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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奴才总觉得索额图另有心思,不肯用心教奴才,奴才不愿麻烦他,也不想辜负了皇上,所以奴才愿意自己去学,”
噶布喇道,“奴才不敢瞒皇上,这些日子奴才时常进宫,又得蒙皇上眷顾能够上朝听政,但每回回去,索额图总会问奴才朝廷上的事情,即便奴才不是问问题,他也要探问。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求奴才帮他给皇上带话,要奴才在皇上跟前提他一句,说是三个月守孝期已过了,求皇上能赏他一个差事。”
对于这个庶出的弟弟,噶布喇从心里是很疼爱他的,并且看待索额图与看待他自己的那几个亲弟弟是没有两样的,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索额图的能耐,但是他没有那等玲珑心思,却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先时他听了皇上的话回去请教索额图问题,这样慢慢的接触多了之后,他就发现索额图真的是别有心思的,索额图对功名禄位极其上心,往往是他问问题还没说两句,就要被索额图探问朝廷或者宫里的情况,弄得他不胜其烦,干脆决定自己弄懂,不再问索额图了。
且噶布喇自己也觉得,总是去问索额图似乎也不太好,皇上看重他,想要提拔他,他便不能不上进,他从前是最不喜读书的,索尼屡次劝他都是无用的,这会子却不得不去看书了,他不想让皇上失望,而且,就他自己的隐秘心思来说,他也确实被索额图时不时露出的那种你能行吗的质疑眼神给刺伤了,所以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他也要发奋努力。
噶布喇这话倒是换得玄烨在心中一声冷笑,才不过几个月而已,索额图就忍不住了吗?
“陈廷敬是朕的老师,他学问不少,你若有不懂的,可以私下去问他,就说朕的话,让他给你列个书单子,你照着书单上的书慢慢的看,不明白的可以问他,他如今身上的差事轻,正好可以教你,”
玄烨笑道,“朕方才说了,朕要给你个差事做,吏部右侍郎,朕已经下旨了,你即日到任即可,你不愿意再问索额图就罢了,你自个儿琢磨也好,为官之道,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也。至于索额图,朕也早就想过了,三个月孝期一过,朕是有打算让他回来的,本来过几日就派人去与他说的,正巧你进宫提起了,那这事儿就你回去与他说吧,他的差事还是侍卫,原先是三等侍卫,如今提到一等侍卫,让他安顿妥当了就来当差。”
☆、第079章
既然噶布喇有了差事,玄烨就不会再将索额图放在朝中了;他要噶布喇到官场中去历练;便要把索额图放在他身边打磨;直到他觉得索额图符合了他心中所想;否则只怕索额图这一辈子;也仅止于此了。
噶布喇得了这个差事;心中欢喜之后尽是惶恐,从此后入朝为官,就更须用心学和用心看了。
噶布喇谢了恩,玄烨抬手让他起来;正在此时;梁九功从外头进来,道:“皇上;坤宁宫的张禄来说,皇后娘娘派人去太医院宣太医了。”
玄烨一听便皱了眉:“她身边不是有曲嬷嬷在吗?这两年从未用过太医院的太医,怎么好端端的闹到要宣太医?你叫张禄进来,朕有话问他。”
他是绝不相信珠锦生了什么连曲嬷嬷都瞧不好的病的。
一旁的噶布喇听了这话,心里就揪起来了,难不成锦儿生病了吗?距离他上回见锦儿已有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了,上回他看锦儿还是好好儿的,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要宣太医院的太医来,难不成她带进来的那个曲嬷嬷不顶用?
噶布喇一念及女儿,就有些心神不定坐立难安了。
梁九功依言去外头把张禄带进来,张禄是坤宁宫的首领太监,素日里若是珠锦有事要告知玄烨,传话的也不是他,也不会选他,不过是叫个伶俐的小太监来也就是了,但今日是大事,张禄不敢叫小太监来,便自己来了。
见了玄烨,张禄行礼问安,后跪着回话道:“早起的时候主子还好好的,早膳还用了许多,比往常都要多些,结果方才又想用一碗鱼肚汤,哪知还未用,只略闻了一闻,主子就受不住了,将之前用的早膳却吐了个干净,说是受不住那汤的鱼腥味,曲嬷嬷忙着就给主子诊脉,说怕是有喜了,她也不能确定,所以要宣太医去瞧瞧。隆嬷嬷让奴才来禀报皇上,说主子多半是有喜了,这会儿只怕太医已经被请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正有人跟他一道去请太医去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到坤宁宫了。
玄烨一听,倒是凝神细细回想了一番,果然记得好似珠锦的小日子有些日子没有来了,细细推算一番,也估摸着怕是有喜了,一时大喜过望,站起来便道:“梁九功!走,跟朕去坤宁宫!”
还未出殿门,玄烨忽而想起噶布喇还在这里,又转身道:“你且回去吧,朕有空再与你说话。皇后多半是有喜了,你也不必太挂心。”
噶布喇在原地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时只觉得恍如梦中,他的锦儿才十四岁,竟有了身孕,这岂不是说,他就要有个小外孙或者外孙女儿了?
噶布喇一时也高兴起来,嘴咧得大大的,笑得合不拢嘴,及至被人送出宫,坐上自家马车回到府里,也还是这样一副笑开心颜的模样。
他回了府中,玄烨的圣旨和赏赐也是跟着他一道回府的,几个兄弟见他得了差事,自然是围上来恭喜他的,他一一都应付过去了,待众人走了,才瞅准机会拉着索额图说了圣上的旨意,接着,也不管索额图心中作何想法,便拉着伊尔根觉罗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只留下管家打理皇上的赏赐。
要说这赏赐,也是赏赐给噶布喇一人的,所以不入府中公库,待管家清点之后,全都入大房的私库。
伊尔根觉罗氏见噶布喇急匆匆的拉她回房,心下便有些奇怪,到了屋中,看他把丫鬟们都遣了出去,才忍不住问道:“你做什么这么着急?我还没看着皇上给的赏赐入库呢,我就瞧了一眼,皇上赏赐的可都是好东西啊!”
“你可知这赏赐是从何得来的?”
噶布喇道,“我早朝后被皇上留下来,跟着皇上去保和殿说话,皇上只说了有个差事要我去做,并没有说有赏赐,而且索额图也只是给了差事,也没有提要给赏赐的。”
伊尔根觉罗氏好奇道:“那这赏赐是?”
“这赏赐是为了锦儿,皇上不是赏给我的,是他看在锦儿的面子上赏赐的,”
噶布喇解释道,“皇上正和我在说话,就听说锦儿宫里宣太医去了,你也是知道的,那个曲嬷嬷还是佟佳氏荐去的,你也知道她的本事,锦儿但凡无大病是不需要宣太医的,后来就听说是闻了膻腥味吐了,那个曲嬷嬷说多半是有喜,皇上当时喜不自禁,跟着就去坤宁宫瞧锦儿去了,还说锦儿多半是有孕了,叫我不要挂心,跟着就赏赐了我这些东西。”
噶布喇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才又道,“只是这事儿宫里还没有传出消息来,皇上便只给了我赏赐,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名目,所以我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只能单独跟你说一说,在宫里没有传出确切消息之前,咱们可不能走漏了风声。”
伊尔根觉罗氏听说自家闺女有孕了,直合掌念了一声佛,道:“皇上既这么说了,那必然就错不了。唉,我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前几个月听说宫里有两个庶妃有孕了,我这就替锦儿着急,虽说庶妃身份低,越不过她去,但是若是先于她生下皇子阿哥来,这皇长子的名分,她的儿子可就占不到了,如今有孕了倒好,我也不必整日替她悬心了。”
“就算庶妃生下皇长子也无妨,你也说了,她们的身份越不过锦儿去,所以即便有了皇子阿哥,我想在皇上心里,只怕跟锦儿所生的阿哥也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我对你说过,锦儿现在年纪还小,有孕之事倒是晚一些为好,还叫你不必担心她的,你却总为此事悬心,这下有孕了,倒是遂了你的心愿,不过锦儿自小就懂事乖巧不让我们担心,这一回想必她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
噶布喇道,“看皇上这两年对她的宠爱,宫中无人能及,她的地位没有因为阿玛的死而有所动摇,我也就能放心了。”
“你说的倒也是,我也不过是身为人母,不过为儿女发愁罢了,”
伊尔根觉罗氏道,“要说起皇上对锦儿的宠爱,真真是无人能及的,就连那兰妃和钮祜禄妃都及不上她,听说皇上很宠她的,一月几乎有大半时间都歇在她的坤宁宫里,每日皇上从校场回去都要去坤宁宫瞧锦儿,那几个庶妃分到的宠爱少得很,我想着,也亏得她们有福气,不然怎么能有身孕呢?就连长泰都说,皇上对锦儿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