢!朝儿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心中的那份震撼却久久的不能平静。
……
苏倾皇披着一身雪白的狐毛披风,挥起长长的马鞭狠命的往马背上抽去!
北风呼呼的往人的脸上刮去,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往人的脸上割去。四月的大陈,尽管白日还是春光明媚、生机盎然的一片,但是每至日暮之时,那寒风仍是给人带来凌冽的寒气!
苏倾皇心中忐忑无比,她的心无刻不再惦记着那御猎苑的那几十个小奴隶的生命。若是她晚了一步……
这么想着,手中扬起的马鞭又是抽向了马背!
颂雅骑着马,在她的身侧。望着她那一脸毫无掩饰的焦急、担忧之色,心里顿时暖暖的。
“殿下,颂雅就代那些孩子先谢谢殿下了!”
“这话先不要说得太早,本太子素闻九皇叔苏月异箭术非凡,更何况那南萧人尚武,国中之人更是个个精通箭术。若是稍晚一会便是一条生命!”苏倾皇一路上,脸一直都是紧绷着的,没有一丝轻松愉快的心情。
颂雅望着苏倾皇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失神。
费尽全力,苏倾皇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距离临京城远郊二十里地的御猎苑,走到那御猎苑的关卡前,苏倾皇根本没有理会笑语盈盈的看守御猎苑官员的那张奉承的脸,二话不说直奔那狩猎场而去……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那官员见苏倾皇的神色竟是那样的严肃,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连忙跟随在她的身后,屁颠屁颠的、小心的问道。
“你告诉本太子,荆南王和那南萧的使臣在哪里?”苏倾皇猛地回过头来,一脸严肃的问着那身后跟来的官员,大声问道。
“在……他们在豹房里面。”苏倾皇的声音如此之大,吓得那官员浑身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打着哆嗦的小声说道。
“给本太子带路!抓紧……晚了一步,本太子就立刻要了你的狗命!”苏倾皇‘唰’的一下把别在腰间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冷冷的对那官员说道。
“是是是……微臣这就带着殿下去。”那人一听苏倾皇要他的脑袋,吓得更是连话都说不流畅了,连滚带爬的走在苏倾皇和颂雅的前面带路。
顺着御猎苑的大路走不到一会,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台状的建筑前……
那乳白的台状雕刻着繁琐的花式,上面的牌匾刻着两个醒目的繁体大字:豹房。
“殿下,这就是……豹房。”那人站在前方,小声说了一句。
苏倾皇点了点头,一把将那人推开,急匆匆的带着颂雅闯进了里面。
走进里面,才赫然的发现,那台式的建筑竟和她上一世在意大利看过的古罗马斗兽场有着如此相像的外形!
四周环绕这的是阶梯状的座位和遮阳的敞篷。中央是巨大的绿茵,只是现在……那里竟然站着几十个衣不蔽体的、瘦瘦弱弱的孩子,他们脸上都是一副绝望的、惊吓过度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望着四周。
在他们的四周,已经倒下了不少被一箭射穿的、胸口处血迹斑斑的自己同伴的尸体。甚至有些胆小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头呜呜大哭起来!
不远处,是一个个骑在马背上衣冠楚楚的贵族子弟,此刻他们举着手中的弓箭,正瞄准着向那些小奴隶的身上射去!
苏倾皇惊呼一声,快速的奔向那群人,望见那一具具的孩子的尸体,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住手!”
那些贵族子弟都很惊奇,纷纷用着探究一般的目光向后望去……
见到是一身金黄蟒袍的苏倾皇,众人都不在意的大笑起来,“原来是太子殿下啊!”
“怎么,皇儿这是特意的跑来御猎苑加入我们吗?”为首棕红色的高头骏马前,坐着一身白衣似雪的苏月异,他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瞄准了那站在其中的一个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箭出弓中!
那飞速而来的锋利的弓箭在残阳的余光下还闪着银光,就那样的直直的插入了那孩子的胸口!
那孩子的胸口瞬间开了一朵妖艳的、猩红的花,然后脸上带着像是释然一般的、解脱的神情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倒下了身子……
苏倾皇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到了下去,伸出的手就那样的停滞在半空之中!
“太子殿下,本王在南萧素闻你的射人之术甚是高明,不如今天我们就比一场如何?”在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男子望着僵直站在一旁的苏倾皇,笑着说道。
那种随意的口气,就好像那射杀的对象只是一些死物、箭靶一般,而不是眼前的那些活生生的孩子。
苏倾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声音小的几乎不可闻,“你们,你们……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什么?”那说话的男子没有听清苏倾皇在说些什么,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
苏月异敏锐的听清了苏倾皇的话,一双带着云淡风轻、仿佛这个世上什么都不如他的眼眸的眼睛此刻带着浓浓的探究和惊诧之色。
一向看人命贱如草芥的苏倾皇竟然在他亲手射杀了一个奴隶的时候,竟说出这样怜悯的话来?
苏倾皇没有搭理那说话的人,一个人默默的走到那中央、方才那孩子倒下去的地方。一把将那孩子的身子抱了起来,那鲜血都流到了她的身上,她好似浑然不知的望着那孩子……
“怎么,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同情这些小奴隶吗?”人群之中,一身红衣的澹台言缓缓的驾着马走了出来,望着苏倾皇那古怪的动作,不禁勾唇笑道。
“是啊,听说殿下的性子大变。竟想不到,连往日最喜欢的射杀奴隶的游戏也不喜欢玩了!”不知道是谁,添油加醋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月异什么都没有说,眼神直勾勾的一直盯着苏倾皇望去。
“九皇叔,看在本太子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苏倾皇缓缓的放下那失去了鼻息的孩子身体,低沉的声音丝毫要人听不见她隐藏着的情绪。
“如果我说不行呢?”苏月异冰冷如雪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那你就瞄准了本太子的身体,先杀了本太子。”苏倾皇站直了身子站在那群小奴隶的身前,目光灼灼的望着骑在马背上的苏月异缓缓的说道。
“殿下……不要!那些只是低贱的奴隶的生命,您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颂雅站在远处被一群侍卫拦住不得进入,听到苏倾皇说出的话连忙大声喊道。
这个时候,苏倾皇若是真的没了命。苏月异根本没有什么顾虑,现在在大陈,苏哲的身子病重,随时可能驾鹤西去。摄政王慕昭信亦是在床榻上养着病,只有他手握着大权。如果苏倾皇这个太子一旦没了,也只有他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了。
“人生来就是人人平等的!哪里来的什么高低贵贱?”苏倾皇摇了摇头,冲着那些坐在高头大马上、衣着光鲜亮丽却做一些禽兽之事的公子哥们大声的喊道。
天边,一轮明月缓缓的在西边的天空升起。偌大的豹房,忽然变得灯火辉煌。
周围的柱子上,一个个浑圆巨大的夜明珠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中央,一身明黄色的俊秀的少年伸开了双臂挡在那群衣履褴杉的孩子面前,他们的身上因为常年不洗澡甚至还散发着难闻的、像是死人一般的腐烂的味道。那少年像是浑不知觉的靠在他们的身前,丝毫没有在意。
这一幅画面极大的震撼到了那群相貌堂堂、锦玉华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