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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寒声问道:“这一遭,你抬手不空郝必醉认输了吧?”
抬手不空郝必醉的头摇得跟货郎鼓一样地答道:“非也!”
言震山抢着问:“凭小神童一人,就能抵得住我们主仆七人?”
抬手不空正色道:“亦非也!”
站立一旁、始终轮不到开口的铁沙掌言震岳大声问道:“你郝老儿体内所中的酒毒,莫非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意外的是这一次,抬手不空不是每问必答了,他突然向杜晓问道:“凭你杜老大这样的黑道枭雄,能悟不出我放出三枪追魂韩透心的用意?”
杜晓的脸色一变。
抬手不空接着笑道:“直到现在,你总该明白我郝必醉为什么偏偏奔向这座十方净土寺了吧?”
言震山身子一颤诘问道:“你莫非从头到尾都没有中毒?”
抬手不空很认真地说道:“慢性毒药难道不是你儿子自己亲手下的!再者说,凭我老醉鬼的脾气,假如不是真的中了酒毒,在你们的鳖窝里我肯费那么多的唇舌!”
言震山精神重新一震,语气也硬了起来:“那你凭什么还不肯认输?”
抬手不空郝必醉不光没工夫回答言震山的问话,反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言震山憨不?”
铁琵琶言震山这才品出了味,惊慌失措地问:“你身上所中的酒毒,莫非已全部排出了体外?”
抬手不空哈哈大笑说:“你小子总算说对了一句话。实话告诉你,不是为了运功逼毒,我郝必醉有了银子打酒喝,也不会坐他娘的马车。”
叶正绿只喜得心花怒放,一阵忘形之下,竟脱口道出了“阿弥陀佛。”
抬手不空郝必醉故意瞪了她一眼说:“现在你倒口宣佛号了,我知你这丫头,最少在心中偷骂我三回了。”
叶正绿羞红着俏脸偷笑了。
抬手不空先将手探入衣底,然后翻腕亮出了惊魂刺,绷着脸佝小神童责道:“满满只一招‘药到病除’我至少教了你两遍,总是让我看着不顺眼。如今我让你亲眼看看它的杀伤威力。”
郝必醉的这句话可真不是吹的,那把惊魂刺一握在他的手内,可就大不一样了,稍微颤动之下,灿华犹如月下寒波,森森冷光,通体透蓝。
对方七人数午夜毒枭杜晓悔恨欲绝,自己枉自枭雄一世,倒中了抬手不空郝必醉的连环计加计连环。开始在他身中酒毒的时候,反而疑神疑鬼地任他恫赫,如今在他将毒排出体外时,又自投罗网地送上门来。知铁琵琶言震山恶名昭著,怕抬手不空先追去他的性命。刷地一下子抖出围在腰间的九合金丝索,想头一个发起抢攻。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以抬手不空郝必醉那一贯除恶务尽的脾气和抬手就能追魂夺命的手法,握在他手中的惊魂刺一颤之下,早已“出招赛惊雷闪电,撤招像云消雾散”了。
洛阳言府的当家主事人、鱼肉乡里的豪门恶绅言震山,在郝必醉老人收刺后退时,才噗咚一声跌翻在地面之上。
成心想在心上人面前扬威的绿衣仙子,右手的青钢剑吐出了四朵剑花,遍袭杜晓的四个跟随。乘四人中的杜喜稍微退慢了一步,被叶正绿扑到身后,用玄阴绝户指力重点了杜喜肩后的灵台死穴,当即就尸横在地。
小神童见抬手不空郝必醉出手就刺杀了言震山,知道郝爷爷这一回不想再留情了。他抖手甩出两口小弯刀,一口插入四随从老大杜福的脑后风府穴,一口深深地扎进杜寿背后的志堂穴。别说这两口刀身上淬有剧毒,就是一般的飞刀,午夜毒枭的两个爪牙也是绝对活不成了。
从小被阴阳教主葛伴月抚养教大的绿衣仙子,出手哪有不黑不狠的!见曹玉一出手就杀死了两个,真怕剩下的那个杜禄再让小神童给勾销了八字,忙起手一招“厉弩穿心”,连人加剑一齐扑上,竟把杜禄刺了一个前后洞穿。
绿衣仙子生性好洁,真怕往回抽剑时,让死者的污血喷溅在自己身上。干脆一咬银牙,狠命地往下一划,愣给切裂了近半尺长的一道血口子。
七人已去其五,除去午夜毒枭杜晓尚想寻机拼逃外,并未真正经过腥风血雨的言震岳,早就吓得手软体酥了。
抬手不空毕竟和杜晓有过数面之缘,真有些狠不下心来。
一眼瞧出抬手不空郝必醉的心意,午夜毒枭杜晓为了保全自己的老命,忙把左肘一屈,狠狠地撞在了铁沙掌言震岳的右肋之上。午夜毒枭杜晓的这招霸王肘,力道足可开石,何况言震岳是血肉之躯!不光肋骨应时而折,并且深入内腑,虽守着石窟医隐金怀古,也回天无术了。
抬手不空郝必醉猛地把脚一跺,厉声斥道:“食人之禄,而杀其弟,怪不得你能荣获午夜毒枭之美号。我原打算放你一马,现在改变主意了。”
听说郝必醉又改变主意,杜晓知道非拼不可了,猛地一抖九合金丝索,撒出一片厉芒,施用极快的手法,自上而下地急袭抬手不空郝必醉。
这要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还真能让午夜毒枭给一索料理了。可惜他杜晓今天碰上的是抬手不空郝必醉,还让郝必醉一眼看出这是欲进反退,只希望三索逼退抬手不空,他准会右臂一甩,身随索起,钻进竹丛,就逃生有望了。
郝必醉既恨他心肠心黑,岂有再纵之逃走的道理?又看中了杜晓手中的那条九合金丝索,打算夺过来赠送给单玉娥。忙将手中的惊魂刺一连三招“惊雷轰山”、“暴雷击蛟”、“雷殛妖魔”撕破了杜晓织成的一片索幕,通体晶蓝的惊魂刺暴闪而入,又是一招“药到病除”,结果了他的性命。
一场恶战过后,抬手不空一面指挥小神童和绿衣仙子分别将七具尸体掷出墙外,去挖坑掩埋,一面拣起午夜毒枭的九合金丝索递给了单玉娥,算自己的见面礼物。
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抬手不空一番好意,将杜晓的九合金丝索赠给了单玉娥,做梦也想不到,后来几乎给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惹出了杀身的大祸,这确实是抬手不空始料之所不及了。
郝必醉一心想找金怀古讨杯酒喝,任凭他们二人去掩埋尸体,他却携起单玉娥的一只小手,来到竹丛内的静室门外,一面举步跨入,一面沉声喝道:“深更半夜,杀害七条人命,这场官司,你金怀古打定了!”
儒雅文静、年过花甲的石窟医隐金怀古,没好气地说:“你老醉鬼在哪里出场,准会带来一片杀机。桌子上有酒,快冲洗你手上的血腥味。”
两大壶酒下肚后,郝必醉向石窟医隐乱撒酒疯道:“我老人家在外面凶杀恶斗,你酸秀才倒真沉得住气。我差点让午夜毒枭给收拾了。”
金怀古长叹一口气说:“你一生杀的人也够多了,死上一回岂不应该!”
可能金怀古的这句话真刺痛了郝必醉,他竟然颓然地向桌子旁坐下,再次默默地喝起酒来。
工夫不大,曹、叶二人掩埋好尸体,回来后和单玉娥一齐拜见了金怀古前辈。
金怀古先把叶正绿、单玉娥二人安排在另外两间静室中——反正天明以前就得赶路,只不过让她们略微休息而已。
石窟医隐金怀古问明小神童曹玉的去向后,把脸转向抬手不空郝必醉问道:“告诉我实话,你究竟打算去哪里?”
抬手不空苦涩地一笑:“人生每多不平事,何独怪我动杀机。”
石窟医隐金怀古摇了摇头说:“你真不可救药!”
郝必醉一仰脸,再灌下一大杯酒,终于下了决心说:“我听你的,从此我就‘酒乡路常至,他处绝不行’。你看可好?”
金怀古马上面现喜色,接口说:“相信你言出如墨。我要你陪我走一趟塞外。”
郝必醉点头答应了。这时,天色已近黎明,小神童心中有事,又知郝必醉爷爷绝不会陪伴自己去徐州,只好唤出叶、单两女,拜别抬手不空郝必醉和石窟医隐金怀古,离开了十方净土寺。
巩县离登封已不太远。小神童带领二女,先回到黄盖峰腰的黄叶观,在叩见师祖追云苍鹰白剑飞时,意外地发现,自从保定大悲阁内分手多时的疯霸王鲁夫竟然在此!喜得他一下子扑到鲁夫的身前,连连捶打了两拳。
别看疯霸王是个极为粗鲁的汉子,但他却极重感情。要不然,他怎会被红玫瑰艾群男玩弄于手股之上!今天一见小神童,激动得几乎不克自持。
还没等曹玉问起分手后的经过,疯霸王早主动地说出:原来,当日在许昌小西湖,他找不到李鸣,虽知先天无极派百年大典在即,因为自嫌形秽,没人引进,怎好冒昧闯入!心灰意冷之下,毅然独自一人去了一趟塞外,偏偏碰上了塞外黑风峡老峡主吴不残的三弟子枪霸强残。两