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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小神童虽从一开始就看出红裳少女手底黑狠,必然大有来头,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一下子就投进了自己的怀抱。刚想轻轻推开,突然从嘉宴堂内传来一声冷斥:“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敢在三湘七泽地面上撒野!活腻味了是不?”
见是四如狂徒暴然出现,小神童心底一惊,左手刚想把怀中的少女推出,以便拔刀应战,怀中的红裳少女却悄声说:“人家好心帮助你对付屠四如,你难道连逢场作戏都不懂?要不是看你肩头插着冷焰断魂刀,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小神童!”
小神童更是大吃一惊了。因为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应付裕如。看起来这个不知姓名的红裳少女对自己的出身来历、师承门户,几乎是无一不知。甚至一眼就认出自己肩头的冷焰断魂刀。而自己却连人家姓啥叫啥都不知道,更别说其师门来历了。看起来,我小神童今天真算是栽到家了。
忽听怀中少女冲着屠四如噗哧一笑说:“干吗发那么大的怒火!我一没吃过熊心,更没尝过豹胆。今天才刚满十八岁,绝对没有活腻味。就是想在三湘七泽的地面上撒撒野!”
要说红裳少女的这番话,也真太噎人了,别说说给杀人如草、好赌如狂、好酒如渴、好色如命的四如狂徒听,就是说给一般的人听,就会立即扑过来拼命。
气得屠四如狂发怒啸,声如夜枭,凌空一纵,欺到二人身前的不远处,伸手就握住了刀把。看样子,他那杀人如草的凶狂性子,被红裳少女给激发了。
对屠四如的为人,小神童曹五可熟悉得很。忙抬左手,第三次想把怀中的红裳少女推开,好能拔刀一战。
红裳少女先是格格一笑,声如银铃,然后又学着男人腔调说:“只要你老实点,听话点,再抱紧我一点,看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敢动你一根毫毛,那他才是真正的活腻味了。”
别看小神童身在险地,又叫一个不知姓名的少女贴进怀内,也让她这模仿对方的腔调给逗笑了。
眼看屠四如双目圆睁、脸色泛紫,握刀把的手都微有抖动,好像要立即下手了。
可是那貌艳如花的红裳少女还是没事人儿似的,不光懒洋洋地贴偎在小神童曹玉的怀前,还像说悄悄话似地向曹五说:“喂,你听人说过‘羞刀难入鞘’这句话没有?”
屠四如毕竟不是一般的泛泛人物,让红裳少女拿话一点,右手虽仍然紧握刀把,两眼却扫向了四周。
等到屠四如的眼神瞄上红裳少女所骑的那匹大黑马时,面色陡然一变,连忙问红裳少女:“铁血红颜是你的什么人?”
红裳少女听他问起自己的母亲,越发把自己的娇躯向曹玉偎贴得更紧了。
屠四如见红裳少女佯装听不见,不得不再问:“请问铁血红颜索紫风是你的什么人?”
红裳少女俏脸一寒,不高兴地斥道:“我娘她老人家的名讳,是你屠四如该喊的吗?”
四如狂徒先松开紧握刀把的右手,然后冲红裳少女责问:“我就是把铁血红颜索紫凤大姐错喊成铁血红颜索紫风,也只少却了大姐二字。你这个丫头倒好,硬把大舅喊成了屠四如,我非得让紫凤大姐管教管教你不可。快快离开曹玉小儿身旁。”小神童一听红裳少女和屠四如真有渊源,再一次想推开她时,那红裳少女的纤纤玉手似乎比迅雷闪电还疾地一连点了曹玉的中庭、鸠尾、巨阙、左乳根、左天枢、右章门、右肩井七处重穴。
可叹历经百战的小神童,竟跌翻在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女手中,还是先被整治得全身瘫痪,才生擒活捉的。
幸亏他目前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否则非一头撞死当场不可。
屠四如一见红裳少女举手之间就生擒活捉了小神童,高兴得心花怒放说:“好孩子,你的七煞断脉封穴手法,快赶上你娘了。谢谢你替我生擒活捉了曹玉小儿。你想叫舅舅怎么酬谢你都行!”
现在的小神童曹玉和那个红裳少女还是偎贴得那么紧,只不过调换了一个位置,由原来红裳少女倚偎在小神童的怀内,变成了红裳少女紧紧地揽抱着小神童曹玉。
一见红裳少女不答理自己的问话,屠四如认为她是故意端架子。谁叫自己有求于她。又不敢招惹她的生身母亲索紫凤呢。只好破例堆上一脸笑容说:“你丫头也不要瞧不起我这个当舅舅的,总认为你们家气大财粗,吃准我们三湘七泽总舵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如今你既然替屠家出了这么大的一把力,随便你丫头要什么,舅舅都舍得给你。”
听屠四如要天都能许半个,红裳少女格格一笑问:“我想要一样东西,你真舍得给我?”
屠四如为了急于把小神童要过来,好报自己的杀父大仇,一听红裳少女肯开口,忙不迭地答应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不管你丫头想要啥,我保险都给你!”
红裳少女比刚才笑得更甜说:“我自幼受父母疼爱,长到十七八岁还真没开口向别人要过东西,今天我可是头一回。你要真的不给我,我准能羞得一头撞死在这里。”
全身虽瘫、神智依然清醒的小神童,见她一个劲地拿话垫,猜知她必然要狮子大开口,狠狠地索讨屠四如一些值钱的东西。只恨自己一时不慎,竟跌翻在一个贪婪无比的女孩子手里。
屠四如还是陪着笑脸说:“舅舅已经说过两遍了,绝对不会冤你,你就净拣值钱的要吧!”
一连用话铺垫了三遍后,红裳少女笑得更甜了。只见她猛然用自己的粉颊蹭蹭小神童的脸,才开口说:“我想要的就是他!”
直到现在,小神童才)恍)然(网)大悟。红裳少女原来是拿屠四如开心,专门来吊他的胃口的,也不见得真和先天无极派有什么梁子。
气得屠四如脸色泛紫,若不是对红裳少女的父母心存顾忌,以他那杀人如草的秉性,早就拔出刀来了。饶是那样,他还是面寒似水,语冷如冰地斥道:“白小凤,你别倚仗你爹是九爪金龙白振飞,你娘是铁血红颜索紫凤,惹恼了我屠四如,我照样让你刀到人死。赶快趁我火未撞顶,速速把小神童曹玉交给我,你好走你的阳关道。”
铁骑红裳白小风唉呀了一声说:“听你屠四如的口气,我要真不把小神童交给你,就非得通过独木桥走向鬼门关不可了。”
一再遭受白小风的戏弄,屠四如拔出刀来,恶狠狠地说:“不信你就试试看!”
白小风陡地纤足一顿,左臂抱起曹玉,马鞭扫向持刀欲扑的屠四如,嘴中却格格一笑说:“今天我是试定了!”
话未落音,怀抱小神童,早飘落在大黑马的马鞍上,抖缰催马跑了。
那匹通体无杂毛的大黑马,虽不及女魔王侯国英跨下的雪压红梅金趁玉宝马,也满能顶得上东方绮珠的那匹乌云压雪神驹。不等白小风抱小神童坐稳,奎鬃一伸腰,早蹿出半箭之地。
明知屠四如非追不可,白小凤驰出开福寺不远,就让座下的大黑马慢了下来。
小神童急躁得玉面泛红,又苦于动弹不得,眼珠一转,向白小凤喂了一声说:“直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把我的穴道解开。”
铁骑红裳白小风待答不理地还了一句:“都到什么时候了?”口才极好的小神童曹玉,尽量把语气放温存一些说:“既已到了是友非敌的时候,你就快把我的穴道给解开吧!”白小风脸一寒,冷哼了一声说:“你怎敢断定我是友非敌?”
曹玉的声音更显温和地说:“事情明摆着。假如不是是友非敌,你犯得上不顾激怒屠四如,而从四如狂徒的手中救出我来吗?”
白小凤的脸色突然转冷道:“假如我是不想让你落在屠四如的手中,而是奉命来生擒活捉你呢?”
小神童哈哈大笑说:“冤有头,债有主。我曹玉自信和姑娘没有一面之缘,所谓的冤债二字,从何说起!更别说什么奉命生擒活捉我了。”
白小风还是冷然阴笑说:“亏你曹玉还能号称小神童,简直是木头人一个。你就不会从我爹姓白、娘姓索上多想想吗?”小神童让白小凤一言点醒了,摇头叹息地分辩说:“我现在终于清楚了。姑娘的令尊既然名叫白振飞,想必和荒江游龙白云飞是亲兄弟。屠四如称令堂为铁血红颜索紫凤,想必是八爪毒龙索梦雄的姐姐了。”
白小凤这才夸奖了一句说:“算你还不太糊涂,终于把事情想清了。我现在实话告诉,荒江游龙白云飞是我的亲伯父,八爪毒龙索梦雄就是我的嫡亲娘舅。这两位老人家,后一个被你们挫败于长安大雁塔下,前一个让你们杀死在西楚故都徐州。我爹爹为了伯父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