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伸手取出童老二手中银票、银锭子,连尸体也不处理,就转身走了。
程姑娘好为难,不知应该先救童二,还是该追踪羊古。
就在这当儿,一条人影突然出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童老二。
程姑娘一个飞跃,已近那人,认出正是吴铁峰,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低声道:“吴兄救人,我去追那姓羊的。”
也不待吴铁峰答话,人又飞跃而去。
吴铁峰扶起童二,只见耳、鼻、口间,都已凝血堵塞。
天气太冷了,血一流出,就被冻住。
羊古是高手,这一掌,打得很重,完全断绝了童二的生机。所以,不用第二掌,也很放心,连尸体也不查看。
但童二仍然留着一口气,他心有挂念,死不瞑目,吴铁峰扶起他时,他还能说一句话,道:“水仙,水仙……”
水仙是什么?已经说不出了,眼一闭,气息全绝。
“水仙,水仙,水仙什么呢?”吴铁峰这等办案老手,也有些惶惑不解了。
程姑娘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吴铁峰正在推想着水仙两个字的含意,程小蝶已手中提一个小包袱,回到原地。
吴铁峰经验何等丰富,只看程小蝶的脸色,已知道又生了不测之变?但未出言点破,故作不知的低声道:
“羊古练的是铁砂掌一类硬工夫,出手奇重,童二死了,临死说了四个字,水仙,水仙,属下正想推敲水仙二个字是什么意思?
“羊古连一句遗言也未说,凶手出刀奇快,一刀断喉,尸体也被靠在墙壁上,只是转了一个弯呐!”程小蝶道:
“就这么阴阳殊途了,我在离他身边三丈处,看着他掌起掌落杀了童二,却不料稍一迟疑,他又被人一刀取命,我跟踪他们,却眼看他们被杀,真的是惭愧极了。”
有点气馁,也有些歉疚,泪珠儿竟然也滚落下来。
“总捕头,不用懊恼,羊古杀童二,我也在屋面上看着,不是不救,只是未料到会发生这件事?”吴铁峰道:
“杀机陡起,变生意外,也可能我们心中都想着追踪羊古,所以……”
“羊古是主角,童二在赌场里大放厥词,只是羊古的授意。事实上,童二什么都不知道。”程小蝶道:
“但羊古被杀,就完全断了线!”
“这说明整个事件,牵连更深、更大。”吴铁峰道:
“最重要的是,介入了江湖高人,能一刀杀了羊古,未让他叫出声音,可资为证。走!再去看看羊古的尸体。”
羊古的尸体,仍在原地,全身僵直地靠在一面墙壁上,喉头一刀,割开了半个脖子,刀法快,下手又狠。
吴铁峰仔细查看死者的脸色之后,低声道:“咱们先回刑部。”
“到我住的地方去!”程小蝶道:
“我会通知郭副总捕头,要他把尸体冰存起来,杀人者志在灭口,连这包银子都未带走!”
吴铁峰目光转动,打量四周形势一眼,摇摇头,道:“天子脚下的大街上啊!风雪之夜中连夺二命,可真是目无王法,猖撅得很哪!”
脸上泛起忿怒之色,显见他心中很火。
程小蝶心头也火,但却只能忍下去。
小文、小雅很机灵,两人进了门,她们已披着衣服迎出来,手中还拿着兵刃。
程小蝶挥挥手,道:“泡壶茶,顺便去请郭总捕头来!”
看小姐脸色不对,小文一溜烟似的出了门。
小雅燃上客厅灯火,泡上茶,吴铁峰心情平静下来,笑一笑,道:
“杀死羊古的是熟人,所以,他脸色平静,也完全没有防备。”
“羊古很谨慎,每到一个转弯处,就会停步转身。向后查看。”
程小蝶道:“我为了躲他,耽误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这样害了他一条命!”
“倒不用为羊占的死亡惋惜!”吴铁峰道:“他利用了童二的烂赌个性,只花了二两银子,让他放出风声,竟然又杀了他谋财灭口,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又杀羊古?他们应该是一伙才对。”
“心够很,手段也辣!”程小蝶道:“可能,我们这一切行动,也都在他们监视之下!”
“原认为这件宫廷命案,只是一两个人的事!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一个多人的组合参与……”话到此处,突然一跳而起,道:“尸体
吴铁峰准备向外蹿,郭宝元和小文也刚好进厅门,双方几乎撞了个满怀。
“尸体在哪里?”郭宝元道:“这些事不劳吴见费心,我已招呼班房当值兄弟们,带着仵作赶来。”
“恐怕是来不及了!”吴铁峰缓缓归座道:“尸体也是线索,他们不会留下来的!”
半夜之间,目睹两条命案,程小蝶长了不少见识,也相信吴铁峰推断正确,但仍然要郭宝元带着捕快件作去收尸,以为求证。
郭宝元很快回报,也证实了吴铁峰的推断,不但找不到尸体,也看不出痕迹。
“就算有痕迹,也被大雪掩去了。”程小蝶道:
“要仵作和班头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郭宝元遣走了捕快、仵作,却留下了一个精干的张班头。
张班头武功不怎么样,但他在刑部干了二十年捕快,任苦劳熬成了班头之一,北京城内的街道胡同,熟得如数家珍,市面熟,人头也熟。
“既然放出风声,却又杀人灭口?”程小蝶道:“用心何在呢?”
程姑娘是真的想不明白,觉得有点自找麻烦?
“总捕头,风声放在钱麻子的赌场里,何不就由钱麻子的身上追下去?”张班头道:“钱麻子的赌场开了有十四、五年,童老二至少在那里赌了十年,一大片家业,也都断送在那家赌场里。”
“羊古这个人呢?”程小蝶道:“是不是常在钱麻子赌场出现?”
“他不是本地人,出现的时间不久。”张班头沉思了一阵,道:“一年多一些吧!绝不会超过两年。”
“张班头对羊古这个人记忆如此清楚!”吴铁峰道:“可有什么因由?”
“吴大人高见!”张班头道:
“去年腊月吧!也是飘着大雪的天气,羊古喝了点酒,在钱麻子的赌场闹事,打伤了六个人,刑部得报,派人去查,拘押了羊古,但他们自愿和解,六个受伤的人,也呈上状子,伤势已好,保释了羊古。”
“一件赌博伤害案子,要动刑部捕快出动?”郭宝元道:“京兆府尹的班头捕快,就全不管事吗?”
“回副捕头的话,京城地方上,公侯云集,府尹衙门,很难插手办事,锦衣卫、刑部捕快,就成了维护京城地方的治安主流。”张班头道:
“不过,近年来厂卫势力日渐扩展,逐渐插手各方事务,刑部捕班的力量,也正日渐衰落。”
“厂卫是什么人组成的?”程小蝶道:“他们受命于谁?”
“厂卫是一种秘密组合,就属下所知,他们不受吏部籍录,等于是无案可查。”张班头道:“名义上是直接受命皇上,但由太监负责兼领指挥,现在的东厂指挥是汪直公公,他们广聘江湖高人,身份隐秘,行动快速凌厉,在朝中权威日增,除了皇上之外,王公大臣,一概不放眼中。”
“刑部也受他们的管辖了?”程小蝶目注张班头,十分关注地问。
“名义上互不相干。”张班头道:
“但厂卫一直想谋夺刑捕权力,期便能掌握全国官民,但杨尚书风骨磷立、拒不妥协,暂时保住了刑部的逮捕、审讯的权柄。”
他知道郭副总捕头,是新任尚书大人的亲信,却不知道年轻美丽的女总捕头,是新任尚书的女儿。
但程小蝶心中已暗自拿定主意,在刑部任职一天,绝不让刑部的权力,受控于厂卫之下。
这时,吴铁峰脸色一变,突然站起身子,程小蝶却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但闻厅外传来一阵兵刃交击之声,耳际间响起了杜望月的声音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两位姑娘好凌厉的剑法!”
“诸位见笑了,小婢们目力差了一点,一下子没看清楚,还望诸位大人鉴谅。”
是小雅的声音,娇若黄莺,不亢不卑。
“江南杜望月。”
“长安于承志。”
“关东岑啸虎。”
“求见总捕头!”
“三位请进!”程小蝶迎出厅外,三人已齐步行过来,抱拳作礼。
吴铁峰坐着没动,心中却在暗暗忖道:杜望月心性高傲,如非她们的身手不凡,绝不会出口称赞,听兵刃交触之击,似非两人交手。小文、小雅合力一击,挡住了三人来势,功力、技艺,绝非小可了,程小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难道两个丫头,也都有极为高明的武功?”
“我们回到刑部,准备向郭副总捕头面报案情。”杜望月道:“听到当值刑班传言,赶来晋见总捕头。”
程小蝶一面请三人入座、一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