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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大师一路走在前面,两人穿行了差不多半个花园,依然不见人影。
一清大师回头道:“咱们还是到前面去看看。”
薄一刀道:“这座别业,占地极广,房屋不下数十间,咱们还是分头找寻,到前院会合,大师意下如何?”
一清大师点点头,伸手朝前一指,说道:
“好,咱们从这道圆洞门进去,就是后院了,你可由长廊折入东首院落,贫僧搜寻西首院落,然后至前院会合,如遇变故,就以长啸为号。”
薄一刀道:“就这么办。”
两人进入月洞门,就分头朝长廊行去。
薄一刀搜索的是东首院落,他一路手按刀柄,小心行进,因为是大白天,除了竭力的运用耳目,不须隐蔽身形,故而脚下也相当迅速。
一运穿行了三进院落,不闻一点人声,也并无丝毫迹象,从东院折人大厅,仍然是静悄悄的,连那老苍头也不见踪影。
过不一会,只见一清大师也由西首腰门走了进来。
薄一刀急忙迎着问道:
“大师可曾发现什么?”
一清大师摇摇头道:“没有,连鬼影子也不见半个。”
薄一刀道:“这就奇了,咱们明明就看到唐姑娘和卓少侠进入此宅来的,他们会到那里去了呢?”
一清大师问道:
“薄老大,你可曾看到看门的老苍头么?”
薄一刀道:“没有。”
“走!”一清和尚道:“他住在前面,咱们找到他,也许可以问出一点端倪来。”
说完,急步从侧门走出。
那是二门内的一个小天井,左右各有一排四五间平房。
一清大师脚下走的很快,口中叫道:“老管家!”
老管家两排平房中也寂无人声,没人答应。
两人由东而西,找到西首第一间,那正是门房住的地方。
薄一刀探首往里一望,只见一个老苍头伏在木床上,一动不动,这就急忙掠了进去。
一清大师也急忙跟了进来,问道:
“他怎么了?”
薄一刀已经掠到床前,伸手一横:发觉老苍头并未死去,只是被人点了大道,回头道:“没什么,他只是穴道受制。”
说话之时,在老苍头身上连揉带拍,推开了他被制的穴道。
老苍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倏地睁开眼来,他究竟年老气衰,四肢麻木,躺在床上,一会哪想爬得起来!
一清大师伸手拦着,说道:
“老施主穴道甫解,躺着别动,贫僧只想问你几句话,你躺着说好了。”
老苍头喘了口气,问道:
“大师父,你要问什么?”
一清大师道:“咱们走后,这里可有人来过?”
老苍头连连点头道:“有!有!那是快要午牌时候,来的是老主人的一房远亲罢了!”
一清大师道:“老施主认识他?”
老苍头摇摇头道:“不认识,大师父是知道的,咱们这座别业,不认识的人,是不接待的,那位老夫人带了三个使女,要上山进香,驾车的老管家敲的门,他告诉小老儿,老夫人是咱们老主人的远亲……”
“老夫人?”薄一刀问道:
“那你还记得她是怎样一个人么?”
老苍头挣扎着坐了起来,想了想,才道:
“那老夫人约莫五十来岁,脸型瘦削,身上穿的好像是一件玄色暗花夹袄,玄色长裙,小老儿没……没敢多看。”
薄一刀道:“还有些什么人?”
老苍头道:“三个使女,大概都只有十七八岁,另外是一个驾车的老管家,头上盘着小辫,和小老儿差不多,约有六十多了。”
薄一刀道:“方才有一位姑娘和昨晚住在这里的卓少侠同宋,可是老管家开的门?”
老苍头道:“是的,老夫人吩咐过,待会有一位姑娘和一位相公来找她,要小老儿开门,小老儿还当是谁,原来那姑娘是成都唐家的大小姐,和卓少侠,其实没有老夫人吩咐,小老儿也会开门的。”
薄一刀急忙问道:
“他们人呢?”
老苍头茫然道:
“他们走了么?”
薄一刀道:“老管家是被什么人制住穴道的?”
老苍头又想了想,才道:
“方才有一位姑娘手中拿着一张白纸,走进小老儿房里来,小老儿只当她山要找我有事,那姑娘开口道:‘我们要走啦,这是老夫人赏给你银子,这是……’她底下还说了些什么,小老儿就记不起来了。
一清大师问道:
“你说那使女手里拿了一张白纸,那是什么?”
老苍头道:“小老儿不知道。”
薄一刀目光一转,看到右首一张小桌上,放着一张白纸,纸上果然压着一绽银子,约有五两来重。
这就举步走了过去,低头一看,纸上还有字迹,伸手取起,只见上面写着:
“要找人可去窦图山。”
上面没有人具名,但只要看字条上的口气,这分明唐思娘和那“老夫人”勾结,把卓玉祥带走了。
薄一刀看得一怔,举起手中白纸,问道:
“老管家,你看她手中拿的白纸,可就是这张么?”
老苍头道:“是!是!就是这张,没错!”
一清大师问道:
“这纸上说些什么?”
薄一刀道:“他们把卓少侠弄上窦图山去了。”
随手把字条朝一清大师递了过去。
一清大师只看了一眼,惊啊道:“他们劫持卓少侠,去了窦图山!”
薄一刀道:“去了窦图山,可能不假,只是……”
一清大师问道:
“只是什么?”
薄一刀跨出房门,一面沉吟道:“唐思恭很快就说出总令设在窦图凶,兄弟已颇感其中有诈,如今他们劫持卓少侠,又说找人可去窦图山,更使人觉得此中大有文章了。”
一清大师跟在他身后,笑道:
“神龙令总令设在窦图山,因唐思恭落到咱们手里,他们要想保密,也已保不住,倒不如挑明了干。劫持卓少侠,要咱们到窦图山去,这有什么不对?大概你江湖走得太多了,故而处处疑神疑鬼起来!”
薄一刀笑了笑道:
“我的大方丈,这是你的江湖走的太少了,处处以你自己的心思,去看别人,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江湖又何来险诈?”
一清大师道:“贫僧倒要听呀你的高论?”
薄一刀道:“我先要问你,唐思恭为人如何?”
一清大师道:“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对!”薄一刀道:“他身为黑白双令的黑龙令主,可说是神龙令老令主的左右手,老令主因蛇岭龙宫已为大家知道,才另择窦图山,创立神龙令,其目的自然是不欲人知,对不对?”
一清大师点点头。
薄一刀又道:“窦图山既是他们极秘密的巢穴,唐思恭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咱们并未严刑逼供,他岂会很爽快的,就告诉咱们神龙令总令的所在?”
一清大师目膛道:“这话倒是不错。”
薄一刀又道:“就算他因身落咱们手中,不得不说实话,但劫持卓少侠的人,却并不知道唐思恭已经说出来了。他们劫持卓少佚,却要留下字条,要咱们如果要人,可到窦图山去,这不是他们事先早就串通好的,还是什么?”
一清大师又点点头道:“不错。”
薄一刀道:“他们为什么要串通好了,说出窦图山来呢?”
一清大帅道:“贫僧明白了,这是他们布下的陷阱。”
薄一刀笑道:
“大方丈现在总算明白了!”
一清大师攒攒眉道:“这么说,就不能上窦图山去了。”
薄一刀道:“他们劫持卓少侠,送上窦图山去,那可能不假。”
一清大师道:“这就是说,咱们明知是陷阱,也非去不可了。”
薄一刀道:“正是如此。”
一清大师把字条往怀中一塞,说道:
“那么咱们快走,这事得赶紧去告诉白姑娘才好。”
两人离开庄院,匆匆赶回伏虎寺,只见紫面阎罗盖世豪独自站在山门前面,看到两人,立即迎了上来,问道:
“大师和薄老哥去了那里,可是发现什么了吗?”
一清大师愣然道:
“出了事了。”
盖世豪吃惊的道:
“出了什么事情?”
一清大师道:“卓少侠被他们掳去了。”
盖世豪听得更是吃惊,急急问道:
“卓少侠怎会被他们掳去的呢?”
一清大师道:“说来话长,咱们进去见了白姑娘再说吧!”
盖世豪惊疑的道:
“听你们口气,好像事情十分严重。”
薄一刀道:“卓少侠被人家劫持了,还不严重么?”
盖世豪点点头道:“凭你们二位的能耐,还教人家把卓少侠掳走,那自然很严重了。”
一清大师脸上一红,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档子事,说来真是惭愧之至……”
三人边说边走,不觉踏入左首宾舍的走廊,一清大师话声也停顿下来。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