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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小文笑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躯,小女子投入刑部,身为捕快,生死事已然不放心上,何况是一个小小疤痕。”
“壮哉,斯言也!”言夫人站起了身子,道:“你们排除了阻止我说出真相的阻力,我虽然怕死,但可以咬咬牙挺上去,但不该让孩子受到伤害,她说过,不听话,就先杀言钰,那是宏有留下的唯一骨血呀!”
“慢慢慢!”小雅道:“威胁你们母子的,就是桂花这个丫头吗?”
“是!”言夫人道:“程总捕头遗憾没有在先夫死后就来看我,我也有着这么一种遗憾,那时,我们还未受到威吓、控制,能够畅所欲言,我准备一古脑儿全说了,你们却未来问我。
他们来得很快呀,你们放人的第二天,桂花就被人取代了,虽然她扮得模样很象,但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桂花,所以,我受了一顿很惨的折磨,我是怕死,但更怕她杀了我的儿子,所以,我屈服她的威胁之下,她不死,你们永远不可能听到真话。”
“桂花是假的?”小雅道:“但夫人呢?”
“我的儿子言钰,就在隔壁。”言夫人道:“为什么不接他过来呢?”
“我去接他。”小文已包好伤势,而且收藏起来那套“袖中刀”,顺手提起桂花的尸体行了出去。
十二岁的言钰,身体很高大、强壮,看上去象个小大人似的,穿着一件素色长衫,又多份文雅之气了。
“娘!”言钰很沉着,缓步行近言夫人道:“这位姐姐说,假的桂花死了。”
“是!”言夫人道:“所以,娘准备说出胸中所知,然后,母子们扶柩归籍,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这些年来,爹一直对不起娘,还是如此深情。”言钰道:“我有些代娘抱不平了。”
言夫人道:“钰儿,爹对娘非常好,你常问娘,怎的越来越年轻的事,娘一直没有告诉你……”
“是啊!这是有违常情常理的事。”言钰打断了母亲的话,道:“再这样下去,孩儿快不认识你了,一年前,你已经年轻得不太象生育我的母亲,现在就更不象了。”
“娘也在担心这件事情。”言夫人道:“可是你爹死了,娘不知如何让这样情形停止下来,我宁愿老得快一些,也不愿失去作你母亲的身份,可是无法制止啊。
娘打算回籍之后,这种可悲的转变,还不能停下来,我准备削发为尼,建一座佛堂清修,等你长大自立,再遁入深山,一卷黄经伴青灯,任它变化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程小蝶道:“夫人体形容貌的变化,难道和言大人有关?”
“先夫在我身上试药,开始时,我不知道,他在暗中进行,药物混在茶饭中,我糊糊涂涂地吃了下去。”
言夫人接着又道:“后来,我知道,我们大吵一架,我觉得他拿我作试验药物的对象,全不计较我的生死,是想害死我,另娶她人。”
程小蝶道:“这是发生在杨州知府任内的事。”
“对,七八年了。”言夫人道:“我是真的恨上他了,想纳妾也不用杀妻呀!”
“言大人应该有解释才对。”程小蝶道:“他是一位天才,使玉也懂药理,收集了天下最珍贵的玉器,也研制出返老还童的奇药。”
“世人都想年轻、美丽,青春常驻,殊不知人生的生老病死,是在一定的伦常情理内变化。”言夫人道:“除非你能斩情、灭性、断义绝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个人的一切,都和别人无关,老也罢,少也罢,青春常在八百年,一夕青丝尽皤然,惊讶震骇,都是你一个人感受……”
“你现在青春重返。”小雅道:“是因为服了药物的关系?”
“应该是吧!”言夫人道:“我不知道服下什么药物,我一直认为他存心害我,拒绝再和他同房同居……”
言夫人说着,突然回顾了言钰一眼,还未开口,言钰已起身离去。
他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
“药物已使你青春永在。”小雅道:“难道你还怀疑言大人存心害你?”
“药物奇效惊人,但初期药力非常缓慢。”
言夫人接着道:“最难解释的是药力效用发作之前,还发了一场大病,我认为是服了慢性的毒药,先夫也无法解释了,我坚拒了他的探视,立下今生不再同居的誓言,这种药物效用的变化,他也全不知情,也认为成了毒杀妻子的凶手,不敢再对我有所要求,谁知大病一个月之后,人在病中脱胎换骨,恢复了青春。”
“夫人服药多久时间才发病?”程小蝶道:“服用的剂量多少?”
“发病在停药半年之后。”
言夫人接着道:“我不知道剂量,也不知道服用多少,先夫把它混入了茶饭中,吃药在不知不觉中,但急速的转变,是近两年中的事,钰儿开始质问我,怎么越来越不象他的妈妈。
我揽镜自照,半羞半喜,也知道了先夫在我身上试药的目的,心中并无恶意,是要我找回青春,很想叫他回来北内院,欣赏一下他的杰作,但一时间转不过口,我自己立下的誓言,不好意思改口了,而且,先夫已习惯了独居的生活,又找了素喜那么一个具有内媚的小情人……”
“你全都知道啊!”小雅道:“不吃醋?也不心存责怪!”
“我真正参透了这件事情,也是近年中事。”
言夫人接着道:“不过,我已下定决心,今年孩儿生日那天,请他来北内院中同进晚餐,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只要开放闺房之门,他就会重回我的身边,我也要劝他正式收纳素喜,留在南书房中照顾他,南、北二娇,任他来去。
一个拥有绝世才华的丈夫,收纳一个妾婢,我是心甘情愿接受的,我也早已盘算了,也和素喜谈过了。”
小雅道:“素喜怎么说?”
“她只是笑,未拒绝,也未答允。”
言夫人接着道:“我准备要求他再给我配几副药物,让我恢复正常,这样越长越年轻,也许能抓住丈夫,可是会失去儿子,若干年后,作娘的看上去比儿子还要年轻,象话吗?女人都喜欢青春常驻,这中间竟有着如此的痛苦,丈夫、儿女都老了,只有你一个人很年轻,就活得很辛苦了。”
佟元修叹息一声,道:“老朽大半生闯荡江湖,见过的、听过的,自觉已十分丰富,但今日所闻,却是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江湖上不少追求仙道的人,出入深山大泽,访求高人,也有不少人希望驻颜有术,不惜走遍天下,搜求奇药,但却想不到世间真有人能够配出恢复青春的药方子。
唉!读书人厉害呀!胸藏万卷,融会贯通之后,竟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一个武林高手,刀头舔血,身经百战,扬名江湖之后,也不过博得数十年豪侠之名罢了。”
小雅道:“各有所长啊!言大人胸罗万有,却因不会武功,竟无法保住性命,一旦死去万事休,千年奇方,万贯财富,都化作了烟云消失……”
“还有言夫人、言公子可以继这财富。”小文道:“只是……”
“小雅姑娘说得对,我们母子是不会承受这些奇珍、美玉,因为我们实在没有能力保护它。”
言夫人接着道:“现在开始,委请程总捕头接收,你如何处置它?我们不管,我只要求一件事,别再让这些美玉奇珍,拖累到我们母子身上,我不回言家了,公婆都已谢世,兄弟们也各立门户,我回田家去,课子读书不应试……”
“这就矫枉过正了。”小文道:“言大人的才华,数百年难有一人……”
“不,言钰颇有才气,直逼其父。”言夫人道:“我怕呀,有子承衣钵,步入后尘,此案已结,我也要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书,尽付一炬,烧它只字不留。”
“不要烧。”程小蝶道:“作个顺水人情送给我,算刑部书籍也行,我给你出张收据好了。”
“你敢看哪!”言夫人道:“你色艺双绝,看得出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一旦看懂了那些奇书,天哪,怎么得了。”
“我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此身不幸入公门,而且是江湖上魑魅魍魉最恨的捕头生涯。”程小蝶道:“江湖凶险,无奇不有,我需要一些迹近邪恶的知识,来辨认凶危,不管我多么努力研读,也难比上言大人,何况学问无涯,它本身并无正邪之分,以药道而言,用之正式可以救命活人……”
“但用之于邪,也可以毒人取命。”言夫人道:“姑娘啊,你要三思而行。”
“我的行业,就是最佳的保证,夫人。”程小蝶道:“这些奇书,虽非经学诗词,没有治国之道,但记的都是历代才人体会经验,这些书虽然偏邪一些,但却是才慧的结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