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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宁似乎被他鼓动了,慢慢地睁开眼,俯瞰京都的夜景,一时让她迷了眼。树木、房屋都飞快地略过身边,只有那长长的灯笼仍然明亮如初,仿佛一条长龙一般。
“到了。”沈修铭跃到一座屋顶上,轻轻将她放下,下意识地搂着她的腰,便将目光投向远方看着街上的热闹景象。
楚惜宁挑起眉头,偏过头盯着他,颇有几分要追究的态度。
“今天是团圆节,我和你就该在一起。悄悄派人去了楚侯府,才知道你不在。好容易才打探你在奇珍阁,就想跟你一起看灯!”沈修铭也偏过头,对上她的眼眸,收起了原先无所谓的态度,声音里倒透着几分低哑。
到了嘴边的质问又咽了下去,楚惜宁有些自嘲地想着,沈修铭这个混蛋,总可以轻而易举地打乱她的阵脚。
“那你该派人通知我,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楚惜宁的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转过头仔细地寻找着好看的灯笼。
沈修铭依然盯着她看,女子的侧脸被明灭的灯光映衬出别样的娇俏,他慢慢低下头,在她的脸上映下了一吻。如蜻蜓点水般,轻轻触了一下,立马就离开了。
楚惜宁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她没敢直接转头去看,只用余光扫着他。身边的男人已经像没事人一般,专注地看着远处的景物。楚惜宁暗暗咬了咬牙,好几次张口想说话,却又不止该说什么。只有乖乖闭嘴,一抹红潮爬上她的脸,一直红到耳根。
“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河灯开始了。”沈修铭低声开口,手指着一长串河灯的方向。
楚惜宁轻轻踮起脚尖,眯起眼睛瞧着,一长串明亮的河灯,顺着河流的方向,慢慢围绕着京都。
夜风拂过两人,衣带纷飞缠绕在一起。楚惜宁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的神色,此刻,整个繁华的京都似乎都在她的脚下。她的心情忽然有几分激动,原本的楚惜宁为了骆睦,可以恣意毁掉名声、家族,被蒙蔽被欺骗。现如今她拥有名声、家族,更重要的是拥有身边的这个无所畏惧的男人,似乎以后即使不平坦的道路,都会变得所向披靡。
“真美!”当河灯绕了京都大半圈的时候,他们所站的地方,已经可以将那些灯的诡计尽收眼底,透着别样的璀璨。
“是的,很美!”沈修铭微微弯□,转过头靠近她的侧脸,轻笑着说了一句。
由于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脸上,楚惜宁的身子微僵。脸上却爬满了红晕,她一动不敢动,只感觉脑袋有些晕。
“哈哈!”沈修铭似乎被她害羞的神色所取悦了,不由得仰头大笑起来。
“你今儿戴的耳坠很美,头花也挺美的!”就在楚惜宁要问他笑什么的时候,耳边就传来这句话,让她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脸上的红晕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耍我?”楚惜宁猛地转过头,丝毫不怕如此近的距离,只瞪大了眼睛和他对视。
沈修铭摇了摇头,轻轻拉开些距离,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他轻轻展开帕子,拿出里面包的头饰,就要帮她□发间。楚惜宁轻轻眯起眼打量了一下,才依稀记得,好似是三年前沈修铭从她这里拿走的。
玉质的头花,衬着乌黑的发髻,透出一股清丽。沈修铭摸了摸那头花,顺着她的发髻滑到她的耳朵,食指和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耳珠,低声道:“不是耍你,这朵头花还是三年前参军前从你这儿拿走的,现在物归原主。还有,上回从台阶上摔下来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
男子低沉的声音,透过夜风传进耳朵里,伴随着耳珠上一下一下的摩挲,只让楚惜宁觉得心底渐渐变得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甜蜜到这里差不多了,下面会进入斗的状态。
对于二姑娘的安排,似乎有的妞认为楚婉玉该受到惩罚。其实如果说报仇的话,楚惜宁对二房已经下了不少手段了,而且楚婉玉也改了许多。
094离家出走
河灯快要结束的时候;沈修铭连忙又把她送回去,好在屋子里也只有陆敏,其他人还聚在看灯。
“这时辰过得总不能如意;看灯的时候希望他慢点;现在又希望快点。巴不得一眨眼,你已经披上了嫁衣。”沈修铭站在窗外,低低地靠在她的耳边说道。
楚惜宁的腰肢被他搂在怀里;头向前倾着;一个像是亲吻一般的动作。独属于沈修铭的热气喷到耳侧,楚惜宁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脸上犹如火烧一般。
沈修铭感到她的害羞,抬起头直直地注视着她;专注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清亮。楚惜宁不由得抬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马上就有人回来了,陆姑娘还在呢!”
“好,马上就走,再看一眼!”沈修铭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瞧,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直到躲在里面低着头的陆敏都快受不了,忍不住开口道:“行了,差不多得了,迟早都要娶回家做媳妇儿的,沈修铭你就不能赶紧走么?非要让人瞧见你这登徒子在唐突佳人!”
楚惜宁轻轻推了他一把,沈修铭低声笑开了,才转身离开了。直到那抹身影彻底融入夜空之中消失不见,楚惜宁才坐回了椅子上。
一抬头便对上陆敏带着调侃笑意的眼眸,楚惜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掩饰性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来降低脸上的热意。
卢芳雪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都抱着一大堆东西,显然是逛得开心。卢芳雪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具,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而陆衡依然冷着一张脸,显然被折腾得够呛。
“好啊,陆衡,原来你们男人是这么玩儿的。喝酒遛马逛窑子,赌钱打架调戏良家妇女!”卢芳雪刚进了屋,就猛地转过身,摇晃着手里的面具。
楚惜宁和陆敏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被怔住了。早有丫鬟上前来似乎想要搀扶住她,却被卢芳雪挥退了。她转过身嘟着嘴,显然满脸的不耐和愤愤。只是脸颊有些红,一凑近就闻到了一股子清酒的气味。
“二哥,你怎么带她喝酒了?”陆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楚惜宁心里虽着急,却也只能躲在屏风后面。
卢芳雪挥了挥手,低声道:“我就喝了一杯,不多。”她边说边伸手拍了拍脸,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明显清醒了许多。早有丫头端来了水,仔细替她擦洗。
“都说了我替你喝,硬要逞能!”面对陆敏的质问,陆衡虽然觉得郁闷,却似乎有些理亏,只低声辩驳了两句。
“那妇人都说成那样了,我能不喝么?”卢芳雪显然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还白了他一眼。又抢过陆敏手里的毛巾替自己擦脸,低声叮嘱他们:“我娘那边不消停,还是趁着现在赶紧走吧,待会子被她知晓了,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陆衡似乎对她所说的话有些不满,轻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团圆节胡沁什么?敏儿,走了!”
说完后也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了出去,在门口等着陆敏。陆敏对着卢芳雪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卢芳雪怔了一下,屏风后面的楚惜宁也惊诧了片刻,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家兄妹已经下了台阶。
待到楚家其他三位姑娘回来的时候,卢侯夫人也不放心地跟了过来,瞧见卢芳雪歪在榻上,正悠闲地吃着糕点,边和楚惜宁开心地说些什么。
卢侯夫人待要说几句,忽而夜空中亮了一下,“砰!”轰鸣的礼花声响起,京都的夜空汇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海洋。
当晚,楚惜宁她们几个回来得有些迟,姐妹四个都提着裙摆悄悄回了屋,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歇息了。
第二日,楚惜宁起得有些迟,膳食刚摆上了桌,绣线就匆匆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道:“大姑娘,陆王妃来了,夫人派奴婢来唤您去前厅!”
楚惜宁的眉头轻轻一挑,首先想到的是难不成昨儿卢芳雪的事情败露了?那也不应该来楚侯府找她才是。
心中虽有疑问,但是绣线满脸焦急的神色,楚惜宁还是放下筷子,一旁的清风立马送上了披风来。主仆几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门。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楚惜宁直到出了院子,才减缓了步伐,低声问了一句。
绣线的眉头立马蹙得更紧,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低声在她的耳边道:“奴婢也不大清楚内情,只知道陆王妃很着急,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粉都有些盖不住,看样子哭过了。”
楚惜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大事儿能让出门见客的王妃都顾不得礼仪?她的心里边琢磨着,边加快了脚步。
到了前厅,丫头的通报声还未结束,薛茹已经亲自挑起帘子出来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