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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捕头,如果素喜只是人买通的丫头,会不会遭对方杀人灭口?”郭宝元道。
“会!”程小蝶道:“我已派小文暗中保护了,你再调一些武功好,有头脑,面生的捕快高手,暗中监视,不要拦截,只要暗中追踩他们的行踪,找出他们的落脚地方。”
“良才难求啊!”郭宝元道:“我请求各大门派推荐他们门下年轻弟子投入刑部,入京之后,再加以训练,担任班头职位,并许以厚奉重酬……”
“成绩如何呢!”程小蝶接道:“这办法好极了,可以让武林中各大门派的年轻高手,借重官方身份,除奸惩恶,也避开了侠以武犯禁的规戒,岂不正是各大门派训练弟子,卫道江湖的用心?”
“推荐入京的人数不少,但真正出色的人才,却是有限得很。”郭宝元道:“属下挑来挑去,适合我们要求的人,只有一个,降格以求,也只能多选出一个,另外选出了六个身手尚可的人,已拨入刑捕各队,充任副班头。
先增长他们一些办案历练。再以班头任用。两个特选出来的人,已经召入刑部,听候总捕头的传见。”
“传见的事,以后再说。”程小蝶道:“今夜你先派他们出动,在暗中监视素喜,追踪敌踪,踩定了,回来报告。”郭宝元应了一声,退出雅室。
他非常留心程小蝶保护素喜的布置,心中不太相信,年轻轻的程小蝶,怎会一下子如此地思虑周详,所以,很用心的查看四周。
没有发觉保护女牢的布署,也没有找出任何一保护素喜的埋伏、暗桩。郭宝元心中大感奇怪!
唯一被郭宝元选上的高手,是出身少林门下的俗家弟子,汜水陈家寨的陈同,汜水县古名成皋,地多丘陵,农产稀少,以生产柿饼、柿霜为主,陈家寨却是汜水县中极少的富沃地区之一。
陈同本为陈家寨主的门下弟子,陈寨主出身少林寺,是少林派俗家高手,训练寨中青年子弟,以御外侮!
他见陈同是一位上好的练武材料,破例把陈同送入了少林寺中,习练少林的高深武功,陈同既肯用心,又肯苦学,极得寺中两位传授艺业长老的喜爱。
原本只准留守两年的期限,竟然破例留在寺中五年,打下了雄厚的内功基础,也练成了少林不少绝技,刑部飞函要人,就被少林寺推荐入京。
这种身入公门的事,绝不能派个和尚来,只好由俗家弟子承担。陈同适逢其会,代表少林弟子,进入刑部。
郭宝元降格选出一个,是出自南太极门的张重,此人一手太极剑法,已有几分火候,十二颗铁莲子百发百中,年龄虽然不大,但因常随师父在江湖上走动,见闻甚多,人又极为聪明,如论随机应变之能,是一位非常难得的人才。
只因陈同刀法、拳掌,十分出色,看上去,别人就相形失色了。
两人奉派在女监外面,监视素喜。
这辰光,就看出张重的经验了。
他打量过四周景物,又抬头看看天色,长低声说道:“陈兄,刑部戒备森严,胆敢夜入刑部的人,自非等闲人物,如若我们在这里转来转去。不但很难发现敌踪,反而帮了敌人一个大忙。”
陈同长住在少林寺中,朴实浑厚,哪里了解江湖事务,但他是个肯用心的人,沉思了良久、仍然是无法明白,才叹口气,道:“怎么说呢?”
张重道:“咱们在这里统来转去,无异告诉敌人,此处特别重要,省了他们不少寻找的工夫!”
陈同道:“对!张兄有何高见啊?”
“咱们的任务是追查来人的行踪,自然不能让敌人发现。”张重道:“只能在他离开时,暗中追踪,找出他们的落脚之处。”
“对!”陈同道:“兄弟不解的是,为什么不把他一举拿下,审问他们的下落呢?”
张重略一沉吟,道:“也许怕咱们失手杀了他,也许怕他吞药自杀,上面既然吩咐了,咱们就照命行事,兄弟已经相中好一个地形,咱们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监视整个女监的范围。”
陈同道:“好,有劳张兄带路吧!”
他同意了张重的主意。但口中却叹息道:“这附近,没见到保护女牢的埋伏,咱们又不能出手拦截,来人如冲入大字中。杀了那位女囚犯,岂不是大大地失策了?”
张重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事实上,他心中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待隐入了一处屋顶的暗影中,才低声道;“陈兄,也许上面早有安排,咱们第一次受命行动,总不能抗拒令谕,还是遵照着上面的吩咐办事才好……”
陈同一面点头,一面摇手示意张重,不要再说下去,似是已发觉了警兆。
张重吃了一惊,暗暗忖道:此人武功,果然强我甚多,单是耳目灵敏,我就望尘莫及。当下凝聚精神,耳目并用,一面全神谛听。一面四下探视。
但仍然未能以觉到警兆何在?
忍不住了,低声问道:“陈兄,有警吗?”
“是!两个轻功卓绝的高手,到了左近。”陈同道:“就伏在三丈外那座大厅上的屋脊后面,兄弟正难作决定,他如突袭女牢,只要两个飞跃,就可以冲进去了,咱们该不该出手拦击呢?”
张重凝聚目力,向大厅屋面望去。
陈同道:“他们隐身在屋脊之后,潜伏不动,就很难发觉他们了。”
“最好不要出手。”张重道:“也许这是总捕头布下的饵,咱们一出手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叫咱们踩踪跟监,咱们就遵命行动,一旦出了事,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张兄说的是,总捕头和副总捕头,都是老公事,老江湖了,咱们能想到的事,他们自然早会想到。”陈同道:“兄弟是看戏掉眼泪,替古人担扰了。”
“郭副总捕头,是老公事,确实不错,但总捕头就不是了,不但是女的,而且年纪比我们还要轻一些。”张重道:“听说还是位貌如春花的大美人呢!”
“我也听到过这个传说,总捕头武功高强,机智绝伦,就任不到一年,就破了韩贵妃的移花接木奇案,也扳倒了权倾朝堂,领袖东厂的太监汪直。”陈同道:“可真是巾帼祉须眉啊!一年时光,就名满朝野,实非易事。”
“中、南、西、北,四大名捕,都是非常自负的人,技艺精绝,智谋百出!”张重道:“各自雄居一方,破了不少奇案,听几位刑部老班头说,调他们入京之初,参与侦办韩贵妃的案子,四人发觉了总捕头是位姑娘家,心中不服,提出了口头辞呈!
但侦破韩贵妃一案之后,四大名捕,对美人上司,生出了十分敬服之心,各安现职,再也不提辞职的事了。”
“张兄,咱们这样交谈,岂不是让来人听到,而暴露了咱们的隐身所在?”陈同道:“要再小声一些才好。”
“兄弟一直未发现来人行踪。”张重低声道:“足见来人的高明,但咱们交谈的声音,三丈外绝不可能听得很清楚,除非他已练成天通耳,事实上,这也是一种策略,咱们不停交谈下去,他们就无法想到,陈兄已发觉了他的行踪?”
陈同点点头,道:“张兄高明……”
忽见两个人影,由左面大厅上飞跃而起,升了两丈多高,斜斜向上飘落过去。
这一下张重也看到了,来人果然有着江湖上罕见的一流轻功,如非陈同早有指点,全神贯注,恐怕仍然很难发现。
两个人影,着落实地,又一个飞跃而起,疾如流矢般冲向了女监牢。
牢房的门口有灯笼,也有两个卫狱卒,但却没有阻截的行动。
因为,两个狱卒还未来及呼叫、动作,已被人点了穴道。
陈同摇摇头,道:“两个守卫人的武功太差了,如何能保持牢房中人的安全?”身子一动,忍不住要出手了。
张重一把拉住了陈同,低声道:“沉住气,看下去。”陈同吁一口气,凝神望去。
借着高挑的灯光,看得十分清楚,两个人都穿着黑色对襟密扣夜行衣,戴着黑色的连颈遮脸帽子,整个脑袋只露出两双眼睛。
他们腰中有刀,但却没有出鞘,点中狱卒穴道,很从容地找出钥匙,打了牢门,把两个狱卒移入墙角阴暗处,举手取下挂牢房门上的灯笼,举步向前行去。
看那份沉着和镇静,哪里像是夜入刑部的大盗,简直是巡视监牢的班头。
“好悠闲的两个匪寇,看得人心头冒火呀!”陈同是真的生气了,身躯有点抖动。
“看完结果,再作定论!”张重道:“郭副总捕头派我们两个监视女牢,又不准我们出手拦截,岂会别无安排?只是我们还没有发觉罢了。”
陈同道:“什么安排呀?两个大盗已经进入了牢房,就等着出刀杀人,等刀过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